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在床上,凝注身下的人,片刻后,想起身去给他倒杯水,冷不防被揪住了衣领,重新直面对方。
fourloko喝起来跟果汁一样,酒精度数却超过20度,许燃酒量不好,但只喝了半杯,还没有完全人事不省。
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身下的男生醉眼惺忪,眼尾浮着一抹微红。
他揪着顾池的衣领,开口说话“真……真没想到,莫比乌斯竟然……是你。”
口齿模糊,声音倒还算平静。
顾池任凭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却仿佛不想面对般,错开了视线。
“我不能……破坏你的事业和感情,现在,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他自嘲般地“呵呵”一声,“我竟然还……还傻逼地重编了你的《沉醉》。”
这句话后,顾池感觉衣领上的压力撤去,响过一阵布料摸索的声音,许燃用手机播放了一首deo出来。
“冷雨包裹严冬侵蚀着日暮,阳光刺痛双眼,这条旧路上,再次重回。”
是他自己唱的,声音依旧是富有磁性的沙哑。
旋律则是顾池熟悉的《沉醉不知归路》。
他重新做了改编,加快节奏后变成带有朋克味道的曲风。
安静的房间里,顾池认真听着。
到过门,出现了之前他一直琢磨的三弦。
三弦弹拨很快,跟贝斯的低沉节奏进行了一个配合,音色融入非常巧妙。
之前顾池还真没想到,这样一种古典乐器,如何才能跟电音乐器在音色的冲突中,形成一种别样清新的效果。
而许燃做到了。
如果《沉醉》的原曲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现在这首朋克就是张开怀抱,容纳和释放。
仿佛是夜店里霓虹闪动下的觥筹交错,是城市车水马龙里掀起的尘土,是盛夏烈日底下的流汗……
“曾经整个世界都年少轻狂,而今却拖着奔赴另外方向。
不是沉醉的迷航,前方还有宝藏。
希望,这是眼前的灿烂。
希望,走向更灿烂的一段。”
等到一首旋律漂亮、节奏振奋的unk播完,身下已经传来细密而平稳的呼吸,房间里仿佛也氤氲了fourloko那股淡淡的水果芳香。
顾池再一次垂下视线。
男生安静地睡着了,反射灯光后,阖起的眼睛在细长眼尾处,晕开了一抹让人心痛的水迹。
他是真的难过。
因为,失去了重组乐队的希望。
在窄巷时,听到许燃说出“我是克莱因”的一瞬。
顾池马上意识到,他之前说的找到的满意创作就是作为莫比乌斯的自己。
兜兜转转回到。
没想到,人生的玩笑开了一个又一个。
但这一刻,许燃透露的这些醉话又让顾池奇怪起来。
不能破坏自己的事业和感情?
是指校际音乐节和孟悦么?
所以他坚持不参加校内选拔,不做自己的主唱,是为了不破坏自己的事业和感情?
学渣的脑子,真的令人迷惑。
这逻辑其实并不成立。
认真凝注身下的人,阖起的眼睑上,睫毛像两簇不规整的黑色小扇,在空气里忽动着,水迹沿着眼尾往下晕开了短短的一段。
顾池俯下身,轻轻蹭过他的额角,吻去两边泪痕。
直起后,淡淡开口“燃燃,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好意思了。”
0点,彩虹光线的演出已经结束。
整个rabo陷入完全的寂静。
客房里,许燃窝在白色的被子中,呼吸和缓,安静地沉睡。
顾池屈膝在地毯上坐着,给傅芮拨了电话出去。
傅芮下周一要进行音乐特招的考试,最近,就算是深夜也还在勤学苦练。
“喂,老顾,你的live怎么样,还顺利么?”
“许燃也来看了,原来他要找的创作核心就是莫比乌斯。”
傅芮大吃了一惊,“卧槽,你们两这么有缘的么?看完你的演出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顾池声音平静,“不,他崩溃了。”
傅芮……
“这……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重新回答那三个问题。”
“怎么回答?”
