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把周智林怎么对村里人说的发言也写出来,而且要加上永远不得解释!”
“你想怎么写?”
“你才是律师,怎么问我?”
“那不加好了。”
“这是什么态度?我会投诉你的!”
展之行坐回去,突然把桌上的协议收回去,二话不说地给撕了,然后往桌上一扔,冷冷地望着周虹。
“随便你。”
“你——”
周虹生气地起身,从会客室出去,展之行呆呆地望着她,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这会儿周智林也开始怀疑他。
“展律师,你这是怎么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她才肯来协议离婚的嘛!你可不要坑我呀!”
“嗯,你另找他人吧!”
“展律师?”
周智林这会终于发觉到了展之行的不对劲,就短短两分钟,展之行内里换了一个人似的,消极懒散得连动都不愿动一下,没了骨头似的靠着椅子,仿佛跟他说话都费尽了力气一般,跟工地上突然抑郁的工人看起来有点像。
不会是也中了他老婆的招吧!他正要开口发问,会客室的门再次打开,周虹跟着一个男人一起走回来。
展之行一动不动地瞄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唐宁晟,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像是唐宁晟生气的样子很好笑似的。
“展之行,你发什么神经!不想干了?”
展之行突兀地笑了一声,却一个字也没回地站起身要出去。
“之行?”
唐宁晟的手蓦地一抖,盯着展之行看了一会儿,拽住要出去的展之行,收起了怒容对周虹和周智林开口。
“抱歉,周先生,周女士,展律师今天身体不适,能不能改天再约?”
“不必了,贵所这种态度,实在让人怀疑贵所的专业程度,我不会接受你们的协议的。”
周虹说完头扭头走了,周智林左右为难地换着视线,然后对唐宁晟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改天再联系展律师。”
等周智林急忙追着周虹消失在会客室里,唐宁晟终于放开了展之行,看着展之行那要死不活的样,他不知该怒还是该急。
“展之行,这他妈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展之行转身就走,可是连走路都走得有气无力,拖着脚步。
唐宁晟实在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担心展之行是发生了什么事,受了刺激,自己原地哼了两声,又追上去,和颜悦色地叫住展之行。
“之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唐宁晟按住展之行的肩膀,认真地对着展之行的视线,他和展之行共事了这么多年,不说有多了解对方,可对展之行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这绝对不是展之行对待工作的态度,除非展之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展之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拽着他的手推开,像个能源不足的机器人似的,手上居然也没什么力气,他自己主动地松开,看着展之行转身走出去,最终还是不放心地跟上去,接着追问。
“之行,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你的初恋又不辞而别地失踪了?”
展之行终于有了点反应,顿住脚步看了眼唐宁晟,看破红尘一般的眼神,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才迫不得已般地开口。
“没有,就是觉得活着挺累的。人干嘛非得要活着?有什么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加更,结果作者昨天不小心睡着了~~
PS;作者非专业人士,律所的程序都是百度来的,有BUG欢迎提出!
第34章34只小妖怪
#34飙车
唐宁晟有一瞬间懵了,当初展之行找不到工作去代驾没说活着累,第一桩案子失败没说活着累,被人嘲笑只能一辈打离婚官司没说活着累,这突然之间就莫名地失去活着的乐趣了?
“之行,今天你先回家休息,调整好了再说。”
展之行对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惊恐地抬眼看了看唐宁晟,然后又沉下去,恢复了有气无力的沉寂,他‘嗯’了一声继续往他的位置走。
唐宁晟看着他的样子,担心他会开车往别人的车屁股上撞,于是又追上去。
“算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
“我不想明天到社会头条去找你!别废话!”
展之行没有在反驳,也没有同意,就像个没有主见的机器,慢吞吞地走回位置,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好不容易收拾好,结果走出去又忘了东西,倒回来拿。经过办公室时,头低得都快掉到地上,像是有什么不能见人似的。
唐宁晟看得实在是想把人拎起来狠狠地抽上几巴掌。
终于,两人到了车库,唐宁晟把展之行塞进车里,开出去时对展之行说。
“之行,你要是觉得压力大的话,去看医生吧?”
“嗯。”
展之行还是不轻不重的一声,然后转头看着车窗外再也不出声。
唐宁晟没听出来他这是去看还是不去看的意思,憋着脾气不出声,一路风驰电掣,把车开到了展之行之前住的地方楼下。
“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
展之行抬头看了一眼车外的高楼,没再多说地下车,倒是没忘地回头对唐宁晟说了声谢,再转身上楼。
习惯性到找到了家门口,展之行站在门前摸了半天,才想起他根本没有带这里的钥匙,他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靠门坐到地上。
他现在不想动,不想跟人说话,甚至谁也不想见,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疲惫,仿佛他活过的近三十年人生,是负着一个世界走过来的,现在终于不堪重负,撑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觉得活着好累,没有一件令他开心的事。
过道里突然有人走过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视而不见地一动不动,等着人走过了,他才缓缓地站起来,也没有打算下楼,而是走进了逃生梯。
静寂无声的楼梯间里,展之行在门后的角落里坐下来,这种狭小的空间让他有种莫名地安全感,
他坐在地上,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放空地发呆,只感觉时间无比的漫长,要熬完这豪无乐趣的一生,更加的漫长。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展之行的宁静,他被吓得一跳,拿起来看着来电显示半天,像是看不懂地瞪着眼,等铃声歇了再响起来时,他才终于认清是方齐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展律师,你的外卖到了,请稍等。”
“什么外卖?”
方齐的声音一顿,眉头一抖,连忙问:“展展?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就挂了。”
“有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挂了!”
展之行突然提高了嗓音,吼了一声,方齐一怔,真急了。
“展展?你在办公室吗?我马上上去。”
“不在。”
“那你在哪儿?”
