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会被玩坏吗》TXT全集下载_7_太子替身会被玩坏吗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最新网址:wap.11ei.com

“不然,小的背你出去吧?”

李慈看向角落里尤里兹送给他的轮椅,却没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那轮椅的用途,装来装去,骑虎难下,只得点头,“那、那就背。”

鲁风只能用一只手扶住他,因此李慈不得不把双手收得更紧,两人的头贴得极近,近到李慈能闻到对方身上一股木质的香气。也许是衣服的味道,也许是鲁风最初木讷直爽的样子留给他的印象太深。

他环住鲁风的颈子,却忽然觉得难过。他的膝盖有伤,逃亡路上,很多人都背过他,那些背脊都曾是他的依靠和希望。他们承载着他,南来又北往。也许曾经鲁风也背过他,但他竟然记不清了。他利用鲁风出逃,然而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这次也一样。

他对鲁风有愧。

“你的手什么时候休息好呀?”阳光穿过树叶,点到了他的眼皮上,让李慈有一瞬间想要落泪,为了掩饰失态,抱怨似的把眼睛贴在鲁风的背上,胡言乱语地去用提问引开注意。

鲁风停下脚步,笑,“殿下好的时候,我的手就好了。”

不可能的…

鲁风的手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好不了了…

李慈死死咬住牙,表情悲伤得变了形,忍了又忍,才把憋闷的苦痛忍了回去,天真反问:“可是我很好呀?”

侧目撇了撇被阳光拉长的叠影,鲁风不再坚持,轻声回应:“殿下说好,那便是好。”

李慈咳了一声,险些兜不住,想到此行真正的目的,打了个颤。

鲁风会猜到他要对乌弗做什么吗?

昭云上次用药,是一小截香,催情的药物他用过,因此很熟悉那股味道,连忙掐灭了,也还是着了道。没有烧完的香被他收了起来,却没料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永平王要找昭云?”

“他那个以前做翻译官的奴隶是那么说的。”

“是要请昭云过去吗?”

“不,他们已经来了,就在门口。永平王腿脚不便,是被人背着过来的。”

“就他们两个?”

“是。”

“尤里兹不在,也没派别的人跟着?”

“没有。”

“不能让他们见面。”乌弗皱眉思索半晌,烦躁地挥了挥手,“把人送到偏殿,我倒要看看,这对兄妹,到底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昭云早就得了信,但上次既然没有翻出风浪,她便对李慈失了兴趣,不认为这个“前太子”还能对自己的地位造成什么影响。因而乐得装作一无所知,作壁上观。

完全想不到,还有被李慈反将一军的时候。

第38章

等待的时候,乌弗忽然觉得一阵烦躁。凉、南两国交战,刹利本来可以坐收渔利,派兵出战,所得却远不如趁火打劫来得容易、来得多。怎么能不叫人气闷?接受南国和亲的请求虽然可以迅速缩减军费开支,稳固北方防线,却也使自己处处掣肘。一块富庶的肥肉就放在嘴边,却总要他忍了又忍。连一个傻了的永平王也需得他花这样的心思!

翘着脚稳坐高堂,见鲁风把人摇摇晃晃地搀进来。

李慈逆着光,鬓角的碎发显出毛绒绒的触感。

毛绒绒的。

乌弗盯着他一步近似一步地靠近。

“你找昭云干什么?”

李慈到了近前,面上细细密密地贴了一层汗珠,热蓬蓬的,像只刚出炉的包子。乌弗少时在南国游历的时候吃过。松软的,细腻的糕点。

“妹妹…妹妹的…”李慈捧起两只手,手心里盛着一截香。

乌弗捡起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立即攥在了手里就不放回去。横了鲁风一眼,叫他退下。

鲁风不肯。

“若是殿下一定要赶我走,小的只能离开这里,去请尤里兹殿下了。”

“那你就去,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乌弗自认此次自己行事磊落,是李慈找上来的,没有被他手下一个奴隶威胁的道理。

鲁风咬了咬牙,拿自讨苦吃的李慈没有办法。跟谁说都好,哪有告状告到罪魁祸首这来的?上次尤里兹深夜将他从乌弗殿中带回的流言还在宫中疯传,旧账翻到如今,又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有些恨着李慈的不争气,祸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就算是装傻又怎么样呢?

只不过想活得更舒服一些罢了。

他为李慈失了一只手,但他还有另一只,还有一条命。

当初送他走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想的?