“许燃现在不是我的主唱,但校际音乐节的时候就会是;他现在是1,但我想让他给我做0;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池池给我做0。
燃燃想让我给做0的,直接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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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rabo安静的客房里,顾池站在床边,沉静的目光停驻在男生的面容上。
白色枕头里,许燃正在安稳熟睡,身旁的手机嗡嗡震动,亮过又灭。
安静下来,屏幕上提示有两个未接来电,联系人路一航老师。
顾池把手机翻过来,看了眼背后的镭射图案“obi”,按下顶端的开关键,把手机锁上了。
十几分钟后,傅芮的电话重新打了进来。
“老顾,我也觉得你的三个回答很霸气,但是,我把这段东西反反复复地听了几遍后,我觉得……”
傅芮故意吊胃口,顾池配合地追问“觉得什么?”
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他妈的不是想让许燃给你做0当主唱,你这是在玩火。”
顾池握着手机淡声反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发现许燃比我想象的可怕。而且,或许因为你现在听歌已经不带感情了,只在意旋律好不好、编曲妙不妙,你应该没有意识到一件事,这首歌它非常洗脑,我听了几遍,脑子里只有副歌那句灿烂的一段了。我甚至怀疑,它具备成为广场舞神曲的潜质……”
顾池……
“所以?”
“我有种感觉,之后事情的发展没准会超出你的预期。”
仿佛是给顾池思考的时间,傅芮顿了几秒才做出总结“你最好控制你自己,不要这样做。到时候输了,不只丢脸,关键你对象主唱两空,连乐队都完蛋,以后要怎么办?”
顾池淡淡开口“老傅,有时候,该赌就要赌。”
“我去,谈个恋爱,组个乐队,你们两要玩这么大么?”
“玩得就是心跳。”
“可是……”
不等傅芮再说什么,顾池打断道“别可是了,你现在就一件事,搞定特招生,不然别来见我了。”
“好好好。”终于彻底放弃,傅芮丢下一句“顾池,你不是人”挂断了电话。
许燃睁眼时,看到眼熟的灰色墙壁和黄色实木墙裙,顶上是原木的吊顶亮着一圈柔光。
他知道,这是rabo的客房。
毕竟在这里睡过地板。
周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fourloko不负断片酒的威名,昨晚,顾池把自己背进房间后的一切,许燃忘了个一干二净。
脑子里只有反复重播的一句话莫比乌斯就是顾池。
他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竟然没有一点侦查能力?
其实好几个线索已经明确地指向顾池。
莫比乌斯从17年9月开始发歌,对应小梦事件发生的17年8月。
从绝望到振作起来的情绪,也完全吻合顾池的经历。
顾池不唱歌,所以玩的后摇。
甚至,在雪浪岛的时候,他的吉他还曾让自己怀疑过。
许燃泄气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床上?
对了,昨晚是顾池给自己开的房。
自己睡床,他不可能睡地板吧?
许燃翻身坐起。
环视房间,没有顾池的身影。
原来如此。
也是,自己为了不做他主唱,什么狠话都放了,现在找创作找来找去找回他头上。
尴尬。
扎心。
许燃觉得自己有段时间不想见顾池了。
而且这人要准备校内选拔,估计也忙得很。
做条与世隔绝的咸鱼好了。
走出客房,天光已经大亮,清晨的空气沁人心脾。
绕过照壁。
昨晚乐队狂欢的喧嚣和酒气消散后,整个rabo重回幽静。
看向左边的舞台,顾池弹吉他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很帅。
但在许燃心里,莫比乌斯这人已经狗带了。
正要出rabo,打车回学校。
右边天台,一个男人边叫着他的名字,边从天台走下来。
居然是昨晚的十万名师“黄牛”路一航。
天台上还有轮胎,两人似乎是在这里喝酒喝了一夜。
路一航走到跟前,扫了眼正面小楼方向,问“你男人呢?”
