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演奏完唱完之后,果然拿起来旁边的酒碗一口喝净,然后对着周围学子说道:“诸位同窗今日相聚,秋闱的应试,定要拿个好名次!饮胜!”
“饮胜!”众学子也是举起酒盏一口干掉。
琴肆外面有两个女子站在窗外,其中一个眼泪正在止不住的流,另一个正在劝她。
这二人是丁婳和李奕蕾,她俩结伴出来逛花灯,远远地看到韩清等一大帮学子进入了琴肆,就慢慢的跟着,然后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听到了潮尔的声音,丁婳就走到窗下没有进去。
李奕蕾叹了口气,隔着众人看了看韩清,又不断地劝着丁婳。
琴肆里已经是挤进来密密麻麻的人,都在找地方坐。秀儿看到又是达到了上次的规模,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急忙招呼起了众人。这琴肆经过扩张,已经把旁边酒肆一同给并了过来,现在场地变大了,但是遇到这种规模,仍旧是嫌地方小。
这倒不是说韩清的潮尔技艺有多高超,而是恰逢上元夜,而且这琴肆的名声也越来越响,这次赏灯累了,能进入酒肆了喝点酒解渴,还能听到久违的潮尔,何乐而不为?于是这琴肆里就成了爆满的局面。
韩清又拉动了琴弓,这次演奏的是《来生缘》,曲调缓缓地注入到在场每个人的心里,似乎带着某种的悲怆。
“这是那影剧院的后台老板,名叫韩清。”车顺姬对着李昊勇说道:“认准了,没准做买卖的当天能用得上这人。”
李昊勇看着韩清在拉动潮尔,没有任何表情的喝掉了自己手中的酒。
原来这二人也是趁着上元夜出来走走,领略一下大宋的节日,听到了琴声就走了进来,花了大钱请人离开了座位,自己二人单独坐在一桌饮酒。
等韩清演奏完,伸手去摸身边的酒盏,却发现已经连坛子带酒都不见了。
他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往旁边扭头看了看,果然是竹娘正在用自己的坛子给旁边的学子斟酒呢。
“弟妹请住手,我自己来!”旁边一个学子急忙站了起来施礼道。
“你莫要生分,和韩清是同窗,那就是自家人。”竹娘说完给这位学子斟满了酒。
等竹娘要给下一位学子斟酒的时候,韩清敲了敲桌子说道:“这里!这里!我的酒!”
“莫要理他!”竹娘回头看了看韩清然后对旁边的学子说道:“你们今天要喝好。”
“弟妹啊,秀儿看着有些忙,需不需要我帮把手?”蔡齐趁着竹娘给自己斟酒,就朝秀儿努了努嘴说道。
“需要!特别需要!”竹娘瞅了瞅秀儿那边,立刻接话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帮忙!”钱升荣挽了挽袖子站了起来,于是旁边的吉成也站了起来要跟着去。
“你们给我坐下!”蔡齐涨红了脸推开了这俩人。
朱说和刘涵坐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俩倒是听韩清说过这里面的缘由。
“没关系,等他累了,你们接替他。”竹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这厮估计搬一晚上酒坛子都不会喊累!”钱升荣咬牙切齿的指着蔡齐背影骂道。
韩清放下潮尔走到竹娘跟前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完就从她手里接过了酒坛子。
竹娘一脸的担心看着韩清,实在放心不下就走到他跟前也坐了下来。
韩清继续拉动潮尔,想起什么就演奏什么,几年不练有点生疏了,现在慢慢的找回了感觉。
“我要是能娶得这样的娘子,死也值了!”钱升荣看着竹娘给韩清每次都是斟半盏酒,就羡慕的说道。
演奏了十几支曲子,韩清觉得胳膊有些累了,就放下了潮尔。看道蔡齐忙着帮秀儿搬酒坛子,就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竹娘知道他在笑什么,在他后背轻轻地打了几下,提醒他别穿帮。
歇了一会儿,韩清又拿起来潮尔,急促的拉动了琴弓,在场众人听着觉得这曲调极为的怪异,因为总感觉所有的调子在一个调门上。
这时候就听见韩清大声叫喊道:“小人我自幼住在东京的城边。”
众位学子一听这句数来宝,然后一起愣了愣就哈哈大笑的跟着唱到:“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霎时间整个琴肆爆棚了,因为众位学子都是用手或者用酒盏敲起了桌子或者板凳一起喊。这段数来宝目前成了书院里的经典段子,每个学生都会说。
“谁知那,”韩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说唱,但是手中的潮尔仍旧是拉着伴奏。
就听见众位学子立刻挑了身边的人指着鼻子喊名字:“钱升荣”、“吉成”、“朱说”、“周怀德”....
反正这个时候谁在身边就互相指着谁,因为不用再去说那吕大栋的名字了,于是众人七口八舌的互相挑个人名就报了出来。
“不是人,他蛮横不留情!”韩清哈哈大笑的边唱边叫。
“勾结泼皮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琴肆在众位学子的齐声喊叫中,并且在共同敲桌子的震动下,感觉有些颤颤巍巍的。
“我爷爷跟他来翻脸!”韩清又唱了一句,众位学子一起喊:“惨被他一棍来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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