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万里听见前边几个女生说话间传来杨乔海的名字，脚步慢了下来。

“杨乔海今天过生日？”

“对呀，我都看见他桌子上有几个礼物盒子了。”

“真的假的？那陈菲呢？”

“陈菲好像打算亲自送。”

“呜哇，总感觉她会被拒绝。”

万里时隔好多天再次听到陈菲这个名字，从脑海中的八卦角落里扒拉一会才想起来陈菲是暗恋，哦不，明恋杨乔海的那位女生，不过他对不上陈菲的脸，脑海里只能冒出陈菲这两个字。

今天居然是杨乔海的生日，怎么没听他提起呢？万里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要保持距离的想法。于是下午放学时，看见杨乔海和一位女生走在一块时，万里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杨乔海和那位女生拐进了教学楼侧边，那里除了值日生打扫外，鲜少有人踏足。女生一直背对着万里，万里默默想这位女生是陈菲吗？那她这是要去表白吗？万里脚步顿住了，他跟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万里纠结了一会还是悄悄跟了上去，坐在了一层的阶梯上。在这里他什么都听不见，免不得胡思乱想，他想杨乔海会接受吗，应该不会吧，他记得以前杨乔海拒绝挺多次了的吧，又想那个女生不是陈菲呢……想来想去都不顺心，索性不想了。

过了一会女生从侧边出来了，万里看了眼，是上次杨乔海帮忙的女生孙心柔，放下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孙心柔来找杨乔海干嘛？难道又有人找她麻烦？杨乔海又要去帮她打架？

杨乔海从教学楼侧边出来看见坐在阶梯上的万里，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

万里还在想孙心柔的事，顺口说：“来找你。”答完才感觉出不对劲，这不是把自己悄悄跟来的事给招了么。

杨乔海有些意外这个答案，毕竟万里最近老想着避着他。他不确定万里心中对他的感情有多少猜测，但是他猜测万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避着他是真的，面对他时手足无措的表现也是真的，估计万里躲着他是抱着看不见就当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存在的想法吧。

杨乔海想到这笑了一下，万里以为他在笑自己跟过来的事，郁闷地瞪了他一眼。

杨乔海在他旁边坐下：“来找我做什么？”

万里顾左右而言他：“刚刚那女生找你做什么？”顿了顿，“是不是找你打架？”

杨乔海想了下才明白"找你打架"是找他帮忙打架的意思，“你是说孙心柔？放心，她最近很安全。”

万里疑惑：“那她找你干嘛？”

杨乔海说：“跟我表白。”

万里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呆愣愣地说：“她看起来挺胆小的，没想到……”

杨乔海笑了笑：“确实挺大胆的，比起某些人来说。”

第32章

万里听杨乔海有那么点夸赞的意思，小心翼翼问：“你答应她啦？”

杨乔海纳闷：“你从哪听出来我答应她了？”

万里语气听了有些郁闷：“你不是夸她大胆么。”

杨乔海哭笑不得：“那算是夸么，你怎么不注意后半句？”

万里嘀咕一句怎么不算夸，又去想他后半句说了什么，好像是“不像是某些人……”，某些人？这是说有很多人喜欢他吗？炫耀什么啊……万里一阵失落，也不知道在失落什么，可能是自己还没有被表白过吧。他瞄了杨乔海几眼，有点八卦地问：“这么多人喜欢你，你有没有喜欢的？”

杨乔海感觉万里这个反应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不知道他怎么得知出“很多人喜欢他”这个结论，但还是回答他的问题：“有啊。”

万里听到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答案有点意料之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心中莫名一酸，垂眼“哦”了一声。

倒是杨乔海觉得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什么叫“哦”？一般来说不都该问是谁么，他左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问：“你不想知道是谁？”

万里听见杨乔海这么问下意识抬眼去看，对上视线心里一慌，潜意识告诉他还是不知道为好，平常躁动到不行的八卦之心这会安分守己，生硬道：“不想。”

杨乔海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挺想知道又硬生生说不知道，但人家都说不想知道了，那他还是不说了。他站起来低头问万里：“你在这里等我吗？”他刚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被孙心柔叫住了，本以为她又被那些混混缠上了才跟来，没想到却是听了一场支支吾吾的告白。东西还在教室里没收拾。

万里随他起身抬头：“我为什么要等你？”

杨乔海挑眉，调笑道：“那你跟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被人告白的？”

即使知道杨乔海应该知道他是怎么跟过来的，但是杨乔海这么一说他还是有点臊得脸红，反驳道：“我没听见！”