隔着门框遥遥回望,看见李慈慢慢爬上乌弗的膝头。

“你说,这是昭云的?你要还给她?”李慈伸手去抓那小半截香,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乌弗的手,像是对自己与他无意识的亲近毫无察觉——他不觉得自己坐在乌弗怀里有什么不妥。

“妹妹、妹妹的…别、别抢…”

乌弗抬高了手,李慈就只能攀着他的小臂去够,然而下肢无力,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又软绵绵地摔回去。

乌弗轻轻笑了一声,把香放低了一些,又引得李慈开始努力挣扎,嘴里说道:“你怎么证明,是她的呢?现在香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是烧了半截的香,略微一猜,就能知道多半是昭云上次落下的把柄。那回他醉得糊涂,一时不察,被那位南国公主摆了一道,在尤里兹和刹利王面前都不露好。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他若是把这件事摊开来说,再毫发无损地把李慈给尤里兹送回去,那便能赚得尤里兹一个大大的人情。还可以借机剪了昭云的羽翼,让她彻底安分下来。

一石二鸟,岂不自在?

可笑这永平王,被自己的妹妹算计了,却还惦记着要把迷香还给她。傻也好,愣也好,倒比昭云公主显得有情。

有情,又有一身漂亮的皮肉。

另一只手擦过李慈的腮,用香在不远不近处把人吊着。

“亲我,就把东西还你。”

李慈低下头,去看乌弗的眼睛,他记得这个人要自己穿着衣不蔽体的纱裙,学着舞姬取悦他人的样子。

那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吧?觉得玩弄与侮辱充满趣味。

他捏起乌弗脸上的一小块肉,张嘴“嗷呜”咬了一口。

乌弗未料及此,被咬了个正着。等李慈松了牙,却摸着沾了口水的牙印哈哈大笑。

刹利男子成年后,会在耳后绑上一条辫子,只有极为放松或喜悦时才会松散下来。

尤里兹赶来时,李慈正坐在乌弗怀里拆他的辫子玩。

第39章

既是这样一个相安无事的画面,尤里兹只能沉着脸把人抱走。李慈亲口承认那香是昭云之物,乌弗要怎样和昭云处理后续事宜,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以后不许来这了,嗯?不是讨厌妹妹吗?”

李慈一手揽着尤里兹的脖子,一手揪着他耳后的辫子,准备拆。

“诶?别拆,我待会还要见人。”他是被鲁风忽然叫走的,带走李慈以后,自然还要回去。

李慈丢开手,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生气了?”不是没有怀疑过李慈主动找上乌弗的行径有些怪异,只是想信他,便私自为他做了更多合理化的解释,“改天带你去别处玩好不好?来了这么久,哪里都没去过。”

别的去处多了,就不会再惦记这里。

李慈咬着手指头不说话,把头别开,撞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铃兰。

“铃兰姐姐!”李慈甜甜地喊。

铃兰见了他们两个,连忙俯身作揖,噤声退到一边。临走之前尤里兹对她说的话如今还言犹在耳,她可不想因为王子们的一时嫉恨弄得性命不保。因此不理会李慈,李慈无关紧要。

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李慈红了眼眶,委屈地仰头看着尤里兹的下巴,倒像无意识地告状。见他这样服软,尤里兹心情大好,清了清嗓子,对着铃兰冷笑:“怎么,永平王殿下喊不动你了?”

铃兰大气不敢出,立刻跪在地上连连认罪,直到尤里兹不耐烦了,才叫她起身离去。

盯着铃兰的背影,李慈的表情有些落寞,像是明白了自己对于尤里兹彻底的依附,怯生生地卷着手指,去刮了刮他的嘴角,以示讨好。

“他们、他们听你的…”

“对,他们都听我的,只听我的。”尤里兹心中升起几分得意,像是初尝权力时才有的甘甜。

“哦…”李慈不安地挪动着身子,臀肉在对方的掌心中挤压,“那、那…我也…我也听你的…”说完,十分乖巧地凑到尤里兹腮边落了一个吻。

尤里兹盯着他,不做表态,有一瞬李慈几乎以为自己表现过头露了馅,然而下一秒,更深的吻便印上来。

尤里兹昏了头,他是真的喜欢我。李慈半眯着眼睛想。

唾液吞咽不及,溢了出来。

夜里尤里兹主动把自己耳后的辫子塞进李慈手里,随意在本子上划了一道,就去叼住他的后颈。

“这是什么呀?”李慈的外衫被扯得松松垮垮,他也不拦着,反倒探着头好奇地去看那薄薄一本册子,整个人细溜溜地从布料里滑出来,眼睛里写满天真。

像…那时候…

“你找我来干什么呀?”南国太子一派纯真地打量着刹利使臣。

那个时候没有这么爱他,亲吻遭遇了拒绝和挣扎便狠狠地咬了他。他留给李慈大部分的回忆都是痛的,痛得他受不住,于是干脆都忘了。

这次不会了。

于是捡起册子来,轻声翻讲,“这是你的…前几页,都是你写的…”

