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叔叔,你怎么了?”
龚姚尧慌忙抹脸,喜笑颜开地叮嘱大宝:“这件事别告诉奶奶喔,小叔叔刚刚有点被辣到了,你们吃好咱们就去安检啦。”
再拉着小侄女和妈妈见面,龚姚尧眼神变得温柔了很多,龚母一直在念叨他要记得穿厚点,有什么事和家里说,他生日快到了准备怎么过。
龚姚尧一一点头:“妈,我都这么大了,过什么生日啊。”
“在妈眼里你永远是孩子!”
以往龚母这么说时,龚姚尧总会反驳,可这次却乖乖点了头:“是,我永远是妈您的乖儿子!”
“……”龚母被龚姚尧突如其来的直率弄得不知所措,反而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好啦,你们该安检啦,不然一会赶不上了。”龚姚尧推了推龚母,最后推的动作变成了揽,高于龚母的身高将面前这个身体拥进了怀里,“妈,我爱您。”
“幺你吃错药啦?”龚母前半句还在斥责,想拍他的手最后也落在了背上,轻轻顺了顺,“行啦,都多大人了,还来这肉麻的。”
龚姚尧站在闸机口外,目送四人离开了。
孩子终究会长大,会离开父母的庇佑,无论在外是成功顺风顺水,还是一事无成,妈妈却不会评价指责,她和你说的话,永远离不开吃穿住行,担心你的日常生活,因为她们最在乎的不是你的成功与否,而是你的身心健康。
龚姚尧手摸在胸前,深吸了几口气,直到看不到龚母的身影,才转身朝机场快轨走去。
一路上,他坐在座位上,回忆起禹周说过的每个人该有自己的责任,想起家里常年奔波在外的大哥和二哥,想起龚母包里整整齐齐的手帕,想定下一个决定,可是却又不舍得一个人。
就这么纠结着一路回了学校,龚姚尧愁眉苦脸闷头走路,稍不留神和一个迎面跑来的人撞了满怀。
“啊,你这个人……!”怎么不看路没喊出来,龚姚尧摸着鼻梁,惊讶道,“陶学姐?你这么急去干嘛呀?”
陶小昱穿的黑色短款羽绒服绑着长辫,修身的牛仔裤把她的身材比例拉的正好,整个人十分帅气,她没想到会被龚姚尧碰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龚姚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梁辰?”
“哈?有那么明显吗?”陶小昱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发过的誓,又想起龚姚尧一直不怎么喜欢梁辰,“那个,我们这次是真的要好好谈谈……”
陶小昱不知道他早就碰到过一次梁辰了,龚姚尧还记得那个下雪的晚上孤独抽烟的女人,突然觉得她不是那么讨厌了。
而且,这也是她们两个的事情。
“没什么,你不用跟我解释啊。”龚姚尧拍了拍陶小昱的肩,“学姐,加油啊!”
恍惚间,陶小昱感觉在龚姚尧身上看到了禹周的影子,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尧尧,你可以啊,模仿得不错。”
“哈?”
“没啥,就是觉得你突然变高大了哈哈哈!”
“拜托,我本来也比你高好不好?高大是应该的啊。”这话龚姚尧就不爱听了。
“okok,你最高了,我们约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哈。”
龚姚尧点头,又目送了陶小昱离开,他撇了撇嘴,下次再见陶小昱时该问问她,她当初是如何痛下决定,远离家乡和梁辰去G市的。
寒冬来临,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呢。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今天正好有关于母亲的情节~真的只是巧合。
不过还是要说一下,
愿天下所有母亲,母亲节快乐!】
第77章探望,陈淼生病重任委禹周?
十一月中旬,B市的温度降下冰点,禹周几天前陪谢导去外地,龚姚尧的午饭基本靠订外卖来解决。
下周四就是他的生日了,还不知道禹周能不能回来。
龚姚尧捧着手机,目光定在和禹周聊天的微息界面,每天早中晚他们都会短暂地聊十分钟,其他时间都是他向禹周汇报情况。诸如陶小昱已经找到工作并开始实习了,诸如对门从外面捡了只小猫当闺女养,诸如他最近买了一款VR设备在宿舍玩音游总是殃及无辜,诸如自己想他了。
手机来了通电话。
龚姚尧惊喜,秒接道:“禹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上飞机了,时间不多,你记个地址过去看看,三个小时后我去找你。
龚姚尧顾不得问禹周那个地址是什么地方,他在外地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但他知道禹周说的肯定是对的,记在纸上又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补充道:“今天降温了,你出发时带冬装了吧?”