许燃??
“什么我男人?”
路一航嫌弃地看着许燃,“rabo的老板顾池啊,你昨晚不是被他带去开房了么?”
许燃……
天大的误会。
路一航的脸上写满“我们都懂”,“轮胎说的啊。昨晚你们几个在后门不是争风吃醋得都快打起来了?”
“争风吃醋?”许燃迅速放弃挣扎,平静回答“是,我是顾池的男人。”
路一航点了点头,“所以,你看我多贴心,昨晚打了两个电话,看你不接,知道你很忙,生生在rabo等了你一夜。”
许燃懵逼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检查来电记录,还真有“路一航老师”的两个未接。
微信消息里还有人在艾特自己,许燃顺便点开看了看,是悲喜社团的管理群。
陈数xr,许副会长,按每个管理一周负责一次训练的制度,本周六,你要负责社团的学员训练,请提前安排好教学内容。
还有这种制度?
真是上了顾池的贼船。
许燃收起手机,看向路一航,“路老师,请问你昨晚连夜找我是?”
路一航“是这样的,你看我是你的吉他老师,这收了十万学费,这段时间也没管你,虽然这不是我的问题,但我也是很负责的。”
“是是是。”
“我昨晚见你也无心学吉他的样子,觉得吧,我们的7万学费,老拖着也不是事,等你一夜,就想跟你把把我们的7万学费商量一下。”
许燃?
原身只上了三节课,却交了十万学费。
路一航明明有电话,却一直不联系,显然是故意的。
昨晚见面还说“一直在店里等你,你自己不来,别怪我按时都把费用扣了”,这摆明了就是讹自己嘛。
许燃不差钱,其实心里全当没有这回事。
谁知道路一航还会等一夜,来跟自己商量剩下的7万学费?
讹人都还要这么高姿态。
毕竟听说还是个牛人,许燃斟酌着问“那请问老师的意思是……”
路一航坦坦荡荡,“我就是想问问,许燃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其他服务项目,我们尽早把7万学费做个了断。”
服务项目?
许燃稍有几分紧张,“你还有些什么项目?”
“我的琴行里,吉他贝斯架子鼓,你要不要去选两样?我还会写歌编曲,需不需要找枪手?再不济,民乐有没有兴趣?笛萧唢呐,二胡琵琶三弦,要不要来一个?”
许燃还真没想到他如此全能?
如果是之前,他会很想学个三弦,但现在。
哎……莫比乌斯你个傻逼。
对了,路一航是个吉他老师,许燃想到刚刚群里的消息,“那要不请老师来帮我的社团教几次吉他,怎么样?”
路一航提防地问“教几次?”
许燃神情认真,“每个周六来一次,因为学生多,7万给我们教五六星期,真的一点不贵。”
路一航很满意,“行!我来给你教。”
–
许咸鱼回到学校,悲观厌世,无心学习。
林稚哼着恋爱情歌,问临近上课时间还躺在床上的许燃,“燃哥,你不去上课么?”
“林子,别跟我讲话。有些人别看他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林稚……
林稚叹息一声,“哎,我知道你音乐道路受挫,搞不过我们班长,但燃哥,你是学生,现在不玩音乐,就更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
许燃仄仄地躺在床上。
道理他都懂,可一想到莫比乌斯是顾池,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正在心中默默流泪,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许燃接通,“请问你是?”
对方是个中年女人,语气客气又亲切“你好,许燃同学,我是茶学院的黄老师。”
“茶学院?!”
许燃感觉很惊悚。
茶学院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难道苏学伟没有骗人,茶学院真的会来主动联系学生?
对方听不到他心底的泪水,语气依旧亲切和蔼,“许燃同学,你别有什么压力啊,今天给你这个电话呢,就是想问问看,你对我们茶学院了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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