“楼梯里。”
哪个楼梯?方齐还没来得及问,展之行已经把电话挂了,他犹豫一下没再打过去,而是立即骑着摩托车转向狂奔。
不过,如果是展之行看的话,此时方齐身边还围着许多只样子奇怪的生物,和摩托车平行向前,等方齐交待了什么,兀地一哄而散,消失了踪影。
方齐的车开过了三条街,终于有一只妖怪回来,向他报告了展之行的位置。他立即把车拐下大路,转进了一条小巷里,他的摩托车从拐角的地方转过去,却没有在拐角的另一边出现,而是眨眼到了展之行家的楼下。
好在小区里大中午的没什么人,没人注意到突然从小路里开出来的摩托车。方齐随意地把车停到楼下,就匆忙地冲进去,电梯里的半分钟他也觉得很漫长,等到了楼层,他立即从电梯里冲出去,直奔向逃生梯跑去。
展之行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他呆着呆着就想起了许多的过去的事。
比如方齐当年突然不见,他到处去找方齐的那半个月,他的恐惧不安。
比如他的大学四年,不停地拿学习逼迫自己,可是每晚停下来还是会想到方齐,那时充盈心里的不甘不平。
他以为这些他都已经熬过去了,可猛不迭地想起来,全成了在他心里无限放大的痛苦,他难受得心脏像要爆开似的。
他咬着牙,心里默念着方齐的名字,捂着胸口,不停地用头撞墙,想要停下心里的钝痛。
“展展?”
方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展之行耳朵里,展之行抬起头看到方齐的瞬间,脑子一下空下来,然后方齐地样子在他眼中清晰起来,他心里的痛停止了一秒。
“方齐。”
展之行站起来朝方齐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方齐。
可是下一秒,他心里的痛又全回来,刚刚展开的眉间又蹙起来,他缓缓地松开手,双眼无神地瞟过方齐,只淡然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来了?”
方齐怔怔不动地注视着展之行,他拧了一路的眉头蓦地松了,上前把展之行抱回来。
“展展,对不起。”
方齐说着把展之行压到了墙上,展之行之前消失的力气突然找回来,强烈地挣扎起来。方齐一时压不住下意识地动了直格,展之行立即吃痛地叫了一声。
“别动,让我看看!”
展之行果真不动了,连反抗的意识都没了,像只案板上的鱼。
方齐深吸了一口气,见到展之行的一瞬间,他就猜到展之行中了虚耗的招。他扯开展之行的衣领,露出胸口,除了光滑的皮肤和突起的红点,什么也没有,但他没有松手,而是对空地喊了一声。
“蜃。”
方齐的上衣口袋里钻出来一只有长尾巴的小人,绕着展之行的胸口飞了一圈,展之行本来什么都没有的胸口,忽然现了一只金色的耗子印记,而且耗子还会动,像是投影在他胸口的动画。
“妈的!”
“这是什么?”
比起方齐的愤怒,展之行的声音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方齐把他的衣服盖回去,闷着一肚子的怒火。
可展之行的模样落在他眼里,他就只剩下心疼,他不知道感受不快乐高兴是什么体会,他只知道他恨不得把那只该死的耗子,和没保护好展之行的自己千刀万剐。
“对不起,展展!”
“方齐?”
展之行突然直起身,盯着方齐的脸看了一瞬,冷不防对着方齐的唇吻上去。方齐实在没看懂他这是什么套路,可是展之行缠上来,他想推开又推不开,半推半就地任展之行搂着他作乱,直到他发现展之行的吻就像完成任务,什么也没带,终于不乐意了。
“展展——你别——唔——展之行!”
方齐最后一声吼住了展之行,展之行愣愣地松开他,一脸说不清的表情盯着他,开口念道:“你不想要吗?”
“我操!”
方齐没忍住骂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骂什么,只是展之行这等着蹂躏的样子对他的冲击太大,他挣扎了片刻,直接用行动表达他到底想不想。
展之行被方齐抓起双手压到头顶,刚刚的主动成了任人摆布,方齐的吻朝他轻轻地贴下来,缓缓缠上来,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方齐的手终于从他头顶放下来,缓缓下滑,接着解开了他的衣服,皮带。
展之行难得还想得起,拒绝地说,“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放心,没有人看得见。”
方齐说了一句,蹲到展之行面前,展之行没忍住叫了一声,这时防火门的另一边正好有人经过,擦头朝他们看来,可是视线却没有落到他们身上,看了一圈又一声不响地回去,仿佛楼道里根本没人。
虽然如此,展之行还是有强烈的被人注视感,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片刻,但很快又被方齐拉回来。
展之行最终出来,方齐舔着唇站起来。
“展展,好点了吗?”
展之行茫然不动,快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他根本连抓都没抓住就不见,此刻对着方齐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很快就没事了,我会弄死那只死耗子的!”
方齐说着替展之行穿好衣服,带他一起从逃生梯出去,又坐电梯下楼。他一路都紧紧地牵着展之行的手,在走出楼门时,停在旁边的一辆车突然打开车门,车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下车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之行?”
展之行停住脚,朝唐宁晟看过去。
“老大,你还没走?”
“我不放心你,这位是?”
唐宁晟的视线停在方齐身上,方齐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展之行前面,满是敌意地对着唐宁晟说:“我是他老公,合法的。”
唐宁晟吸起一口气打量着方齐,半晌气才落下来,对方齐回道。
“幸会,方先生。不过之行身体不适,应该在家休息,不宜出门。”
“我们是要回家休息,不劳你费心。”
展之行想给唐宁晟解释一下,可是动不动唇,他又不想开口说话,像个木偶似的被方齐拽走,推上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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