——带了,等我。
手里捏着写了地址的便签,龚姚尧不知道过去能做什么,拿上钱包背上背包就出发了。
好在目的地不是很远,他连跑带颠二十分钟后站在了一扇陈旧的防盗门前,确认门牌号没错后,他按响了门铃。
接连三四次后,没有一点动静,龚姚尧还以为自己走错,正准备下楼看看单元号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蓬头垢面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陈淼,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样子,很明显是生病了。
“尧尧,你怎么来了?”
龚姚尧借着陈淼侧身的机会进了房间,面前的屋内潮湿无比,地上的地板也有多处卷翘,他不由皱眉:“禹周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你是生病了吗?快去床上休息一下!”
“是我身体不争气,之前从不生病的,还麻烦你们……”话说一半,陈淼险些站不住,被龚姚尧堪堪扶了住。
“别说这些啦,先回去房间!”
龚姚尧托着陈淼回到了一间十平不到的单间,房间内除了一个单人床和一个简式衣柜,再也没有其他的大件家具,床旁堆着的几个纸箱里文件堆积成山。
陈淼躺回床,还惦记着龚姚尧,无力地抬起手:“尧尧啊,你要是渴,可以去烧点水,厨房里粉色的烧水壶是我的,其他的不用动哈,是另外室友的。”
“诶呀,都什么时候了。”虽然没有照顾过人,龚姚尧也知道先摸一摸陈淼的头,“天,你烧得都这么烫了,吃药了吗?”
“我没事,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好好好,你睡觉。”龚姚尧环顾屋内,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陈淼的钥匙,拿着出了门。
虽然这个小区很老旧,但是占地面积却不小,走出不远就有个小型超市,再步行五分钟有一家门诊。龚姚尧买了几瓶矿泉水和毛巾,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份粥,本想在门诊喊医生到学姐家看病,可凑巧医生不在,他只得先买了些退烧药和感冒药。
再回家后,陈淼已经睡着了,龚姚尧烫湿毛巾搭在学姐头上,看着屋内无处落脚的样子,笨拙地帮陈淼收拾起了房间。
等他终于忙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累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之后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一瞬间没想起来自己的处境,龚姚尧掐了掐太阳穴,放在口袋的手机也跟着震了起来。
他边接电话,边朝门走去,透过猫眼才发现外面居然是禹周!
一看时间果然差不多到了禹周说的三个小时,龚姚尧慌忙开门,面对风尘仆仆的禹周问:“你直接走机场过来的吗?”
“嗯,上午谢导说联系不到学姐,问了秦学长才知道他生病了。下周还有其他事,就让我先回来了。”禹周把行李箱放到角落,接着问道:“学姐怎么样?”
“她发烧了,在睡着,我边收拾屋子边等她醒来,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和龚姚尧确定陈淼的房间,禹周悄悄推开门看了一眼:“她吃饭没?药呢?”
“我都买回来了,这不是在等她醒吗?”
禹周点头,接着就开了燃气灶把龚姚尧买回的粥热了热,因为不确定陈淼发烧的原因,他没有向粥里放其他食材,收拾好后端着饭碗进了陈淼的房间,直接把人叫醒了。
“唔……”陈淼一睁眼看到禹周,还以为是做梦,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痛才睁大了眼,“禹周?!你、你怎么回来了?”
“谢导给办公室打电话,没有人接。”禹周搬来凳子坐在床边,“你能坐起来吃饭吗?”
陈淼可受不起禹周亲自喂饭,勉强坐起来:“我叮嘱秦志勇不要偷懒了……”
“他就算到也不好好做,也幸好他没有到,我打电话才知道你生病了。”
先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禹周把支在床桌上的电脑先放到一边。
“啊,等等,禹周你……”陈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下周四的学术汇报我估计去不了了,邮箱里有谢导发给我的要求地址和资料准备,你去吧?”
