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激烈的游泳活动,夜变得
tang温馨而宁静。
轻言细语和他说着话,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就这么渐渐入眠了,迷蒙中她想起问他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是他没回答,还是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总之她不清楚他的答案,只知道,这一晚睡得很好,狭窄的单人床,他那么高的个子,她总觉得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不会让睡在外面的他掉下去,所以手足相缠,肢体相贴,他的怀抱,很温暖。
第二天,她是被闹钟闹醒的。
她的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可是,这个点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了,留给她的又是一张纸条:老婆,我走了。
寥寥几个字,灯光下的笔锋像墨针,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睛,字迹渐渐模糊,有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纸上。
他们昨晚到底聊天到几点?他又是几点起床的?五个小时车程,他到底睡了多久亦或是睡了没有?
她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累不累,想叮嘱他开车小心些,别打瞌睡,可是,又怕影响他开车,最终抱着纸条大哭一场,哭完之后在纸条上标注好日期,谨慎地收藏起来。
快了!她对自己说,就快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经历夏秋冬春,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一定可以的!
当天下班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这一天没和他联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他的安全。
看见一个未接来电,看见一条信息:老婆,我到了,勿担心。
信息时间是上午九点。
五个多小时,那他至少是四点出发的……
捧着手机,又莫名其妙哭了一场,就在科室走廊,眼泪哗哗直流,甚至,不敢给他电话,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会嚎啕大哭……
当晚,满腹心思地入睡,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他开着车在沙漠中疾驰,开着开着,他便闭上眼睛打瞌睡,突然风沙大起,狂沙飞舞,巨大的不明物横冲直撞而来,他猛然睁开眼,却已来不及,车撞得四分五裂,而他,倒在了血泊中。
画面一转,春光明媚,一只风筝从废墟中升起,那是一只人幻化的风筝,就像她三月里放飞的那只火凤凰,凤头是他的头,双翼是他的手,拖曳的长长的尾是他的脚。
春暖花开里,随着他的腾飞,四周金光闪闪,他的脸上全是血迹。
他在血肉模糊中冲她笑,“老婆,我走了,勿念。”
而后,那只风筝便越飞越远,巨大的尾翼火一般燃烧着,将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绯色。
那火,也烧在她心口,烧得她疼痛不堪,肝胆俱裂。
她流着泪大喊,“至谦!至谦你回来!你回来啊!”
她想用力拽紧风筝的线,把他拉回来,可是,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拼了命地跟着跑,追着大喊,“至谦!至谦不要走!不要走……”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流筝!流筝!”
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她猛然间惊醒,两腮全是泪!
意识却仍然在梦里没有回来,脑子里只有那一团越飘越远的火焰,那张流着血的悲伤的笑脸,那些画面,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思维。
她不知道眼前叫她的人是谁,她只想到一件事,电话!打电话!
手机就在旁边,她拿起拨了他的号码。
“喂?老婆?怎么了?”那边传来他惊觉的声音,凌晨两点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见他声音的瞬间,她终于大哭,“至谦!不要走!不要飞走!不要跟我说你走了!”
“老婆?怎么回事?慢慢说给我听,别怕。”他尽量温和地宽抚她,“我没走,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梦里所见到的一切断断续续跟他说了,语无伦次,“至谦,你走了,你飞走了!不要走!你回来抱抱我!我要你抱抱我!抱我……”
“乖,不哭。”他的声音愈加温柔,“我没走,永远也不会走,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开视频好不好?现在开视频!看看我是不是好端端的?傻丫头,你只是太想我了,别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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