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方其然做的饭，饭后喻柠自觉去洗碗了。方其然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他早上起得很早，加上用了一上午的脑，现在吃饱喝足了，开始犯困起来，脑袋一点一点的。等到喻柠洗完碗出来，方其然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喻柠走过去想要叫醒他，让他去房间里睡，这样子睡着醒来会不舒服。伸手去摇醒他，手还没碰到人，眼睛先看到了一鼓一鼓的脸颊，不知道在梦里吃到什么。伸到半路的手拐了道，轻轻地掐了下方其然的脸。方其然的脸有点小肉，捏起来软软的，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让人舍不得放手。小时候方其然就经常被人捏，长大了后几经升学，知道的人变少，加上他不乐意的表现，便几乎没有人来捏他的脸。

喻柠捏了好几下，方其然都不见醒，等到他捏够了，才摇醒了人叫他回房间睡。

方其然临近晚饭才把会做的部分给做完，剩下一些空白部分。他转头去瞧喻柠，对方也在写试卷，进度显然比他快了不少，也没有像他那样有大片空白。

喻柠余光看到方其然看他，便转头问：“写完了？”

“嗯，还有些不会写。”方其然把没有答案的那份作业给了喻柠，有答案的他可以回去自己看，不然那些题讲下来也要花不少时间。

喻柠接过试卷翻看了一会，“很多题的题型都是一样的，我给你讲一道，剩下的同型题你自己做。”

“好，不过我们得先吃饭，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还不等喻柠开口拒绝，又说道：“你可要一定要去啊，上回你不去，我妈念了我一个晚上。”

喻柠笑了一下，答应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方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听见方其然的声音才出来，看见喻柠连忙招呼：“小柠来了呀，饭菜还有一会才好，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水果，不要跟阿姨客气啊。”

“谢谢阿姨，我还不饿。”

方其然趁着妈妈和喻柠讲话自己偷溜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才看见喻柠进来，“我妈是不是还那么烦人。”

喻柠摇摇头，“阿姨只是比较热情而已。”

方其然撇撇嘴，像是有点不满：“何止有点热情，每次你一来，她就把我这个儿子忘了。”

喻柠失笑，方其然这句话说的好像他是来争宠的。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方其然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转了个身玩手机。背后的人没什么动静，方其然悄悄转了半个身回来，喻柠在低头看着手机，神情还挺认真，不知道在看什么，方其然这个姿势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光。起身的动作太明显，他肯定是没法看到喻柠手机上的内容的，想到这，方其然躺了回去，顺便安慰自己也许他在看什么学术报道。

过了一会方妈妈过来叫两人吃饭。

饭桌上方妈妈依旧很热情，时不时就会问些例如“我们其然给你添麻烦了吧？”“如果其然不听话你就过来跟阿姨说，知道了吗？”“你教其然学习很辛苦吧？”这类的问题，方其然看喻柠都没吃几口饭，忍不住开口：“妈，你别问了，人家都吃不了饭了。”

方妈妈见喻柠碗里的饭确实还剩很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哎呀不好意思啊小柠，阿姨不说了，吃饭吧吃饭吧。”

方其然看着自己妈妈喜欢喻柠这个劲，想到如果他和喻柠告白成功了，真的在一起了，以后出柜是不是还挺容易的？

饭后方其然去洗澡，喻柠在房间里看方其然下午做的卷子，给他整理错题。

洗完后，方其然光着脚出来，喻柠看见了皱了皱眉，问他：“怎么不穿鞋？”

“脚湿着没法穿棉拖。”边说边俯下身想要拿抽屉里的吹风机。

方其然穿的睡衣很宽松，俯身时衣领垂下，露出线条明显的锁骨和大片肌肤，被暖黄的灯光照着，像奶油般让人想尝一尝。喻柠看了两秒，移开视线，“去床上坐着，我给你拿。”

