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最合适的。”柴阳摊开手,“你是谢君尧的地下情人,想要知道他一件私密的事轻而易举。”
冬景皱眉,表情都要纠结到一起,“如果我作证,岂不是会证明是初廉制造证据诬陷的初终,他岂不是要进去。”
“这件事你也不用担心,佟绛小姐也不希望和自己的堂哥自相残杀,所以早就决定好了,这件事你就完完全全的推到谢君尧的身上,我们会给你安排好你要说的一切,只要听我的,到时候进去的,肯定不会是初廉。”
“如果我这次为你作证了,你们再拿这些照片威胁初廉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们。”冬景双手抱胸,冷冷的说。
“这你不用担心,等事成以后,我们会毁掉这些东西。”柴阳有条不紊,冬景问的他早都想到了,“你也不用担心等初终先生出来会不会报复的问题,佟绛小姐已经承诺过了,只要他被救出来,就会把他送到国外去,不会再让他在国内兴风作浪。”
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往冬景的心上插刀子。
“谢君尧对我有恩…”
“我知道。”柴阳耸肩,“你很为难,但是你想想,谢君尧本事那么大,进去了以后,想要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初廉吗?”
怎么可能不心疼。
尤其是在知道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以后,冬景仰起脖子,看起来格外纠结。
又过了许久,冬景开口问:“她们两个…做了吗?”
这个问题,是在问初廉和佟绛。
先不说照片是不是真的,如果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初廉恐怕会疯掉。
柴阳笑了笑,“你猜?”
“没有吧。”冬景说:“我了解佟绛,她不会做到那种地步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佟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这个主意,完完全全都是佟绛想出来的。
柴阳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谢君尧和初廉,你总要选一个吧。”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追着我不放。”
几年前是这样,这个时候又是这样。
“柴阳,我们两个好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让我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难道你没有心吗?”冬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受伤。
“对不起,小景。”柴阳说:“我没想到这件事的突破口是你。”
接着他抓住了冬景的手,“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不管是初廉还是谢君尧,你呆在他们身边,都是危险的,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可以和你重新在一起。”
冬景抽回手,“不用重新在一起,你还是远离我吧,我怕你以后遭雷劈,再连累到我。”
…
录音到此结束。
冬景把手机放在了初廉面前,“这是他发给我的照片。”
初廉颤抖着拿起手机,翻了几页以后便不敢在继续,他整个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不会的,佟绛不会做出来这种事的。”初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不是真的。”
第25章
证据确凿,容不得初廉不信。
谢君尧到的时候,初廉正拿着烟在阳台上抽,他和夜幕融为一体,沧桑的像是老了十岁。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谢君尧脱下外套,冬景顺手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他哪会抽烟,就是做样子,你快去劝劝他吧,死活要找佟绛谈谈。”冬景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没必要,佟绛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跟她谈有什么用,她肯定觉得初廉是骗她的,到时候不但没谈成,再把人给激怒了,一下子鱼死网破,反而得不偿失。”
谢君尧打量了冬景一眼,觉得这个女的看问题还挺透彻,但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开口问道:“柴阳为什么每次都找你?”
听起来有点蠢,把计划毫无保留的告诉一个外人,这个人还每次都转告给他们。
这不得不让人疑心。
冬景看到他眼睛里面的不信任,忍不住蹙眉,“谢总,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不,没有…”
“可能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冬景耸耸肩,“我和柴阳从小就认识,刚开始他也没有那么坏,我性格也软,小时候他就捏的准我的性格,总是用各种理由威胁我,可能现在也觉得我能被他拿捏的住吧。”
柴阳总是有这种莫名的自信,就今天她们交谈的内容来看,确实是这样。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故意让你知道这件事,他已经猜到你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从而去达到别的目的,说不定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个。”谢君尧的心思深,是十足的阴谋论爱好者。
冬景摇摇头,她说出来自己的推论,“我觉得他们没有更好的计划了,初终要想出来,只能证明他无罪,就需要捏造证据和证人,柴阳是捏造证据的专家,他需要你的身边人来做证人,与其冒险去找你的心腹,刚刚为了初廉跟你分手的我,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完这些话,谢君尧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拍了拍手,声音里都带着赞叹,“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多了。”
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都是傻子。
“谢谢夸奖。”冬景对他的夸赞没有放在心上,指了指不远处的初廉,“倒是初廉那边,他并不接受我的建议。”
“你什么建议?”谢君尧来了兴趣,他开始认真听冬景的意见。
“我的想法是,暂时答应柴阳的条件,等真的到了开庭那天,只要把录音一放,他和初终就都完了,但是初廉不答应,他害怕…”
“害怕佟绛的名誉受损?”
