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祁还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秦楚带着喘泣地告饶道:不行了,太深了……我受不了了!
他求袁祁,你出来好不好,我给你咬出来,出来啊。
袁祁别,别动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袁祁低哑鼻音回给他一声,“——嗯?”
秦楚被他弄的话都不成句了:“陆家……我得出去……”
“陆河那儿……”
“唔——!”
只见袁祁突然一记力挺,捂住秦楚的嘴,身下动作不歇,再度凶狠征伐了起来。
秦楚最终被抱出浴室的时候已临近凌晨两点。
袁祁给他清理干净身体,下楼去拿了汤药。一场‘久别胜新婚’的激烈情事下来,秦秘书早就被艹的迷迷糊糊了,袁祁把他抱回床上,一口一口哺药给他,他竟也全然不知,恍惚着发出低哼,循着袁祁喂药的嘴唇,半醒半睡地索吻。
耐心喂完一小碗药,袁祁给人盖好被子,就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入睡的秦楚,静坐了良久。
他深思熟虑,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给彦堂之发去一条消息,说他明天会去公司。
这一日同往常也并无异样。
只是北方集团的总部大楼里来了访客,还不止一个。
北方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是个禁地,少有人进,尤其是赶上某一位许姓贵客登门拜访的时候。
袁祁前脚走了没一会儿,许卿就来了,前脚赶后脚,这都没叫两人给撞上,倒还真是巧。
两人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而来,仅相互间互不知情,相差并不太多的目的知会给彦堂之,前者是血缘兄弟之间的羁绊,而后者就明显带着些混不讲理的胁迫了。
彦堂之签完最后一本文件,笔搁到一边,正坐在椅子上,从容看向许卿,问他:“让我出面去抑制陆河,你是为了秦楚?”
一杯茶喝的百无聊赖,听见他问,许卿于是放下杯子,干脆走了过去。
“为了秦楚,这只是原因之一,其实我还有个限制级的,关于我为什么很讨厌陆家,你要不要听?”
彦堂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走近过来。
许卿缓缓走到他身边,腰抵在办公桌上,双腿恣意地一交叠,手伸了出去,修长食指从彦堂之的西装衣领一路划下来。
连眼睛里都像是带着勾,活脱脱地一副妖精样。
许卿薄薄地一笑,手指尖点在彦堂之的胸口,嫣然道:“——陆可樱抢我男人,这笔账我还没跟陆家算过呢,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这回一起吧?”
第54章下
心里头记着袁祁受伤的事,虽然他不肯多说,秦楚却怎么也踏实不下心来。
临走那一天上午,袁祁出门的早,安排了人来送秦楚,另嘱咐袁野带两个可靠的警卫替他全天候看住了人,秦楚的车都被换了,照袁少将的吩咐,一水儿换成了暗装军用防护装甲的防弹车。
逮着袁野上门,秦楚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寻根问底的机会。
他向袁野探听袁祁车祸受伤的始末,袁野倒实诚,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他哥为避家里耳目,没带警卫,半路上被人恶意追击,连人带车翻下了十几米高的水泥坡路。
好在命硬,车头都撞毁了,他哥就只折了两条肋骨。
眼看秦楚默声不问了,袁野瞅准时机,特别‘无所谓’地补刀道:“怎么,这件事儿秦秘书不知道吗?不应该啊……我哥说他那天去找你,就是想躲开我爷爷的人跟你见一面,他说他就是想你,想看看你就走。”
袁野一口气说到完,心里总算畅快了点。
他打读书那时就跟在袁祁屁股后头跑,看着敦厚老实,实则最是瞅不得他哥受委屈。袁祁屡屡为了秦楚去冒险,为了他惹袁老将军的不满,袁野虽明白他哥是铁了心就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他也尊重他哥的选择,但说到底还是偏心袁祁,忍不住要替袁祁卖点惨,也算给秦楚打上根预防针。