“你先吃饭那个不急,幺儿买了药一会吃点儿。其他的事儿交给我。”
禹周把桌子搬上床,转而拿起陈淼的电脑到客厅,和玩手机的龚姚尧会和。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龚姚尧一回神,发现刚刚一直在滑动鼠标的禹周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放下手机,龚姚尧凑过去想一探究竟。
“啊……”禹周难得有些吞吞吐吐的,再三思考后还是决定告诉龚姚尧,“学姐的出国申请,好像出了点问题……”
“那怎么办?”龚姚尧凑近电脑,邮件里密密麻麻的英文,他看了就头大。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禹周把电脑合上,转而面向龚姚尧,“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什么事?”
“下周四你生日,没办法和你庆祝了。”
龚姚尧第一反应是为禹周记得自己生日而高兴,而后才有些难过,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生日在周中,禹周难免有别的安排:“那这周末呢?”
“这周末恐怕也不行,下周有场中日韩有机化学研讨会,我们组被邀请去做汇报。谢导在外地,学姐又病了,需要我去做演讲。”
只剩一周的时间,需要消化半年多的重点,即便是全能的禹周也会有些吃力。
龚姚尧马上同意了:“没问题啊,没事,你去准备,等忙完咱们再庆祝也行!”
龚姚尧越是这么说,禹周反而越内疚,他轻轻问:“那你有什么计划吗?或者想去哪里玩。”
“没有诶。”龚姚尧宅男一个,除了游戏就没什么其他课余生活,又没有诸如听音乐会一类的高雅爱好,突然他灵光一现,“那个什么论坛,你们项目除了你还有谁去吗?”
“没有吧,秦学长他最近都不怎么来实验室。”
“那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和男朋友一起装大佬开会,龚姚尧只是想想都觉得很刺激了,如果让他爸妈知道,不得再给他张信用卡当奖励?
禹周倒没料到龚姚尧会这么主动:“会得开一下午,你也听不懂,很无聊的。”
“不无聊不无聊,不是有你吗?”龚姚尧和禹周见面都是他的日常生活,难得有机会见一次他的“正经时刻”,心里跃跃欲试很是期待。
“可那天毕竟是你生日。”
“谁的生日有我的生日酷!居然在……在哪开会?”
“会展中心。”
“对啊,谁能在会展中心过生日啊,我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龚姚尧洋洋得意,一点都不像是去开会,反而像是要去领奖一样,话锋一转断了禹周的后路,“你是不是嫌我不够资格去?觉得我会帮倒忙?”
“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
龚姚尧其实并不是非要参会,只是想和禹周在一起度那意义非凡的一天。这毕竟是他们相识乃至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无论是一起去吃喝玩乐、还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会议,只要在一起,就是特别的一天。
两个人在客厅说了会悄悄话,就回去了陈淼的房间。
陈淼大约是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粥并没有喝多少,整个人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发现禹周和龚姚尧进来,强行咧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是对不起啦,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诶呀,学姐你干嘛这么见外……”龚姚尧翻出买来的药准备给她,“对了,你奥……啊!”
龚姚尧正想问学姐offer的事,被身边的人察觉到及时打断。禹周接过退烧药看说明书:“先吃药,我本来也该回来,再不回来赶不及下周四了。”
“嗯。”陈淼点头,就着稀粥吞下一片退烧药,“对了,禹周你把我电脑拿进来,我前几天演讲稿准备好了,你可以做点参照。”
龚姚尧站在门边看生病的陈淼给禹周讲演讲重点和进度,对陈淼学姐的态度肃然起敬。谢导手下的这三个学生,除了秦志勇其他两位,真的如他们的导师一样都是“拼命三郎”,可就像之前禹周说过的,他们无论是资金还是资源,好像一直有很多阻碍。
龚姚尧没有按照正常流程进过实验室,更不懂不同院长、教授和导师之间的利益关系,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有几个直系研究生学长可以每天谈女朋友和导师吃香喝辣,最后靠项目经费住四星级酒店,还被全院表扬。而更努力的陈淼学姐,每天却为购买原料时几块钱的优惠和厂家周旋,连借用一个仪器都得排半个月队呢?
禹周和陈淼交接完,拉着行李箱和龚姚尧回学校。刚一下楼没几步,禹周就长长叹了口气。
龚姚尧还以为禹周在为一周后的汇报而烦恼,安慰他:“没事啦,不就是做个汇报,现场能有多少人?”
“也就一千来个吧,不过,不是因为那个。”
【作者有话说:尧尧:那是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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