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中和接到那兵士的禀报,说是矛弘义来寻,他就忙完手上事情赶来,只是他心里一个劲嘀咕,自己孙女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出现在回郭镇?等他来到客栈看到见自己的人是韩清,更是吃惊不小,刚张口询问,就被韩清给堵上了。
韩清把邢中和请进屋里之后,立刻从怀里拿出及个银锞子给景妮说道:“娘子,我有事要谈,你先款待一下外面这位小哥。”
景妮听见韩清称呼自己为娘子,脸立刻红了起来,但是仍旧不做声响的接过银锞子,然后冲着邢中和蹲身施了一礼,就移步出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邢中和见韩清自称为矛弘义,被他弄得有些迷惑,看到景妮走出了房间,这才开口问道:“我以为真的是矛义士寻我。”
“邢司监,好久不见。”
“韩给事,好久不见!”邢中和知道韩清被除了差遣,所以这次直接称呼了他的官职。
“第一次来芝田,这边天气很是不错,山中出来的气息中,能闻到淡淡地花香。”
邢中和看了看眼前的茶盏,似乎执壶里的茶已经有些凉了,他用余光看了看门口,这才说道:“韩清,你找老夫可是有什么事吗?”
“邢司监倒是爽快,开门见山就问我韩某是不是有事相求。”
“呵呵,恐怕天底下没几个人会大老远跑来,告诉老夫天气好不好!”
“既然如此,韩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韩清拱了拱手说道:“近日邢司监正在回郭镇给先皇修陵,但是我闻听宫中有一个大人物也是跑来凑热闹。”
“你说的是雷允恭吧?”邢中和本来还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清,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就哼了一声说道:“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邢司监在我面前这样说雷允恭,就不怕我把你这话透露出去?”
“韩清,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是个什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邢中和说道:“你韩清在东京城的遭遇,老夫近日也有所闻,这雷允恭恐怕在其中也没起到什么好的作用。”
“哈哈哈,邢司监远离朝堂,居然看的如此明朗,佩服!”
“想要以此挣一些功劳,挣一些荣耀,老夫倒也能理解,可是自幼就在皇宫院落里生长,哪见过外面的是是非非?可是偏偏还要不懂装懂,以自己的官身来压人!”邢中和或许是憋了太久,今日就索性大发牢骚:“这没卵子的人四处瞎指挥,这皇陵修建若是没有他,就能在七月完工。现在有了这么一个蠢货参与,恐怕会越来越乱!”
“看来邢司监一肚子委屈啊!”韩清笑了笑说道:“照你这么说,下面的人现在也是不好过,因为不知道该听令于你这个司天监还是听令那个宫中大官!”
“唉!”邢中和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韩清说道:“老夫心中的委屈也没法给外人道也,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听老夫倒一倒苦水,也算是有机缘。”
“邢司监也不容易啊!”韩清说完去拉开房门对外喊道:“娘子,给弄些酒菜来。”
景妮看到韩清带着自己来这回郭镇,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认得那司天监邢中和,知道今天事情不简单。她被韩清支到外面之后,就找了个角落坐着,看着二楼的房屋门,以防止有人偷听。现在看到韩清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唤自己,她脸又红了一下,就去柜台找了酒保。
没过一会儿,景妮就把酒菜就端到了二人面前,然后蹲身施礼退了出去。
“韩清好本事,走到哪里都有娘子!”邢中和端起酒盏笑着说道。
“这是我借来的娘子,因为我现在是矛弘义。”
韩清这句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意思是这小娘子不是我的娘子,第二层意思就是略微提了老矛的大名,让邢中和能够记起这个人情。
邢中和听到矛弘义这个名字,长叹一口气,然后举起手中酒盏说道:“自上次那事之后,一直未曾与韩清小友深谈过,今日借此机会,正好向你表达老夫我的谢意。”
“邢司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不知道邢司监要谢什么?”韩清一脸迷惑的问道:“上次那事是什么事?我与邢司监以前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聪明人之间对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种语气就让别人立刻能领悟意思。韩清这是表明,你孙女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给别人听!
邢中和手中酒盏举在半空,他愣愣地看了看韩清,表情变得有些惊讶,然后就是一种感动的神情,等他恢复了正常表情之后,手中酒盏重重的在韩清跟前晃了晃,然后就一饮而尽。
“韩清韩中棠,年少有为!”
“邢司监谬赞!”
“说吧,需要老夫我做什么事?”
“刚才听邢司监所言,对这雷允恭极为不满。”韩清放下酒盏,凑过去轻声说道:“这雷允恭乃是一只恶虎,邢司监为何不掘坑待虎?”
“掘坑待虎?”邢中和看着韩清,有些不太明白的说道:“曹孟德让刘备居于小沛,就是等吕布来跳。”
三国志话本此时是学子们必学必考的书籍,邢中和这种在宫廷里以玄学道学天象星辰学为生的人,也是早就烂熟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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