一个、两个、三个…是一模一样单调的“正”字。

“我猜了很久,你记这些东西干什么…后来猜到了。”

“我每碰你一次,你都会记上一笔。”

“无论是什么样的接触,只要是我…”尤里兹说话时的表情甚至有几分痛苦,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人,仿佛已经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报复。

而李慈则想到了十七。他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柱子侧角有许多划痕,是密密麻麻极小的“正”,再找上去,便要搭着凳子爬上房梁。梁上自然也有。

计数,这是影卫十七的乐趣。

死亡的遮蔽下,爱与恨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总是被十七给抓回来。要是没有十七多好啊…但没有十七也还有别人…别人也会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取其乐吗?

现在就没有了十七,可他还身在无间地狱。

“你想记起来吗?”尤里兹撩起他的发丝,喃喃地询问,他从不热衷于治疗李慈的疯病,他甚至希望李慈这样永远傻下去也好。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收着这本册子干什么呢?

李慈抖了一下,旧日的回忆涌上心头,没有一件不叫他恶心,他甚至连一分一毫也不想多加忍耐,只想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一想到尤里兹“爱”他,便恨不得把他杀之后快。视线落到尤里兹腰间的弯刀上,咬了咬下唇。

真想杀了他,像杀了同辉那样杀了他!

他向前蹭了蹭,挺着腰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尤里兹…要尿…”

“嗯。”尤里兹闭了闭眼,扳过他的身子,命令道:“尿在地上。”

“不…”

可尤里兹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腰,“尿吧,骚货。”李慈发自内心地觉得恶心,可他不得不继续这样恶心地取悦,很多人。

第40章

昭云被禁足,“找妹妹”的借口已经不好用了。于是李慈自己坐着轮椅,慢吞吞地滑到乌弗门前,仰头等待。

“你怎么又来了?”门口的侍从叹了一口气,无奈通报。

乌弗正在议事,听说永平王求见,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让他去偏殿等我。”彼时鲁风正远远地跟在李慈身后。

他不傻了。鲁风可以确定。但他并不打算让尤里兹知晓。

如今昭云、乌弗、尤里兹都被李慈玩弄在股掌之间,何尝不是一种因果轮回。

可这样的李慈,让他觉得恐惧而陌生。

他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呢?

凡是好的,都要毁了,凡是美的,都要夺走。鲁风看着李慈纤细的五指艰难地扳动轮椅,心中茫然。喃喃地喊了一声,“殿下。”

李慈如有所感,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他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尤里兹听闻永平王又去过轩辕殿,怒不可遏。把他像小鸡仔一样从轮椅上提了起来,压在床上。

链子从床下扯了出来,刚刚绕过李慈的脚踝,便听到一声抽泣。

“你哭什么?”

“出去、出去玩…不锁、不锁!”李慈把头摇得像只拨浪鼓,执拗地掰扯着青灰色的铁器,动作不得法,划破了手掌不说,还把脚腕弄得鲜血淋漓。

“你!”尤里兹被气急了,拎起他的两只手臂用床帘远远地束着,露出李慈哭红的一张脸,又心有不忍。

那铁链上沾了一些血迹,显得甚是骇人。

李慈还要挣扎,被一声怒吼镇压。

“别动了!”

“别动了…我给你松开…”

得了自由后,李慈手脚并用地爬进床脚,十分警惕地亮着两只大眼睛。

“不许去那边了,不许去找乌弗,不许找昭云,听到了吗?”

尤里兹坐在床边,把链子狠狠地掷在地上,意识到自己对于李慈居然有些无可奈何。

李慈把下巴缩进被子里,眨了眨眼睛。

果然第二天又去找乌弗拆辫子。

尤里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焦灼的痛苦,心像被人拿油煎,拿火烤,熏尽了最后一点滋润的活气。

无论前一天得了多少承诺,第二天总能从李慈身上闻到轩辕殿的气息。

派人守着他,人又会被主动接走。

暴虐煎熬又累积,直到传来刹利王同意使永平王回国的消息。

“可以回家了?”李慈听完圣旨懵懵懂懂地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轻松还是苦涩,他的去留从来与他的选择无关,上蹿下跳地蛊惑人心,远不如南国王一句圣裁有效。割北向三城,换永平王回国。他可以不用再虚与委蛇,不用再忍辱负重,李孚派人来接他回家了…

“哈…”他又笑了一下,这次却笑出了眼泪。

那过往种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他在刹利,过得不好…

他想死,想逃,想脱离这苦海千百次,如今这苦尽甘来,却像把他抛到了极高的地方,让他无尽地坠落。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