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头一口一个亲娘,薛双双差点听吐了,一把掀开车帘子,对薛老头道:“可别侮辱了亲娘这两个字,没见过诅咒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的亲娘,恶毒后母还差不多。”
旁人听得目瞪口呆,姜湛却差点笑出来。
双双就是有这个本事,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人气得想吐血。
他憋笑憋得厉害,肩膀一抽一抽的,薛双双拉着他往车厢里一推:“姜湛哥哥你坐好,你站在这里,我没地方站,好累。”
姜湛:“……”
媳妇儿你明明可以不站的,你可以坐车厢里不出来的。
薛老头抖着手指向薛双双:“双丫头你胡说什么?!”
“如今你奶奶被人打伤了,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奶奶受了伤,你大伯你三叔都在场,你爹倒好,连面都不露一个,这是没把你娘放在眼里。”
薛双双说:“我爹忙着照顾我娘!我娘忙着给薛家添丁进口,我爹当然要好好照顾她。”
反正她薛顺爹说了,不会认祖归宗,以后自立一宗,还是姓薛,所以这句替薛家添丁进口一点没说错,没毛病!
薛双双说完这句,就坐回马车里去了,不想跟老薛家人多说。
要不是看在王方木份上,她跟姜湛都不会走这一趟。
薛老头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薛双双根本不理他,马车“哒哒哒哒”跑到前面去,很快就把他们这些人甩在后面。
牛车只能保持着慢悠悠的速度,方便看着几个赌坊的人,夏季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像是把皮都要掀下来一层。
原本做惯了农活的薛老头应该是不太在意的,但是这回因为没能坐上马车,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暴躁,让他直冒心火。
薛双双和姜湛的马车早就跑得只剩下一个小点,薛老头骂不到他们,只好拿车上两个儿子出气,对薛福、薛壮骂道:“你们说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到底有什么用?但凡出息点,老薛家也不会让人看轻到这种程度!”
薛福不乐意了,当场就怼了回去:“爹,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事情是老四惹出来的,你拿我们撒气有什么用?”
薛壮更是冷笑:“呵,大把银子花出去的的读书人都没出息,我一个没读过书、种地的,能有什么出息?”
薛壮道:“你要是看不上我这个没出息的,我这就回去,你只管去找有出息的跟你去县里,哦,我倒是忘了,今天这事,可不就是有出息的读书人惹出来的。”
“啧,去赌坊赌博,欠高利贷,偷家里的房契地契还债,原来家里花大把银子培养的读书人就是这么个出息法!”
薛老头气得倒仰,差点闭过气去。
偏今天这事还就是薛贵惹出来的,他连反驳都没法反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怕惹怒薛福、薛壮,到时候这两个一走了之,他一个老头子,到了县里能顶什么事?
薛福还感叹了句:“幸好是分家了!”要是现在没分家,老薛家的家当可不被薛贵败了一大半,到时候哪还剩什么东西分给他?
薛壮这个时候也是无比庆幸老薛家已经分了家,并且因为他坚持,兵役过后立即去重新立了户,改了房契地契,所以分到的那四间屋和几亩地的契书都改成了他的名字,自然被他自己收着,就没被薛贵一起偷了去。
牛车一路慢悠悠的晃着,抬着薛老太的几个赌坊的人心里却叫苦不迭。
他们这些人平时收收债跑跑腿,什么时候抬过别人?
偏薛老太明明是个老妇人,却死沉死沉,大太阳底下,木板沉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几个人一路换着抬,都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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