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按摩仪,如同捧着他给的感情,为难。
急着去上班,按摩仪放在车里,直奔医院而去。
一进科室,正好看见他,便把车钥匙给他,“我开来了,你要么自己想办法开回去,要么让司机来医院开吧。”
他接着钥匙,看着她的背影掠过自己身旁而去。
“阮医生。”他叫她,“有件值得高兴的事。”
“什么?”她雄赳赳气昂昂从他身边走过的,还是被吸引得返身。
“病人家属找到了。”
“是吗?”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来医院了吗?怎么说?”病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还是有些担忧。
宁至谦摇头,“子女全在国外,要赶回来也得明天才能到了。”
“所以,病人是一个人住在国内?没有老伴吗?”阮流筝想到了自己的爸爸,想到自己在外那几年,庆幸自己回来了,爸爸身体也不好,这种情形决不能发生在爸爸身上。
“没有。”他说。
阮流筝黯然。
别人家的生活,她没有权力说三道四,但是,一个人孤独到老,会是一件凄凉的事。
她在空闲的时候刻意多去了趟重症监护室,病人还没醒,在今天以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住哪里,如果那天不是抢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他单独一人在家里时昏迷,也许,离开了都没人知道。
生命何其脆弱,生死有时候像是上帝任性的手笔,数秒之间,便是阴阳。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声音。
不用回头,她便知道是他。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医生还是太渺小,只能医病,不能医命,每个人都会有最后一天。”
她的最后一天,她会希望谁在身旁?或独自凄凉?或有人握着她的手不放?
手忽而一暖。
她低头一看,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突然之间全身都绷紧了,她迅速抽出手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科室里人太多了,来这边看看。”
“人多?什么人?”难道又是来闹的?
他扬眉,“不知道。”
“是吗?我去看看。”她快步离去,回头,他还站在那,并没有跟来。
她更诧异了,加快脚步跑回办公室。
人可真是多啊……
还是来采访的!
程舟宇正被缠着呢,找他要宁医生。
程舟宇一脸无奈的样子,“宁医生在做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你们不用等了。”
她找护士一打听,原来这位无名病人的子女还没回来,可媒体却先知道了,宁医生二十九个小时抢救一名垂危病人,现在来采访了。
难怪他躲出去了……
有人看清程舟宇戴的胸牌,马上道,“这不是程医生吗?听说参与抢救的医生里也有程医生,程医生您能说说当天的情况吗?连续工作二十九个小时,你们太辛苦了!”
“是啊,听说你们累得手术一做完就倒下了,是什么力量支撑你们完成这么伟大的工作?”
程舟宇叹息,“各位,这没什么,真的。十几个小时手术对我们来说是很常见的工作,已经习以为常了,就跟你们写篇稿子一样寻常,仅仅是一份工作而已,谈不上伟大。”
“可是,你们是跟死神正面交锋的人啊!程医生,说说你们这生死时速二十九小时吧。”
“各位,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每天过着寻常重复的生活……”
阮流筝悄悄溜出了办公室,程医生无可奈何的回答还在继续,那个被记者们追问着想要找到的人,躲到哪里去了?
---题外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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