方其然抽屉都拉开了，听见他这么说，还以为他要给自己吹头发，听话地去床上坐着。

喻柠拿了电吹风，插上插座后问：“我给你吹？”

方其然愣了，“你不给我吹？”

听见他这么说，喻柠没再多说，按下开关给他吹头发。暖暖的热风吹在头皮上，加上动作轻柔缓慢的手指，方其然的困意漫上来。

喻柠低头看见身前的人眼皮都快合上了，差那么点撞上来。怕这人待会直接睡了，等到头发全部吹干才把机器关了。机器关上的时候，方其然也清醒了一点，眨眨眼想要自己不那么犯困。

喻柠揉了揉刚刚被自己吹好的头发，“错题集放你桌上了，我回去了。”

“啊？你这就回去了？”方其然有点不舍，他还想和喻柠再多处一会呢。

“嗯，你记得看错题集。”

“知道了。”

“别睡着了，小懒猪。”

方其然被他说得脸红，有一次他在喻柠家看错题集睡着了，口水差点流出来，这人怎么记忆力这么好，刚刚还不舍得人走，现在却开始催人：“不会睡的，你快走吧。”

喻柠走后，方其然用手轻轻碰了下头，像是在回味刚刚喻柠若有若无的触碰，把下巴埋在抱枕里傻笑。

第19章

11月底和12月底都有一场考试，11月份的是学校的阶段性测试，12月份则是几个学校的区域联考，可以说11月份的考试是一次摸底，让学生可以更好的应对12月的联考。因此在运动会结束后学校开始了晚自习制度，周日也会多上半天课。

这是学校长久以来的习惯，大家对此也没有意义。方其然只是比较可惜和喻柠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

在喻柠的辅导下，11月的考试方其然考得还算不错，比起以往成绩算是提高了不少。方妈妈看见了他的成绩单，既开心又欣慰，还想把喻柠请来家里好好感谢一番，还是方其然拦了下来：“妈，人家现在复习可忙了，要请他还是等联考结束吧。”

方其然这话说得不假，在11月的考试前，一班的随堂测验就多了起来，方其然和喻柠一起吃饭的计划只执行了一个多月，就被考试给消灭了。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是一个万里和方其然一起吃饭的中午，考试结束之后，万里的八卦之心又被放了出来：“你看你现在连和他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了，我可听说了，一班可是有大把女生围着喻柠问问题呢。”

“你又哪里来的消息？只是问问题而已。”方其然不以为意。

“你别把问问题不当回事啊，问问题的时间虽短，但是她来的次数多啊，万一哪一次，喻柠就和哪个女生对上眼了。”

“不至于吧？”

“你不信的话你随便找个下课时间段经过一班教室看看，准能看到。”

“这又是杨乔海跟你说的？”

“这还用他跟我说？你这可是对我能力的侮辱。”万里拿着筷子指控他。

“诶我好像看到杨乔海了。”万里紧张地回头去看，发现上当后，怒气冲冲地夹走了方其然餐盘里的一块肉。

下午一个课间，方其然因为临近门口，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搬作业。经过一班时，假装随意转头把目光转向了一班的教室。

喻柠在离走廊的第二列，方其然很快就找到了他。桌子旁边确实有女生在问问题，也不多，就两个。方其然在心里把万里骂了一遍。

搬了作业往回走时，方其然又往一班教室看了一眼，发现原来的两个女生已经不在了，来了个新的！难道一班就没有其他学习好可以问的吗？！一个课间我看到的就已经三个了，待会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喻柠他不用休息的吗？！这些女生一点都不考虑他人！方其然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不自觉地瞪着眼看向窗内。

忽然间，喻柠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方其然看见喻柠这一动作，心里的吐槽停了，还没等表情收回去，喻柠又转回去了。

方其然黯然伤神地回去了。之后方其然总是找机会经过一班，发现其实问问题的人没有万里说的那么夸张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多，稍稍安心了一些。