袁野心说:这下不信你就不心疼。我哥爱你爱的跟三孙子似的,你心里也有点数,别老把他不上不下地晾一边。
就在秦楚出和园的第五天,湖景庄园传来消息,陆河的病情加重,伴有肺水肿的症状,需要立即住院。
陆家的私人医生诊断,根据他现在的病灶情况判断,陆部长自身免疫系统经已严重失调,检查结果有异常变化,很可能会导致由恶性肿瘤引起的多发性并发症。
司法部本有指定的三甲医院给部里的一干领导,按职衔计,陆河是司法部一把手,为他提供医疗服务的医院名气自然小不了。
可是陆河以为不妥,部里指定的医院熟脸甚多,治疗所用的药物也大多都是些治癌清单上可瞧得见的。他身居高位这些年,早已习惯了享受特权,旁的不说,仅仅是他生病的这两年,送进湖景庄园那一箱又一箱不经药监局抽样检查的‘癌症特效药’就不知道触犯了多少条药品进口管理法。
陆河做事审慎,得病的消息都捂得严严实实,唯恐叫场面上的人知道了去,联合起来暗中计算他。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将住院治疗的一应相关交给秦楚去操办。
陆河一心想住进使馆区一家由日本医疗协会为驻中大使馆人员及日裔企业家创办的私人医院,那地方设施先进,入院门槛颇高,秦楚费了不少功夫才终于活动下一间高级病房,用于为陆河医治。
私人医院在用药用医上面更着重于病人自身的意愿,陆河有钱有势,即便自家医院有涉外部门做后台,可医院里那些白褂加身的普通医生也不敢轻视了这位部长级别的政府官员,更不敢怠慢了他。
陆河对病房的居住环境要求高,医院便配合他移除了高级病房内的一部分配用器具,允许他从家中搬来电动护理床,办公桌,茶桌,成套的净化杀菌仪器,以及若干私人用品。
为了尽快能让陆河入院,病房内的诸多布置都是秦楚亲历亲为,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他细心挑选陆河平日里用惯的一些衣物,餐具,包好了送去医院。为让陆河住得舒心,他甚至还将悬挂在陆河睡房里的那卷八骏图取了来,原封不动地挂在了正对病床的那面墙上。
完备好一切,陆河终于住了进来。
秦楚陪护在旁,陪着他一块儿见过了重症科的主治医生,又伺候他喝了半碗颐养茶。
无奈陆河精神不济,天还没黑,便已昏昏欲睡。
秦楚扶他躺下,关严了阳台的窗,陆河生病后睡眠一直不好,为免声响惊动到他,秦楚随手关掉了净化器,将中央空调调成了静音模式,室内送风循环。
安顿好了陆河,秦楚步出病房,迎面碰上傍晚下楼层来查房的那位重症科主任。
那位戴银框眼镜的主任医师在与秦楚交臂而过的霎那间驻了驻足。
他压低声音道:“楚少。”
秦楚不露声色地走了过去,从容留下两个字。
“辛苦。”
第55章
为就近陪护入院治疗的陆河,秦楚搬回了熙雨那套公寓。
陆河自住进重症病房以来,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医院为他紧急组建了会诊团队,为首的正是那位重症科大主任。
癌痛与肺水肿引发的细菌感染令陆河常常难以入眠,一入夜最是咳得厉害,根本不能躺卧,时常要将床头摇高起来,命护工不停给他揉拍背部,顺通双肺后面那两条骨缝。
咳喘最严重之时,他往往需要灌下大量的颐养茶润通喉管,会诊医生也曾为他开过昂贵的呼吸道扩张剂,可是服用后毫无作用,依旧憋得他气喘不止。
这副颐养茶的方子用药精细,陆河饮得多了,再从湖景庄园里送过来就有些远了。
汤药讲究时效,凉了再热都会影响服药后的效果,为达药效,秦楚于是将细料带回熙雨,由他亲自来煎。
久病之人,体衰易怒,陆河以往的那副高尚外壳也在这些天的病痛折腾里愈发绷不住了。在得知与他走得密切的一位高阶大法官突然间落了马,人被纪检直接从司法部办公楼里给带走的一则密讯后,陆河撑着病体在病房里大发雷霆,指着属下人大骂废物。
正巧秦楚这时来医院送药。
他留下的女助理听话乖巧,半步都不曾走远,见秦楚从隔离门外走进来,快步迎上去接下了装有汤药的保温桶。
“里面来人了。”助理低声道。
秦楚点点头:“部里来的?今天怎么样?”
“不好……药单子上七种口服药,五种都是止痛抑制神经的,还有两个用于气管扩张,大夫说昨天拍的片子又有恶化,双肺阴影增厚,气管内分泌物增多。”
助理随同秦楚一齐朝陆河的病房走去,左右打量了一番,继续低声,“部里来的这些人,好像是因为部长的一位亲信被人举报,上面直接给带走了。部长发了好大的脾气,可到现在都找不出办法把这人捞出来。”
秦楚思索片刻,遂问她:“那些跟陆家有交情的人,一个也没来看过他吗?”