冬景点点头,“对,如果这么做了,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佟绛。”
“我懂了,我去跟他谈谈。”
谢君尧走向阳台,冬景看到他跟初廉勾肩搭背,然后拿出来烟盒,抽出来一根,修长的两根手指把烟夹在中间,偏头跟初廉借了个火。
看到了吧,这才是抽烟的正确姿势。
初廉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难能可贵的是,这些沉浮当中,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赤子之心,失恋不酗酒,人到低谷不以香烟为伴,花花丛中过,深爱只有一人。
他尊师友,护亲人,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偏偏容易被人利用善良。
冬景还有一个直播,她去往卧室上了线,很多粉丝蜂拥而至,弹幕上齐刷刷着刷着“新年快乐”四个字,她心不在焉的回复,“新年快乐。”
如果新年真的能快乐的话。
冬景心里惦记外面的两个人,只不过直播了半个小时就匆匆说了再见。
等她从卧室出来,看到谢君尧和初廉抱在一起,初廉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真丑。
三个人重新坐了下来,冬景拿起纸巾给初廉轻柔地擦了擦脸,初廉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相扣起来,又偏头躺在了她的肩膀。
“嘶——”谢君尧嫌弃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动作,“你们能不能注意影响,商量正事呢,秀什么恩爱。”
初廉才不管他说什么,另一只手扒上了冬景的肩膀,还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
冬景却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没开口,就见谢君尧起了身,“在这样,我就走了。”
“谢总…”冬景连忙喊住他,把初廉从自己身上甩下来,“别别别,坐下来好好聊。”
结果她刚重新坐下来,初廉就又黏上来,冬景尴尬的笑了笑,“你就原谅他吧,他还小呢,你们商量好了吗,准备怎么办,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的。”
“我觉得你的建议是不错的。”谢君尧说:“但是他不想毁掉佟绛,这件事,我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如果有既不能伤害佟绛,又不会伤害你们两个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你们也应该明白,佟绛已经掺和进来了,就算是我们这边不揭露她,柴阳出事了,第一个拉下水的,肯定也是她。”冬景极其冷静,“你们不愿意伤害的人,早晚会受到伤害。”
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两全其美的办法。
除非她们两个良心发现,主动投案自首。
更何况,初廉的照片和视频还在她们手上。
谢君尧说:“你说的也对,这么看来,其实佟绛最好解决,主要的烫手山芋还是柴阳。”
初廉听着两个人的分析,此时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那怎么才能从柴阳这边入手?”
柴阳像个狐狸,想要抓住它的把柄实在是太难了。
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貌似除了冬景刚开始提出来的那个办法,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冬景沉思片刻,开口道:“又不直接把人…”
她用手做了个刀在脖子那里抹了一下,“杀了吧。”
谢君尧眼皮都不抬一下,“好主意,又不你去杀?”
冬景连忙摆手,“开玩笑,开玩笑。”
初廉的目光在她们之间转了两圈,然后开了口,“柴阳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冬景:“禽兽哪里会有什么弱点,他什么都不在…不对…”
话说到一半,冬景猛地想了起来,“他是个孝子。”
如果说柴阳唯一有什么人性光辉的地方,那就是他对父母格外的好。
“你的意思是说,用他父母威胁他?”谢君尧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也不一定是威胁,是让他感觉到不能动我们,其实仔细想想,他没有理由非要掺和到这件事来,他跟初廉又没有仇,初终对他也没有恩,那他为什么会死气白咧的为初终做事,还一心思的想要把人救出来?”冬景摸着下巴,“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刺激?”
