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鬼事 !
一切好像都在这里中断了,黑暗又静谧的大河滩上再也看不见九儿的身影,恍然的如同一场悲伤的梦。但是手里捏着的那颗珠子在提醒我,这不是梦,那个留存在我记忆中的梳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儿,死去了。
我晃了晃昏聩的头,现在不是独自伤感的时候,庞大坐在石棺的一角,身上的血迹流的慢了,但是显得疲惫不堪。我收起那颗珠子,轻轻喊了他一声。庞大的精神很不好,跟苗尊一场大战下来,整个人又好像老了一圈。
"不愧是九黎的苗尊。"庞大靠着石棺的角,长长吐了口气,一直到这时候,我才回过神。庞大虽然重创了苗尊,但他本人也不好受,甚至受伤比苗尊更重。只不过庞大心念如钢,敢于拼命,就因为这个,才能迫使苗尊临阵遁走。
在河滩大战的时候,弥勒他们已经顺水漂了很远,石头棺材在水里慢慢浮动,我一边照料庞大,一边想要把弥勒找回来。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驾驭这口石棺,只能任由它漂浮着。如果放在过去,我可能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庞大,不过经历了许多,大河的终极秘密,已经由仲连城透露出来。看着庞大发白的脸和萎靡的目光,我连一句话都不忍心说,怕他会劳神。至于我自己的事情,就更不用问他,庞大远走的时候,连我爹都没有出生。
"几十年未见大河滩了,孩子,河滩现在是怎么个样子?"
我怔了怔,随即回味过来,庞大问的应该是河滩现在的状况。我简略的跟他讲了讲,把重要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庞大永远是那种泰山压顶而其色不变的人,听到玄黄祖鸟化为飞灰的事情之后,神色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已经活的通透了,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悔怒懊恼都没有任何用处。
"九黎的新月号角可能不能再抵御天劫,九黎人全部迁徙,我怀疑会有很多九黎人来大河滩。"我道:"圣域的圣主已经潜伏在这里,圣域的高手估计也会陆续赶来。"
庞大沉吟不语,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被伤痛折磨的说不出话,我不敢出声打扰他,目光在周围来回的扫视,石棺已经漂出来很远,月光下,我看见弥勒他们已经爬上了河岸,正在焦躁的等待。我想让石棺停下,但掌控不住,这口石棺好像带着灵性,执着的把我们朝一个未知的方向拉。我顿了顿,让弥勒他们下水爬进石棺。
算起来,弥勒应该是庞大的重孙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庞大,但是一脉相传的血亲之间,好像有种冥冥的感应。
"老掌灯,这是长门的孙子。"
"是那愣小子的孙子......"庞大有些萎靡的目光顿时一振,抬手摸了摸弥勒的头,目光闪烁迷离,好像是在努力从弥勒脸上寻找老鬼年轻时的样子。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还沉浸在九儿死去的痛苦中,而眼前的一幕又无形中触动了我的心。不说庞大有多么伟大,但他疼爱自己的儿子,却又因为七门的职责,亲手送儿子踏上那条漫漫的镇河之路。
"是七门的庞大!?"仲连城全身上下都是创伤和脓疮,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但是听到我们之间的交谈声,他一下就坐了起来,几乎被脓血覆盖住的眼睛睁的滚圆,一动不动的盯着庞大,含糊却又急促的问道:"庞大,找你问件事情......"
庞大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仲连城的,我小声跟庞大说了仲连城的身份。那一刻,庞大刚刚振奋起来的目光又是一阵黯淡,微微叹了口气。
"你要问你父亲是不是。"庞大看着已经烂成一团勉强吊着口气的仲连城,不忍直说,却又不想欺骗他:"你父亲,回不来了......"
庞大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我和仲连城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就这么几句,其实已经大概听明白了。当时在圣域,庞大和仲虎拼了死命对抗蚩尤留下的守山兽,全部身受重伤,又被打落到裂谷冰河里面。裂谷冰河里的水是足以把人活活冻死的,他们几乎都没有再挣扎的余地,一直漂到冰河尽头的时候才被冲上河岸。那种情况下,两个人是必死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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