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然被他的话无语得说不出话，眼角抽了几下，真是不知道万里脑内怎么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没回答万里的问题，反而好奇道：“你来的正好，你上回没跟我说你和和杨乔海是怎么一回事，我也经常看到他在沙坑旁边看你呢。”

方其然的问题打得万里措手不及，怎么八卦反被八卦？他还没听见什么内容呢，支支吾吾地说：“也、也没什么。”

“没什么？”方其然见万里躲避地看向操场，不自在地嗯了一声，又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万里心虚地瞟了一眼方其然，心想这盯着人的模样倒是跟喻柠有点像。

“好了，我说就是了。”万里两眼一闭，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就是、就是他在追我。”

方其然听到的时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他声音太低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万里不满：“你不都听到了。”

方其然不可置信道：“他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那你该去问他。”万里不怎么在意方其然损他，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继续八卦道：“你快说说你的进展。”

方其然回答他说没什么进展，每天跑完步就是去小吃街吃东西。万里听完给他支招，教他该怎么怎么样，方其然越听越奇怪，什么在小吃街吃东西吃了一口后递给喻柠，这样就是间接接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方其然打断万里：“杨乔海是这么追你的？”

万里噎了一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然后又开始给方其然支招在运动会上该怎么做。

方其然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你看那个是不是杨乔海？”

万里听见这句话，话说到一半生生止住，扭头一看，还真是杨乔海，偏偏方其然还在旁边继续说：“你说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万里自顾自地反驳道：“不是吧，好几个人呢，喻柠不也在么。”

方其然瞧万里那准备开跑的姿势就好笑：“我又不怕喻柠来找我。”

万里脸上的神色不太自然，像是有点害羞，又有点生气，小声说：“我也不想躲他啊，但我又不是gay，不喜欢男的……”

方其然觉得这话十分耳熟，劝解道：“这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绝对。”

不过杨乔海那群人并不是来找人的，是比赛已经开始他们要去检录。万里虽然刚刚那样说，到杨乔海开跑时眼睛却跟着人跑，追着杨乔海的身影第一个过了终点线，嘟嚷道：“跑得还挺快。”

100m进行得很快，终点线上不能逗留，万里眼神移开一会杨乔海已经不在跑道上了。但他很快在操场上往回走的杨乔海，身边还跟着一两位女生，手中拿着水似乎想要递给杨乔海。不过杨乔海手上已经拿着一瓶水了，便没去接她们的。

万里腹诽这也太夸张了，才跑100m啊？？这要递什么水啊！也不知道手上那瓶是谁送的。

十点钟的时候万里准时到沙坑旁检录。跳远每人可跳两次，取最好的成绩来排名。进行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轮到了万里。

起跳前万里抑制着不去看周围的人群，深呼吸几次后万里跑向沙坑。停留在空中的短暂时间里，万里的脑内还是止不住地去想杨乔海会不会在人群里。

等第二次跳完从沙坑起来时万里才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人群里，可以说是十分迅速地就在一堆人里找到了杨乔海。杨乔海发觉他的视线，对他笑了一下，万里没做什么表情回应，在听完自己的成绩后朝杨乔海走过去。

杨乔海倒是一脸讶然，似乎是没想到万里会走过来。等万里走近，他先开口道：“跳的不错。”

准备好的开场白被抢了先，万里只好道：“还没比完呢。”

“那看完？”跳远成绩按年级来排，他们高三年级一共四组，第四组还只有三个人。

万里点点头，两人便站在外边看完了高三年级的比赛，并通过比较得出万里可以拿第二名的结果。

万里对此感到十分兴奋，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充斥着“我很高兴”这个信息。杨乔海好笑道：“这么高兴啊。”

“你拿奖不高兴吗？”万里原来想着能排到第五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排到了第二，怎么能不高兴。

“那晚上去庆祝一下？”

“好啊，去哪里？”

“去我家吧，买点吃的回去，”见万里身体瞬间绷紧了，杨乔海俯下身说：“放心吧，不亲你，你难道不想去看小喵吗？”

