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帮我打官司的那个律师,是我的前男友,我们谈过五年的恋爱,在我父亲出事以后,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初廉的手渐渐松开,他不在说话。
冬景听到椅子被拉开摩擦地面的声音,男人拉着行李箱离开了餐厅。
过了一会,服务员走到这桌面前,悄声询问:“冬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给您倒杯水?”
冬景脸上的眼泪肆意纵横,她伸手挥了挥,涕不成声。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在对爱说无所谓!如果相爱是完美!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你突然来的短信就够我悲伤!”
“其实我没你不能活!其实我给你的爱比你想的多!”
服务员第三次来敲门,礼貌的问谢君尧,“谢先生,您的朋友真的没问题吗,隔壁几个人说听的太难过了,专门让我来问问,还让我给他带句话,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谢君尧抬眼看了看抱着酒瓶子鬼哭狼嚎的初廉,然后对面前的服务员摇摇头,“没事的,他一会就好了,隔壁的钱记在我账上,就说这场我请了。”
闻言,服务员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离开。
谢君尧关上门,走到初廉那里踢了他一脚,声音里全是嫌弃:“该差不多就得了吧,都来几拨人投诉了,在这么下去,就该把咱们赶出去了。”
“我乐意,我失恋了,我就要唱。”初廉衣服混乱,双颊红的像个苹果,“我有钱,信不信我把这里给它买下来。”
平日里的初廉可没有这么狂。
谢君尧弯腰一把把人扶起来,然后扔到沙发上,初廉又开始抱着他不撒手,长大嘴巴开始哭:“她怎么能这样呢,我对她这么好,我什么都给她了,怎么是这种结果呢,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爱我呢!”
“我早就提醒过你,冬景不像是那种为了不拖累别人就跟人断绝关系的人,是你不相信。”谢君尧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好好的衣服被拽的皱皱巴巴的,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还非要等人三年,傻了吧,以为拍偶像剧呢。”
“不准你说她坏话。”初廉抽泣道:“都是我自愿的。”
“那你在这哭个什么劲。”
“我…我愿意。”
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以后,初廉踉踉跄跄的又从沙发下来,从地上捡起来话筒,又点了一首《你好毒》。
在一片毒毒毒以后,他又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谢君尧看着有点闹心。
他第一次见初廉,对方的爸爸刚刚过世,他的二叔初跃翻脸无情,霸占了初家所有的家产,初廉和他妈妈被人从家里赶了出来,站在马路上一脸迷茫的看着车来车往。
纵然是那么绝望,他都没有今天伤心。
被哭的头疼,谢君尧单手支撑着头,声音冷冽,“既然那女的这么伤害你,那就及时止损吧,能把那女的捧出来,也一样能把她打回原形,你要是同意,今天晚上我就能让她身败名裂。”
“别!”初廉嘴里脑子反应快,他放下手里的话筒,转过头看着谢君尧,“谢哥你别做那么绝,其实…冬景也没做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啊?
谢君尧愣了愣,他仿佛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脸,沉默片刻,嗤笑一声,“你个傻逼。”
“唉。”初廉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你说人要是没有感情多好。”
“没有感情还叫什么人。”谢君尧回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大一会,初廉宣泄过后,变得安静下来,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眼睛有点酸涩。
时隔四年,他又失恋了。
这次的打击比上次的还大。
真没出息。
想他初廉,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呜呜呜…
他好像要那颗歪脖树啊。
就在初廉胡思乱想的时候,谢君尧发了声,“初廉,你想不想报复她?”
初廉对着他摇摇头。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报复不报复一说。
谢君尧又愣,真伟大。
爱情真他妈伟大。
他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我不想报复她。”初廉认真的看着谢君尧,“谢哥,我想让她爱上我,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
“好了。”谢君尧扶额,“你快闭嘴吧,我不配做你痴心人的朋友。”
第6章
朴宜在医院住了没几天。
她的脚伤不严重,外加投资方给她们的时间短、集数多,迫于压力,也没有任何修养的时间。
回来以后的她更加跋扈,一副孔雀开屏、恃宠而骄的模样,本来就性格暴躁的她肆无忌惮的发脾气,甚至有的时候连导演的面子都不给。
经常会在冬景面前口出狂言,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
然而冬景这两天因为初廉的事心烦意乱,整个人郁郁寡欢,别人问三句她都不一定回一句,反而会傻呵呵的给你一个笑,这么失魂落魄的她被人们看在眼里,更是当她失了宠,一个个在背地里说的格外难听。
话传到曲安安的耳朵里,她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恨不得跟几个人打一架。
戏拍到一半,女四号佟绛入了组。
佟绛是去年刚出道的,外界一直传言她是富二代,曾经被人扒出来过,家在海市有一套上亿的别墅,富丽堂皇。
不管是真是假,冬景见到对方第一面,就知道这是一个被宠大的孩子,眼睛里全是单纯,为人也毕竟大方,她长相在娱乐圈里不算多么出色,但是天生气质就比人高出一大截。
面对佟绛,一向嚣张的朴宜反而没了气焰,她在人面前像是变了个人,对人笑脸相迎,妹妹长妹妹短,偏偏佟绛不理她这个茬,相反对方对冬景倒是热情。
冬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里吸引了这个小姑娘,佟绛没戏的时候就来找她闲聊,会给她留饮料,会拿着剧本向她讨论问题,有时候她们要留在剧组拍夜戏,小姑娘还会邀请她上自己那辆宽绰的像个小房子的车一起挤一挤。
久而久之,朴宜在佟绛面前受够了冷落,也就不再动不动就贴上来。
直到有一天,初廉光明正大来剧组探班。
他来的时候冬景正在拍一场为了男主跟亲爹誓死力争,最后因为道不同,她下跪三叩首,用匕首捅进自己心脏离开的戏,结果在即将下跪的时候,她往场外看了一眼,发现初廉正定定的看着她。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她一下子就慌了神。
“卡!”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冬景你发什么愣呢。”
冬景有点不好意思,对着镜头道歉:“抱歉导演,我有点走神,咱们再来一条吧。”
平日里冬景最让导演省心,NG的次数少之又少,导演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正准备喊开始,副导演从一边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导演起身,接着小跑向不远处的初廉,现场变成了副导演掌控。
冬景的心在看到初廉以后已经乱了,她心扑通扑通的跳,有些失神。
他怎么来了?