杨乔海伸手轻轻弹一下他的脑门：“当然知道你没听见，谁听八卦站那么远。”没等万里反驳，又说：“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书包，很快就下来。”

万里没反应过来，被他弹得微微后仰，不满地挥开他的手说：“知道了。”

杨乔海心想凶归凶，但还挺乖。

杨乔海出去一会桌上又多了两张卷子，盖在桌子的礼物上，他问了后桌女生还有没有其他多出来的作业，得到没有的答案后把试卷收进了书包，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漏收。

陈青从办公室里回来见到杨乔海回来了，冲过来拦住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乔哥大丰收啊。”

杨乔海笑着锤了他一下：“别乱说，你知道这些都谁送的吗？”

桌上的礼物不算多，就三件。陈青是杨乔海同桌，有谁来过比较清楚，想了想，指着礼物开始说：“这个粉的是二班的班花李菁菁送的，那个黄色小花的好像是吉甜送的，”吉田是他们班语文课代表，“纸盒那个是七班吴可婷的。”

杨乔海这三人除了李菁菁因为班花的名号有点印象外，其他人都不认识，想来陈青应该帮他问过，点头表示知道了：“谢了。”

“嗐，客气什么，要不要叫上李赵元他们几个一起去玩？给你庆祝一下啊。”

杨乔海拒绝了：“不用了，我有约了。”

陈青八卦道：“是谁是谁？让我看看是哪个女生如此幸运。”

杨乔海敲他脑壳：“想什么呢，是男生。”

陈青捂着脑袋嘁了一声，见他转身走了，问他：“礼物你不收啊？”

杨乔海没能回答他，因为陈菲拦在了他面前，递出一个包装精美小巧的礼盒：“生日快乐，送你的。”

杨乔海瞧了眼，说：“谢谢你，有心意就够了，礼物就不必了。”

陈菲僵了一下，坚持道：“生日礼物而已。”

杨乔海仍然没接：“谢谢，但是不用了。”其实杨乔海不是想要在这种场面给陈菲难堪，刚开始陈菲给他送东西时，他会先接下再找机会还回去，不知道是不是给了她什么错觉，居然越发热情起来，只好在某次当众拒绝了她，本来还觉得这样不太好要不要私底下说一下，没想到陈菲不仅没事，还越挫越勇，杨乔海实在无奈，不知道该怎样让陈菲死心。

陈菲瞄了一眼杨乔海的桌子，问他：“为什么你收其他人的却不收我的？”

杨乔海解释：“没收，等周一我会还回去的。”他不习惯收不熟的人的礼物，更何况这些礼物都别有用心。

陈菲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杨乔海不想万里等太久，没等她开口便说：“多谢等你的心意，我走了。”

万里在楼下也没闲着，他今天中午才知道今天是杨乔海生日，礼物根本来不及准备，正在搜索送什么才会显得比较用心，但是搜了半天也没搜到，想着要不送个蛋糕算了，又觉得似乎有点随便。

杨乔海下来就见到万里握着手机对着空地出神的模样，走过去问：“想什么呢？”说完想弯下腰去看万里的屏幕。

万里被吓了一跳，还不忘把手机一翻不让他看见，连忙站起来说没什么。

杨乔海好笑，没去问他遮遮掩掩什么，转身说：“走吧。”

万里跟上问：“去哪？”

“你想去哪？”

万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生日吗？干嘛问我。”

杨乔海不意外他知道，但还是笑问：“你也知道我今天生日？”

万里无语：“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有不少人想给送礼物。”想到这，他心里有点不爽，不知道那些女生给杨乔海送了什么，想问问杨乔海，看看能不能给他参考参考。

杨乔海点头说：“确实是。”

万里：“……都送的什么？”问出口万里就后悔了，女生送的礼物他拿来参考算什么一回事啊。

杨乔海答：“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我都没收。”见万里不相信的表情，放下一边肩带拉开书包拉链给他看，“你看，除了作业什么都没有。”

万里问他：“为什么不收？”

杨乔海低头瞧他：“不想收，收了很麻烦，。”

万里不明白，纳闷地抬头，杨乔海解释：“不喜欢她们，收了会很麻烦，所以不想收。”

第33章

两人走到校门口，万里问要去哪，杨乔海说都可以让他选，万里有点不明白，怎么又问他，明明不是他过生日，“你过生日哪里有我选地方的道理。”

杨乔海说：“我是去哪里都可以，总不能让你跟着去一个你不乐意的地方吧？”

万里奇怪：“你以前生日都是这样吗？”