万里听见“不亲你”耳朵慢慢地变红了，想到小喵还是点头答应了。

回到座位上万里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杨乔海那个扭蛋猫送出去没有，到底是要送给谁啊。

第45章

下午杨乔海还跑了100m复赛，顺利地得到了决赛的名额。

办运动会的时候下午放学比平时早，两人在门口见面后去了附近的小吃街买吃的。

万里说了几个名字，杨乔海都点头，只好说：“你怎么什么都点头，你没有想吃的吗？”

“给你庆祝，当然都点头了，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最后还是按着万里的菜单来，他们兵分两路去买食物。万里比较幸运，排的队都比较短，拿着买好的小吃去找杨乔海时后者还在排队。

万里便在杨乔海身旁一起排队。过了一会，杨乔海指了个方向说：“那有个位置，你先去坐着吧。”

万里看了眼前边的队伍，没拒绝，拿过杨乔海买的东西去位置上坐下了。

坐下没多久来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位跟万里搭话道：“你好。”

万里疑惑：“你好。”

“我想问问刚刚那位是不是你的朋友？我能不能要下他的微信？”

万里一时没反应过了，等想明白她说的是杨乔海后也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不直接找他要？”

“他看起来有一点凶，我不太敢。”

万里笑道：“看起来凶还要微信呢？”

女生害羞道：“那不是长得帅嘛。”

女生长相还不错，想来平常应该挺受欢迎，估计是想着朋友之间应该会对方着想入手会比较容易。万里停顿了好一会，觉得杨乔海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的微信被透露给陌生人，缓慢道：“但是他有对象了。”

女生似乎对这个回答有所意料，神情没多失望，站起身说：“好吧，谢谢你。”

万里还没客气回应便听见一句"你长的很帅"对夸奖。万里不确定地抬起头，想问女生是在对他说吗，却发现不知何时杨乔海站在了身后。

万里脑内警铃大作，飞速运转分析杨乔海听见的可能性以及如何解释。女生那句话显然是对杨乔海说的，却也不能推出杨乔海站在他身后多久了。但杨乔海什么都没问，只说句走吧。

万里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没听见吧。

杨乔海打开门让万里先进去，万里一进去就看到了在猫窝里趴着的小喵。

小喵似乎是在睡觉，被他们开门的动静给吵醒了，在万里走到猫窝前都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

万里在猫窝前站稳了，小喵忽然从窝里跃出，贴着万里的脚边绕来绕去。万里正感动着小喵还记得他，打算把吃的放好来撸猫，小喵却伸直了身子，前边的爪子扒着万里的腿，伸头去嗅袋子。

万里又生气又好笑：“你真是见吃眼开，是不是我没拿着你就不认识我了？”

小喵朝他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应他的问题还是在催促他快点把手里吃的喂给它。

这种高油高盐的东西当然是不可能给小喵吃的。万里提高了袋子让小喵碰不到，转身要走小喵却一步不离地跟着他，这让万里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杨乔海走过来接了他的袋子并递给他一个罐头：“你去喂它吧，它有的吃就不会惦记其他的了。”

杨乔海拿走袋子的时候小喵还想跟着后，听见万里打开罐头的声音立马转头回来，眼睛盯着罐头不放。

杨乔海给小喵买了新的食盆，万里把罐头倒了在里边，小喵三两步跟上，等万里离开就蹲在那吃起来。

小吃就不需要仪式感地放在餐桌上，杨乔海把东西都堆在了茶几上，把还在看猫的万里叫过来：“过来吃吧。”

买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把吃的都堆在一起才发现数量可观，万里翻出个芒果千层说：“我们居然买了这么多啊。”

杨乔海把电视连上游戏机，递了个手柄给万里：“会玩吗？”

万里摇摇头，杨乔海便带着他玩了一会。等万里上手后，小喵也吃完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伸了个懒腰，万里触景生回忆，想起杨乔海那只扭蛋猫。

万里扭头问：“你……你那个扭蛋送人了吗？”

杨乔海操作手柄淡淡道：“想知道？”

万里心想这不废话，我要不想知道问你干嘛，但还是嗯了一声。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杨乔海把手柄放下，撑着脸看向万里：“你为什么说我有对象了？”

