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太爷详细讲了讲老疯子的来龙去脉,专门说了说他后脑上那根凸出头皮的钉子。太爷皱起眉头,他经历的多,但对于旁门邪术之类的却不精通,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当年西去,总觉得留下我和四哥他们,能应付什么变故,但世事无常,最终还是把事情搞乱了。"太爷望着我,他的目光里有慈祥,而那种慈祥的背后,却总是有些让我说不出的情绪。
那种情绪,隐隐约约带着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出的埋怨。我从小跟爷爷长大,爷孙之情就不用说了,我是爹的亲骨肉,尽管那么多年都没见面,但父子血脉连心,他对我除了疼爱,没有别的。然而太爷就有些特殊,虽然是他的后人,可是毕竟隔了三代,他所流露的,或许才是陈家人对我真正的情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脑子一片混沌的时候,出现在脑海中的那道声音,那道声音说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我,九鼎镇河的局面或许能固守一万年,不会这么早就爆发出危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用力的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人生里的经历一直是平淡又平凡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错事。
但是太爷眼睛里的目光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种关切和爱护。
"这么久了,你见过六斤没有?"
说起这个,我的心就一阵阵疼,沉重的要死。上次见到爷爷,他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走路微微有些瘸,可想而知,当时受伤时,一定很重。
"听你爹说,他的腿受了伤,被人困住,最后拼死才逃脱出来。"太爷慢慢道:"你知道,是谁伤了他不?"
如果太爷不提起这个,我可能已经淡忘了。现在仔细一回想,当时见到爷爷腿受了伤的时候,我问过,他不肯说,那时候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问太多,然而现在回想,里面就有疑点,如果是旁门或者圣域的人伤了爷爷,他不会有什么隐晦,可爷爷当时的表情,分明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是谁伤了爷爷?"
"一个很像你的人。"太爷一字一顿的道,语气有些沉重。
"太爷!那个人是谁!?我找人推演过,他跟我不在一个地方,命格也是反的,我们从来没见过,但第一次见面就杀的你死我活,太爷,你知道他是谁吗?"
太爷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但却不能说,孩子,你切记,这个人是你宿命中的大敌,他跟你额骨后面的印记有关。圣域和旁门的人不肯告诉你他的来历,是因为怕你回想起那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一旦说了,你听了,印记肯定要崩裂。"
我有些恍惚,之前总是觉得那个很像我的人,神秘而且阴森,跟他见面如同多少代的死敌一样,但此刻听着太爷的话,那种沉重感就无以复加。
"孩子,你要记住,你的命,由天不由人。"太爷道:"你的命格,是六斤动的,他娶了圣域的女人,想要后代去掉圣域的圣迹,你爹身上的圣迹,就是用这个办法去掉的。但是六斤想的太简单了,你的情况,跟你爹根本不一样。"
"太爷,有什么不一样?"
"六斤不管动不动你的命格,你的命格就是那样,后半段将会陷入一片云雾,谁都看不清楚,谁都掌握不了。你命里注定会有一场厄运,只要熬过那场厄运,以后的命数,一定会逐渐清晰起来。"
我不由自主的想,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明就里的事。尾巴骨里面埋着的那颗银球就先不说了,那肯定是爷爷种下来的,他没有恶意,只是知道我在三十岁之前必然有场大难,所以才想借银球来改我的命,但太爷一番话,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我的命,显然不是爷爷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一颗银球就能够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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