是来找自己的吗?
一会见面应该说点什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换了衣服佟绛蹦蹦跳跳的进了她的视线,只见对方跑到初廉的面前,初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导演在旁边陪着笑。
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着佟绛挽着初廉的手臂跟人离开。
冬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冬景老师。”副导演声音比导演温柔不到哪里去,“怎么了?”
“没…没事。”冬景理了理头发,跟人请求道:“能不能休息一会,我状态有点不佳。”
下午,冬景在阴凉处看剧本的时候,曲安安拿了一瓶冰水给她,然后神秘兮兮的告诉她:“景姐,我听说了一件事。”
曲安安是个八卦的小姑娘,这些天在剧组里做什么都喜欢凑热闹,谁和谁有一腿都知道。
冬景“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是关于佟绛的。”
她翻剧本的手一顿,把面前这一页面揭了过去。
“你知道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冬景的心提了起来,回应了第一句话:“是谁?”
“是佟绛的未婚夫。”
冬景瞳孔收缩,猛地抬头,“你说真的?”
“真的。”曲安安拧开水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把自己刚刚听到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听说两个人算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那个男的你知道是谁吗,是初世纪新能源公司的老总,年纪轻轻的就继承家业了,啧啧,年轻有为,她们还说了,佟绛家和他家是世交。”
曲安安喋喋不休,一股脑把刚听到的话全说了出来。
冬景手上的剧本翻的飞快,但是每句话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青梅竹马啊。
佟绛第二天才回了剧组,笑得人畜无害的跟冬景打招呼,还给她带来了漂亮的草莓蛋糕。
冬景说了声谢谢,却在吃的时候想,这会不会是初廉给她买的。
却一眼瞧见了佟绛眼底的乌青,便问:“昨天没睡好?”
佟绛顺应打了个哈欠,一脸倦容:“是,折腾了一晚上。”
折腾了这三个字很是暧昧,冬景一下子没了话。
她心里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还是酸了一早晨。
戏拍了三个月的时候,朴宜被谢君尧甩了,对方像是一下子没了刺的刺猬,整天的闷闷不乐,那气焰一下子消散了,她看冬景的眼神更加苦大仇深。
冬景倒是无所谓,谢君尧身边来来往往有过不少女人,她还没见过在他身边超过三个月的。
曲安安高兴的像过年一样,冷嘲热讽半天,然后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景姐,还是你手段高,能在谢总身边留这么长时间。”
说完以后才意识到不对,窘迫的看着冬景,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
冬景噗嗤笑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谢君尧身边待那么久吗?”
曲安安摇头。
“因为我和他感情纯粹。”
曲安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感情纯粹的没有一点感情。
她更像是谢君尧随手投资的商品,不指望赚钱,也不会随随便便的丢弃。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是冬景觉得他可能是想补偿什么。
佟绛杀青的时候,初廉又来了一次。
那个时候剧组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了他和佟绛的关系,见到人都上去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佟绛跑过去,埋怨一般的对他说:“你来的太早了,我还有一场戏,你得等我了。”
“没关系,我等你。”
“其实剧组还给我准备了杀青宴,要不晚上我们再走?”佟绛眨眨眼睛,跟面前的人撒娇。
初廉摇头,“不行,我妈说了今天必须见到你。”
“哎呀,人家会害羞的。”佟绛一笑,明媚动人。
“快去。”
见人来了,导演虽然暗恼对方来了搅的片场不安,却发作不得,只能快马加鞭想着拍完这场,别让人等的时间太久。
等佟绛去拍戏,初廉在片场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冬景,他便走向了正盯着他看的曲安安,“你是冬景的助理吧。”
曲安安一愣,没想到对方认识冬景,然后点了点头。
“她人呢?”
“刚下戏,去休息室换衣服了。”
初廉“哦”了一声,然后又问她:“最近她过的怎么样?”
曲安安心里复杂起来,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故事吧。
“还…还行吧。”别的她也不敢多问,只能敷衍的回答眼前的人。
得到回答的初廉没在多问,直接转了身。
休息室的冬景坐在椅子上,她一件衣服都没脱,正在发呆。
人又来了。
幸好她躲得快,又不得酸死。
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外界传的那样,如果是的话,怎么初廉还跟她说那句话呢。
想了半天,冬景的头都大了,最后叹了口气,收到曲安安的消息,这才起来脱衣服。
现如今进入深秋,她怕冷,里面穿了保暖内衣,她一身白衣,看着好看,但是格外的繁琐,每次一个人脱都要耗费大几分钟。
就在她够后面扣子怎么也够不着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这休息室一般只有曲安安进来的时候不敲门,她还以为是人等的着急了,便过来了,直接开口道,“安安,给我解一下扣子。”
等人靠近以后,一股压迫感从身后传来,冬景觉察出不对劲,瞬间转身,回头的时候和初廉的下巴撞到了一起。
“唔…”初廉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下巴,懊恼的说:“你能不能轻点?”
冬景脸色发白,“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人家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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