万里此刻只想时间倒流回，绝不挑起这个话头！本来已经放下的事情忽然被提起来，万里紧张得什么都想不出来。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不是、不是要拒绝那个女生么，你也不想有陌生人加你微信吧。”

“那也有其他理由可以说不是吗。”

万里说话都要不会说了：“当时就、只想到了这个，而且、而且这也比较有说服力。”

杨乔海靠近了一点说：“可是我没有对象。”

“那你、就去追啊。”万里说出口就后悔了，杨乔海在追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果然一紧张就没好事。

杨乔海笑了，又有点委屈地说：“可是我追不到。”

万里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再努力追追看？要不就别追了？哪个都说不出口。

杨乔海已经跟万里手臂贴着手臂，低声道：“我觉得他也喜欢我，但是他就不肯答应我。”

万里垂眼盯着地面不敢抬头，他也没法反驳。杨乔海亲他的时候他会心跳加速，不会觉得害怕或者恶心；杨乔海忽然见不到他会不开心，看见杨乔海跟别的女生走会有点小醋。他当然不傻，这些行为他都知道是喜欢人的表现，他只是跨不去自己变成同性恋了这个坎。

他有点好奇地看了杨乔海一眼，他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就这么坦然接受了吗？

见杨乔海眼神还放在他身上，似乎不得出答案不罢休。万里小声说：“我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同性恋。”对自己的认知从异性恋变成了同性恋，是谁都接受不了吧。想到以后自己喜欢的都是同性，万里就莫名慌张。

杨乔海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好像预想之中，伸手捧着万里的脸说：“虽然这话有点俗，但我还是想说，你可以不是同性恋，但是你可以喜欢我。”

万里有些愣神：“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现在喜欢我，以后不喜欢了也可以喜欢女生。”杨乔海顿了一下，笑道：“当然，我是喜欢你能一直喜欢我。”

于是杨乔海吻上来的时候万里没再拒绝，只是心想骗人，明明下午说了不会亲他。

第46章

万里第一次知道人的感知可以灵敏到这种程度。

在杨乔海一寸寸靠近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微小又温热的气息朝他涌来，感受到了杨乔海的鼻尖擦过他的鼻尖，最后在唇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柔软的触感。

杨乔海一手捧着万里的脸，一手握着他的后颈，防止他后退逃跑。在两手之间，在杨乔海怀里，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囚笼，将万里困于此处，但万里心甘情愿地放弃了逃跑。

万里闭着眼睛，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让杨乔海在他的唇瓣上肆意作乱。他的唇瓣被吮吸，被舔咬，被牙齿留下痕迹，被舌尖轻轻抚摸。万里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可能快要熟了。他后悔先前拒绝杨乔海两次了，不然他可以更早体会到亲吻的美妙。

杨乔海亲了好一会，严守的齿关也不见有打开的趋势，无奈含着万里的下唇含糊道：“张嘴。”

这句话亲昵又带着命令，万里僵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张嘴。

他们刚刚吃过芒果千层，芒果的香气和奶油的甜味在杨乔海舌头伸进来时更加浓郁，万里被这气味弄得飘飘然。

杨乔海进来后直奔目标，舌尖碰上万里的舌尖，想要缠着它一起玩闹。万里被舌尖的触感一激，宛如有一股微小的电流从舌尖传遍全身，让他发麻发晕。万里一紧张，牙齿忍不住用力闭合，杨乔海倒吸一口气，放开了他。

万里睁开眼，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半张着嘴看杨乔海吸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咬了杨乔海。

万里紧张地问：“没事吧？”

杨乔海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怎么了，声音含糊：“好像流血了。”

“啊？”万里急道：“哪里流血了，让我看看。”说完又觉得怪怪的，想要补充说算了，但杨乔海已经快他一步把舌头伸出来。

杨乔海伸出舌尖让万里瞧，见人紧张的模样觉得被咬这一下也不太亏。

万里一眼就瞧见了在左边流着血的伤口，伤口不大，但是在舌头上确实要受不少苦，万里心疼地问：“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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