助理摇着头说,“部长虽说是没送消息出去,但他住院这么久了,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说来也怪,就是一个也没来看过。”
秦楚眯起眼睛细想,是怪,却又不是怪得那么无缘无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他今晚去了和园,应该就能搞清楚了。
他在离陆河病房还有不到十步的转弯处停了下来。
小助理即刻随他停住,马尾辫轻微一晃,扭过头来等着秦楚。
秦楚淡淡一笑,温润平心地叮嘱:“司法部的事情没小事儿,以后要再有难解决的,一概让他们进去和部长当面汇报,记得跟医院打声招呼,就说陆部长公务繁重,他的病房不用规定探视时间,只要是为公务而来,几点都可以放人进去。”
他这个模样,如此近得冲一个姑娘家温和含笑,小助理脸上受不住似的,‘腾’一下就泛起红来,一面牢牢记下秦楚说的话,一面又怔怔盯着秦楚一动不动,全然一副失了魂的样。
“把药拿进去吧,趁热给他喝,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说完,秦楚转身而去。
他没有回熙雨,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和园。
车都未停稳呢,底下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秦楚接了,通话为车内功放,那头人还没说话,先撞进听筒中的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儿。
底下人倒不算急,只不过似有难色,很歉仄地声口恭敬叫了声楚少。
秦楚不慌不忙地轻短‘啊’了一声,随即说:“今天配药跑了两家医馆,把你们这儿给忘了,劳累你们了,怪我。”
那头紧着道:“没有没有!兄弟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什么可累的呢?楚少,这陆可樱的毒瘾可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发疯起来都六亲不认,陆慧自从和她关在一块儿,身上给打得都快找不出一块好肉了,您听,她两个见天儿就这么鬼哭狼嚎,咱这房子倒是安全,我就是担心陆可樱再这么打下去,非把她老娘给打死不可……”
陆可樱吸毒,这事儿要说起来,只怕连她亲妈陆慧都毫不知情。
若不是这回看管这两人的职责阴错阳差的落到秦楚头上,秦楚亦是无从可知。
关押陆可樱的高层住宅里本是留有一名做饭的佣人和陆可樱自己的一名保镖,但是那间住宅里的‘存货’有限,陆可樱没几日便现出了原形。
毒瘾一发,理智全无,凶恶地像一个长着人形的恶畜,完全无差别地对屋子里的人暴力攻击,看守她的手下实在没招,只得半夜打电话给秦楚寻一个办法。
彼时秦楚还没睡,思量了不足五秒,轻悠悠地对他们说:“子不教母之过,陆可樱是有娘的人,把她老娘接来,自己的女儿让她自己管。”
继而才有了当下这副场面。
“打得重吗?”秦楚拉开门下车。
“抓着她老娘的头发拿头撞墙呢,我寻思陆慧这体格,又好些天没吃下饭了,再撞几下,人可能就要撅过去了……”
“监控开着么?”
“一直开着呢!”
“接过来我看看。”秦楚进了门,鞋子一蹬,无拘无束地径自上了楼,推开袁祁的书房就走了进去。
他用袁祁的电脑接通陆宅的监控,平静神色看着屏幕里全然失智的陆可樱把陆慧按在地砖上,抓起地上打翻的餐具,不断击打着陆慧的头。
陆慧干枯身躯尖叫着曲缩挣扎,嘴里混沌地来回重复着什么。
秦楚没听清也并不在意,当陆可樱狂性又发,双手抓起陆慧的头,发出巨力撞向地面上时,白色的大理石砖面上瞬间流淌出大量血迹,陆慧如哽塞般一声惨叫,接着便没了声响,俯面倒在了鲜血当中。
秦楚纹丝不动,淡然以极地看着视讯里大片腥红血色。
他拿袁祁的汝窑盖碗喝茶,上好的武夷山岩坑肉桂大红袍,浓香四溢,茶色如血,就着这一出实况表演,他慢慢喝了个尽。
袁祁不比他回来的晚太久,大约就是在陆可樱恢复了三分理智,终于发现她已将陆慧‘失手’打死那几分钟。
厨房里有现切的玫珑瓜块,袁祁端了一盘,上楼来找秦楚。
推门进来的时候,秦楚看得已有些乏味,眼眸稍稍一抬,与穿着军装端果盘的某人正撞在了一块儿。
秦楚没有关掉显示器,也没去调低音量。
他朝袁祁招了下手,挠人似的说了句:过来。
袁祁笑笑地走了过去。
身体才一切近,秦楚便伸手去够袁祁的肩,他大力拽低袁祁衣领,把人拉低下来,在监控里陆可樱发疯一样的嘶叫声中,热切与袁祁接吻。
第56章2020春节番外
尚在年里。
为避疫情,北京军区实行自我隔离制度。
gu903();无执行任务的军人个个儿老实待在军营里,军官们按军衔等级安排值班,军职越高防护等级越高。塔尖上那几位登城楼讲话的大佬尤其贵重,整个一个春节,就没见他们出来露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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