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韩清看到这男子后叫道。
“韩副使。”那男子看到韩清走出宫门,急忙拱手施礼。
“柳家哥哥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回家乡了呢。”
“我在京郊谋了一份差事,一直不曾离开京师。”
“那柳家哥哥寻我可是有何要事?”
“我的弟弟快要来京师了,有书信一封,特让我帮着送来。”
“耆卿要来京城了?那太好了。”韩清听说柳永要返回东京城,很是高兴。
与韩清说话的男子是柳永的哥哥,名叫柳三复。说起这柳三复,就不得不说历史上百年之后出现的那位太尉,靠着踢了一脚的好球而上位的高俅高太尉是也!因为这柳三复也是靠着踢球上位,靠着踢球升了官职。
柳三复是个学子,但是踢得一脚好球。
天禧二年,柳永第三次落榜,而柳永的长兄柳三复则进士及第。
柳三复他的官运不亨通,几年选不上官。他知道宰相丁谓喜欢踢球,便想走这条门路获得一官半职,但又拿不出钱财贿赂丁谓的门房求得接见。于是,他天天守候在丁谓家球场的墙外。一天,丁谓踢的球飞出了墙外,柳三复觉得这是喜从天降,立刻拾了球喜滋滋地抱了要去送还丁谓,管门的人只好让他进去。
他见了丁谓之后,把手中的球抛在空中,一面跪拜,一面用肩、背、头顶球,球一直未坠落在地。丁谓看了这种表演,不由得哈哈大笑。柳三复也就在哈哈大笑中获得了一个小小的官职,在京畿一个小县做县尉。(宋人刘邠的《中山诗话》中记载。)但是这一代的柳家人或许不怎么走运,弟弟总是落榜,哥哥虽然靠着踢球得了官职,可是官职升得一直是很慢,后来丁谓倒台,他的党羽都被贬嫡外地或者罢官,柳三复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职,于是就被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虫娘一直在影剧院,众人待虫娘都是很不错的。”韩清接过那封信看了看就说道:“耆卿要明年继续科举,此番来京城就是为备考。”
韩清所说的虫娘就是周慕晴,本来众人都是叫她周大家或者周仙子,但是慢慢熟络了,就开始唤她的乳名。她与柳永相识之后被他文采所折服,于是对他一直不离不弃。柳永落第之后心情烦闷,于是与她就有了不愉快,但是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情谊,所以离开京师之前,向韩清托付了她。
柳三复点了点头,随便与韩清聊了几句就告辞而去。
韩清直接去了影剧院,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慕晴。
“他要回来了。”周慕晴听到这个消息,低声说了一句。
“明年科举,他这是来参加科举的。”韩清说道。
周慕晴取出一架文枕琴,拾起琴弓开始坐奏,用嘌唱形式唱道: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她唱罢之后愣愣地看着琴床说道:“耆卿在大中祥符二年写下这首词,但是中棠你一直不让这首词面世。”
“狂荡以傲世,严肃以自律,这才是才子词人、白衣卿相的真面目,词是好词,只是太过于狂荡,倘若这首词流到市面上,会对耆卿兄惹一些麻烦。”
这首词就是著名的《鹤冲天·黄金榜上》,一旦流出市面上,会让众科考的学子们争相传颂,宋仁宗临轩放榜时想起柳永这首词中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就说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就这样黜落了他。从此,柳永便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而长期地流连于坊曲之间,在花柳丛中寻找生活的方向、精神的寄托。
韩清知道这首词会改变柳永的一生,所以劝说过周慕晴。
她叹了口气,将文枕琴推到了一边说道:“这蓁(zhēn,音同真)的声音有些低沉,比起中棠的潮尔,似乎略微失了些意味。”
(宋代出版的《古代合壁事类备要》一书中的筝条里,记载了一种叫蓁的乐器:“蓁形如瑟,两头惧方,七弦七柱,以竹润其端而轧之。”此后,在明代莆田人姚旅《露书》中,又有关于“蓁”的记载:“蓁形似筝,筝十四弦,蓁九弦。筝长今尺五尺,蓁三尺五寸,以文锌为之。俗云:‘筑也。’但筑旧云‘以竹击之。’今用桃技擦松香,以右手锯之稍似击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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