“我懂了。”谢君尧拍拍手,“先找出来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在想着怎么对症下药,冬景你先答应他出庭,然后接近他,看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做。”
“不行。”初廉这时候冒出来,他一直静静的听两个人说话,这时候有些不乐意了,“这样冬景就太冒险了,我不能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谢君尧:“我会派人保护她的。”
初廉:“那也不行,不能让她牵扯进来。”
正当两个人急赤白脸的时候,冬景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愿意。”
“什么?”初廉惊讶的看着她,又拉住她的手,“别去,很危险的。”
冬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怕,我也想为我爸爸讨回一个公道。”
不只是为了初廉,也是为了她自己。
最终还是谢君尧说服了初廉,三个人一致决定,由冬景去跟柴阳接触,而佟绛那边,则是初廉过去劝劝。
当冬景还在想着怎么去接近柴阳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腊月二十五的早晨,柴阳出了车祸。
给冬景打电话的是柴阳的妈妈,她在电话那头声泪俱下,说他出了意外,在这个城市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问冬景能不能帮忙去看看。
还在电话里告诉冬景,柴阳的爸爸查出来肝癌晚期,正在医院里接受化疗,她分身乏力,只能求她。
其实两家人早就撕破了脸皮,估计柴阳妈妈求遍了所有人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只能来找冬景。
冬景的妈妈也是心软的一个人,在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旁边说:“帮帮她吧,小景,毕竟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有一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冬景心说放屁,他大学就在这个城市,那个时候一堆的狐朋狗友,怎么就人生地不熟了。
嘴里还是推辞:“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这么特殊,不方便去医院。”
“小景啊,阿姨知道阳阳对不起你,可是阿姨真的没办法了,他一个人在那个城市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如果连你都不管他,那他可…怎么活啊…”
那边人哭的撕心裂肺,冬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该。
天道好轮回,这个畜牲终于遭天谴了。
听着柴阳妈妈哭哭啼啼一上午以后,冬景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好吧,那我就过去看看。”
第26章
这是今年冬景第二次来医院了,然而两次的心情各不相同。
第一次是初廉出了车祸,她走进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而这一次,却是格外的雀跃。
按照柴阳妈妈发过来的信息找到他床位的时候,柴阳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脚被高高吊起,左胳膊和左腿都打满了石膏。
冬景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这边刚发出声音,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柴阳动都不能动,嘴唇干裂,面无血色。
“你妈给我打的电话。”冬景扯出来椅子,暗自庆幸他住的是单人间,这个时间病区里没有太多的病人,看到她的人不多,“让我过来照顾你。”
按照正常的理论,听到这话总要说句不用麻烦了或者我自己可以,再不济也要说一句谢谢。
然而柴阳却偏过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句。
像是她理所应过来一样。
“让我照顾你,不怕我给你下药啊。”冬景双手抱胸,两腿交叉,“我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
“下吧。”柴阳表情不变,“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你认真的吗?”冬景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你这么认真跟我说话,我还挺害怕的。”
“我渴了。”柴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给我倒杯水喝。”
还挺会使唤人。
冬景看到床旁桌上摆着杯子,她拿过来想着把柴阳搂起来喂他喝进去。
然而刚刚碰到他的头,就扯到了他的伤口,柴阳“嗷”地叫了一声以后,冬景便不敢再碰他分毫。
“这怎么办?你也没办法喝啊。”冬景举着杯子不知所措。
“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用嘴,嘴对嘴的喂我。”
——珰。
冬景把杯子拍到桌子上,冷声说了一句,“爱喝不喝。”
被发了脾气,柴阳不怒反乐,他嘴角弯起来。
“你笑什么?”冬景问,心想真是有病。
“觉得太熟悉了。”柴阳眨眨眼睛,“你刚才的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
爱开玩笑,还有点小脾气。
有病。
gu903();冬景暗骂一句,接着又问:“你的雇主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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