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还真就马上去找了武青琼。
这厮也是被武昙熏陶的够可以的,去了之后非但没大肆渲染孟氏的病情,反而遮遮掩掩、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夫人病了,闹腾的厉害,小的们都不敢近身,三小姐是不是带着许大夫过去看看?”
武青琼也是因为孟氏的事,一晚上没睡,这时候脾气就格外暴躁,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谁啊?书容和书琴她们呢?要传话干嘛让你来?”
“这个……反正夫人现在的情况挺不好的,三小姐还是尽快看看去吧,二小姐说她不管!”护卫道,说完就跑了。
武青琼没太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本来就是孟氏禁足她的,现在孟氏被关了,反而没人管她了,她想了想——
总得去见母亲一面,看看母亲下一步怎么打算的吧?于是就洗了把脸,带着丫鬟出门了。
没去叫许大夫,正带着丫鬟走在路上,就听见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夫人那是什么病啊?满脸的疹子,听说还会流脓?”
“我听说昨天夜里还上吐下泻的,好一番折腾呢,看着挺可怕。本来三少爷宿在南院,半夜就被送回老夫人那去了。”
“书容说是疹子……”
“哪有那样的疹子啊?出疹子还上吐下泻?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什么啊?”
“哎呀!瘟疫啊!”
武青琼站在隔了一丛花树的小径上,闻言险些晕倒,当即厉喝一声:“你们乱嚼什么舌头?”
拨开树枝,想要过去教训,可是被挡住了,一时过不去,那边正在说话的几个人见状,立刻就做鸟兽状散。
“这些狗奴才!”武青琼脸通红,在这边气得直跺脚:“我要剪了他们的舌头!”
木槿只能尽量的劝:“小姐先别管他们了,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
横竖人都已经跑了,追也追不上,武青琼虽然气恼,也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哼了一声就带着木槿继续往南院去。
可是这一路走过去,却发现下人们全都谈虎色变,走路的时候都特意绕开南院的所在,以一个扇形为版图,给避开了,见到她,也是眼神闪躲,纷纷埋头避让。
连着遇到四五个人都是这个德行,武青琼终于忍不住了,揪住了下一个怒问道:“你躲着我干什么?你刚从南院过来吗?是我母亲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没啊!”那丫鬟缩着脖子,目光闪躲着的依然不敢看她,“奴婢不是南院服侍的,不知道……就是听说夫人脸上起了疹子,还会过人,好像还挺严重的,那院子老夫人下令封锁起来了。”
说完,趁着武青琼不注意,就从手底下溜了。
武青琼的脸色白了白,紧张不已的抓着木槿的手:“木槿,你说……这是真的吗?母亲昨天晚上明明还没事的?会不会是大哥和武昙她们……”
经过昨晚的变故,她倒是学聪明了,反而开始知道思考和动脑筋怀疑人了。
木槿也不太敢招惹她,只试探着问:“要不小姐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武青琼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勉强点点头:“那好吧!”
两个人忐忑不安的往南院去,过去的时候,南院的门开着,但是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孟氏的咆哮声:“武青林呢,我要见他,让他来见我,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武青琼现在是一看见孟氏发怒就胆怯,就也不敢进去了,犹豫着蹭到门边往院子里一看,就见孟氏顶着一张恐怖的脸,疯了似的把许大夫和送饭的丫鬟往外撵……
一看到孟氏的脸,武青琼立刻就想到路上听到的传言,吓得一个哆嗦——
女儿家,哪个不是最在乎这张脸的,万一孟氏的病真的会过人,她在这个当口毁了脸,婚事岂不是要搞砸?