12月的联考在倒数第二个星期，考完再上三天的课就是元旦。学校老师的改卷速度很快，联考完第二天中午，成绩排名就出来了。方其然成绩还算稳定，在学校内的排名比上次进步了几名，联考中的排名在中等，他还是比较满意这个成绩的。

万里从门口进来就径直走到方其然座位旁坐下，“我刚才在办公室看到了总榜单，你猜猜喻柠排第几？”

“你是为了去看喻柠的？”方其然抬眼看他。

“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喻柠联考第一！”

“真的？”

“真的啊，比第二名高了五分，办公室的老师都高兴坏了。”

方其然也忍不住开心地笑出来，万里点点他脑袋，“你瞧你这个开心劲，别人还以为是你得了第一。”

“我乐意。”

“哎，”万里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在注意他们，压低声音：“我觉得今晚是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告白的好机会。”

方其然：“！！！”

“我说真的，你看看，今晚跨年夜，多么好的一个时机，而且他还拿了第一名，说不定一个高兴就答应你了。”

“那万一拒绝了呢？”方其然担心道。

“那你就追他呗，反正你们住的这么近，他又躲不到哪里去。”

“毕业在告白不可以吗？”

“你想想多少女生等着毕业告白，轮得到你吗。”

好像有点道理，方其然想了一会才开口：“我再考虑考虑。”

万里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好好考虑。”

出完成绩老师都开始抓紧时间讲卷子，生怕他们放个元旦回来什么都给忘了。学校还比较人道，31号中午就放了假。方其然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等在一班后门口。喻柠出来看见他雀跃的样子，被感染了似的笑了笑，“这么开心？”

“谁会不喜欢放假呢！”

“也是。”

“今晚上一起出去吗？”方其然有点小私心，他想和喻柠两个人一起跨年，但他又怕喻柠觉得两个男生出去跨年很奇怪，纠结了一路才在家门前问出来。

“要去哪？”

“去中央公园吧，应该会放烟花。”中心公园里有片湖，每到跨年夜或者新年夜都会在湖对岸放烟花，引得不少人前往。看见喻柠点头答应，方其然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

方其然回到家后躺到床上打算睡一觉，脑内忽然冒出了万里说的话。

“今晚是个好时机……”

“万一他一高兴就答应了……”

这话听起来非常不靠谱，但是方其然显然为这个非常不靠谱的假设有些心动。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因为没有了去小吃街的相处时间，他便把一起学习的时间加长，被迫学了不少东西，喻柠还时不时给他找题做……

啊这看起来不像是有成效的样子，反而是他的成绩有了成效。方其然有点懊恼，感觉这段时间仿佛在和喻柠一起追逐Q大。鬼使神差的，方其然想起前段时间在浏览器搜索的“如何追求男生”，一个答案写的是“不要彷徨等待，主动出击，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要不他踏出这第一步看看？方其然想了一会，打开帖子准备在上面问问。因为两场考试，在运动会结束后方其然就把论坛的通知给关了，这会登上去看，发现还在回帖的人少了很多，最近一次回复还是在两天前。

楼主：【大家觉得今天晚上告白的成功几率大吗？】

【哇！！！我终于等到了楼主告白这一天啦！！】

【楼主终于决定要告白啦？预祝成功！！】

【跨年夜告白啊，要是失败了那以后跨年不都会想起来？】

【哎？我记得楼主是高三吧，这会告白要是失败了难道不会影响学习吗？】

【我也有这个疑问】

【楼主好不容易决定告白，不要还没开始就打击人家信心嘛。】

【楼主搞得蛮正式的，我当初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告白了……】

【告白这种大事自己决定就好啦。】

【楼上说的对，这种事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实际情况，也帮不了什么大忙，自己决定好就可以，准备好了就告白呗。】

楼主：【不………我没想好要不要告白……】

【什么叫没想好！你上来问就是想告白了！不要逃避！】

gu903();【楼主怕失败吧，嘛我觉得告白成功几率这种东西要看对方的啦，不看时间，对方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告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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