杨乔海点了点头，以前在B市时李晟铭听他这么说二话不说选好了地方并且直接将他拉过去。来这边上高中后好像还没跟别人过过生日，高一的时候因为入学打架，10月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对他仍旧有误解，没什么人和他走得比较近，自然没人和他过生日。经历一年等关系缓解之后就分班了，他在原来班级里也没有关系特别痩等，于是到了新班级事件重演，到了高三才算事有所改善。不过因为万里，所以他还是没有跟同学过生日。

万里听完他的简单概括，目光掺杂了些同情，原来当校霸这么惨，连生日都没人陪着，又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干嘛拒绝你同学，让他们一起来不是更热闹一点。”反正都是同龄人，聊着聊着就熟了。

杨乔海滑着手机找店铺，漫不经心地说：“有你就够了”

万里心里一跳，什么叫有他就够了……万里正要发散思维，又想到以前杨乔海好像是只跟李晟铭过的，所以是不喜欢人太多？就是不喜欢人多吧！

杨乔海出声打断了他的脑补：“去吃海底捞？”

万里无所谓，反正杨乔海过生日，让他去吃辣锅他也能忍忍吃完，答应了，于是他们招了辆出租车去最近的门店。

上了车万里忽然想起来杨乔海前面那段话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打架事件，他其实还蛮好奇的，但这都过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开口。

杨乔海见万里瞟了自己好几眼，欲言又止，问他：“想说什么？”

万里看他问了，便也直接问了：“你高一为什么打架啊？”

杨乔海了然，几乎所有跟他关系好一点的都问过他，“那天见到那群人在欺负人，就上去帮了一下，本来我只是想过去警告一下他们，他们估计是嚣张惯了，不服气，便打起来了。”结果当然是打输了，杨乔海回忆了下：“我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经打，明明看起来挺嚣张的。”

万里听完有点迷茫，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在贴吧里聊得热火朝天的八卦居然就这么简单？！万里消化了一会才开口：“你倒是挺见义勇为的。”高一救了那位被欺负的，前段时间还救了孙心柔，挺热心一小伙。

杨乔海淡淡道：“一般般吧，见到了就帮一下，你可能以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许在被帮的人看来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万里听得有些动容，犹豫了一会，含糊问：“那……那事情怎么被传成那样？”

杨乔海和他们打架事情那么大，理所当然传到了老师面前，这件事杨乔海除了动手外没什么可批评的地方，加上他背景也不比那些人差，老师只是口头教育一下就了事了。那些人咽不下这口气，便找了人散布了一些消息，八卦传播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加上那位同学的父母知道后二话不说就转学走了，杨乔海初来乍到没人帮忙澄清，他也懒得去计较，事情就这样被传开了。

万里听了目瞪口呆，有点生气：“你干嘛不计较，被传成这样多不好。”

杨乔海笑笑：“有什么好计较的。”后来和班里同学熟一点后，有人问了他也如实说了，有些热心肠的也在帖子上帮忙说了一下，虽然没有彻底摘去校霸这顶帽子，但至少校园里没人见着他就躲着走了。

万里想了想确实曾经有看到一些反驳的言论，不过当时他不认识杨乔海，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他误解还是比较大，想到不少人可能跟他一样对杨乔海存在很大的误解，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杨乔海看他一脸气闷，好笑道：“你生气什么？”

万里瞥他一眼，闷闷道：“他们这样污蔑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杨乔海摇头：“没什么好生气的，一些谣言而已，他们能传出去就说明确实有人信，愿意了解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愿意的人解释了没用。”

万里没说话，杨乔海以为他还不开心，靠近他说：“不过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真的，谢谢你。”

万里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按理说本人都不气，他也没啥资格替人生气，杨乔海靠过来时他还有点紧张，听到杨乔海那么说开心不少，气消掉了。

他们在公众号上排了号，他们路上还堵了一小会，但是周末来的人不少，到了地方离他们还有十几个号，少说也得有一个小时。

干等着太无聊了，万里刚刚见到一个DIY工坊，可以做饼干蛋糕之类的，他觉得去做个生日蛋糕既消耗时间又应景，问了杨乔海也没什么异议，两人便去了。

等到了地方万里却有点后悔，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里面的人不是小朋友就是小姑娘，他们两个男生来这里简直扎眼，杨乔海倒是很自然，见他不动，问：“怎么不动了？”

万里小声问：“你确定要去做吗？”

杨乔海瞧他一眼：“不是你说来做的？”

万里闭嘴了，心一横想着做甜点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门一出谁都不认识谁，一鼓作气走了进去。

gu903();这种工坊其实材料配比都是准备好的，按着给的教程一步步做就行，基本上不会出大问题。估计是两个男生比较稀奇，总有店员在他们身边绕，像是老师巡查一样，搞得万里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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