“小姐,要进去吗?”木槿见她迟疑,就试着问道。
武青琼吞了口口水,扭头就走:“我……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跟许大夫问问母亲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别说孟氏的这个病症会过人,就算不会——
她现在发疯发怒成这个样子,武青琼还有前面两次挨打的经验,是打死也不敢这时候进去见她的,一溜烟的就跑了。
这边武昙去到武青林那,武青林也是眯了个把时辰,刚起身,正在洗脸。
武昙一步跨进门去。
武青林回头看了眼,见来人是她,就也不当回事了,继续洗了脸,收拾好了才走过来跟她一起挨着桌旁做了,却是下意识垂眸去看她的腿:“腿好了?这两天一直到处乱跑?”
“昨天晚上走的多点,就有点疼,歇了下就好了。”武昙道,冲他挑挑眉,“孟氏那是你动的手脚啊?”
武青林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才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我跟祖母商量过了,昨夜的事先隐下来,等父亲回信了再处理,这样孟氏那里要关她就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了。这样正好,说她感染了瘟疫,下人也不会去探头探脑的,省去了许多麻烦。”
武昙撇撇嘴,没说话。
武青林看她这个表情,就微微皱了眉头:“我不是在教你,这些阴私手段,能不沾手自然还是不沾手的好,但是到了非常时期,偶尔应应急也无可厚非。”
武昙见他板着脸,一脸严肃表情的训诫自己,就眯着眼睛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打趣道:“大哥你还真把我当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啦?这还用你教我?”
武青林张了张嘴。
如果可以,他其实真的愿意她手上什么也不沾,就这么开开心心、游手好闲的混日子算了。
可是现在府里的情况复杂,她懂得那些阴私手段,反而才能叫他更放心。
武青林心中有些矛盾,看着她笑起来还带着孩子气的模样,就也不忍心再苛责她了,只道:“你来找我,就是问孟氏的事?”
“不是!”武昙也跟着敛了笑容,“我听说你把二哥支走了?他……”
对于武青钰,武昙其实是很有点觉得对不住他的,毕竟他对她也是真的算不错了。
武青林道:“本来我也无所谓他在不在府里的,不过……就当是让他出去散散心吧。”
武勋那里,他要传话,派别人一样可以传。
现在他跟武昙的想法差不多,都有点不忍心让武青钰夹在这中间,索性就把他支走了。
武昙沉默了片刻,最后也没有就这件事表态,只道:“南院的其他下人,昨晚我让青瓷逐一过了一遍,大家异口同声,这说是书容是孟氏的心腹,他们那边交代的,没有什么太见不得人的事,无非都是些琐事,应该没什么妨碍的。”
武青林略一点头,“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全部发卖,还是太惹眼,既然她们都不知道什么,就发到别的地方先用着,然后她那几个一等和二等丫头,等过几日风声过了,打发出去即可。”
“嗯!我记着了!”武昙点头,见他精神不是很好,就起身道:“那我回去了,大哥你要是累,就再睡会儿吧。”
“好!”武青林答应了一声。
木松开门送了她们主仆出去,回来之后才问武青林:“孟氏那边,世子真的不准备动她吗?”
“现在动她,又没什么好处。传我的话下去,就说夫人染了恶疾,需要闭门调养。”武青林道,说着一顿,眸中的光影不由的沉了沉,凉凉道:“而且……我也想看看父亲的态度。”
父亲当年为什么要瞒着母亲纳了孟氏?对她到底是有多喜爱?他突然就很好奇,在知道孟氏的所作所为之后,武勋会是个什么反应和态度!
然后一天之内,侯夫人孟氏疑似染了瘟疫的传言就在整个定远侯府之内散开了。
因为下人们实在是议论的太凶了,老夫人还特意叫了个大管事去训话,让大家以后尽量避着点南院走,然后怕传出去难听,还每人发了二两银子的封口费。
瘟疫啊!那可是会传染的,就算只是疑似……大家谁不惜命,自觉的就都避开了孟氏的院子远远地。
孟氏困锁愁城,武青钰不在家,武青琼明哲保身,头都不敢露,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武青钰赶到元洲城的帅府,是在三日后的傍晚,可是武勋刚好有公干,带了一支精兵出去了,他扑了个空,一直又等了一天一夜,次日深夜才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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