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火,记住,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不许再找别的女人!”
霸道的小东西!
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泪,邢爷简直又急又气又好笑,却还是放下了身段儿来轻言细语的哄她。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乖,不哭……”
“如果找了呢?”
“你阉了我?”
“……你自个儿挥刀自宫吧。”噗哧一声,连翘又笑又哭。
那抽泣着撒娇的可怜样儿,简直让邢爷心疼到骨子里了。
老实说啊,像邢烈火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霸道强势习惯了,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如果不是真正的疼爱到了极点,是万万不可能的。
或者可以说,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也许永远都不会说爱,可是从分开的第一秒起他就在想念她,得了个空就屁颠颠的飞了过来,一见面就疯了似的要她,这种感情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说白了,爱,不过就是人心里的一种情绪罢了,不管表达与否,不管有无终点,始终尤如美人隔云端,没有人能给它准确的定义,同样儿也永远都看不真切。
可一旦进入了爱的角色里,不管承不承认爱上了一个人,都会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乃至每一个瞬间。
连翘带给他的,不仅仅只是一种男女间的激情,也不仅仅是夫妻融洽的甜蜜,而是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真实实地打开了他心底那扇沉重的大门,实实在在地被他放到了心尖上。
让他的心跟着她一起跳动,跟着牵绊。
他,甘之如饴。
她,也很幸福。
……
不管有多么不舍,天儿总是会亮的。
看着怀里累得不行的宝贝,邢爷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说得神神秘秘。
“宝贝儿,有一个好东西,给你分享!”
连翘半眯着眼睛,一张嘴说话嗓子就哑得不行,“什么东西?”
“乖乖等着!”
拍了拍她的手,邢烈火拿过电视遥控器来,邪恶地笑着按了开关。
然后——
看着那电视画面,连翘像被针扎了屁屁似的,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完全惊呆了!
啊!
顿时,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差点把人家心心相印的房屋给拆了。
天啦!
画面上,竟是昨天晚上他俩在这间屋子里的纠缠。
这个臭家伙!
“你怎么时候拍的?”
在她哀嚎的吼声和错愕的眼神儿里,邢爷侧过身来,将她轻轻揽住,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头发,“傻姑娘,叫啥啊?要不然人家怎么叫情侣旅馆?这也是特色服务之一,全套设施,自刻光盘带走!”
“丫的,你想做冠希哥?你不怕被人备份?”
睨了她一眼,邢爷没好气地抻掇,“操,我有那么笨?我检查过设备了,别说,还真很人性化啊。”
她吧,她抽了,狠狠地抽了!
“太疯狂了,我的哥哥,你弄它做什么?”
邢爷嘴角牵出一抹愉悦的浅笑,慢悠悠捏着她的耳朵,“这不是还有整整八天才能见面吗?你不在家,我的怎么过啊?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观摩一遍,不行啊?”
咬着牙瞪她,连翘无语了。
不过,想到他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她的那颗心啊又软了下来,瞧着满屋的杂乱,不由得小小的羞涩了一把。
他俩这时候都没想到的是,这无意中得来的光盘,却成为了邢爷未来长长六年的时间里,空寂心灵唯一慰藉。
更没有想到,这天晚上,有一颗小小的种子——
终于,播种成功了!
——
一整夜的放纵,加上又没有睡好,等被火哥送到学院的时候,连翘走路都在打颤颤了,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脖子那颗子弹项链,想起他离开时那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满脸的依依不舍。
她开始期待,八天后的相聚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等八天,她就可以笑着等他来机场接她回家,回到他的身边,他俩又可以天天腻在一块儿了……
想想,那日子,真是美呵~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分离的时间过得太长,而接下来的几天,火锅同志的关爱却无时不在,不管他的工作有多么的繁忙和辛苦,每天都必定会有电话打来,隔着电话线儿,一句句暖心的话,让连翘将他彻底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他不再是什么太子爷,仅仅只是她的老公罢了。
那样的浓情蜜义,简直能把人醉死,而她享受着幸福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世界第一大馅儿饼。
日子,慢腾腾地滑过去……
终于,她熬到了第十三天!
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天在X市的日子了,明天下午,她就可以回京都了。
想到这儿,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不由自主地发笑。
“丫头,怎么了?”
大概是被她的笑声给骇到了,刘大姐翻身起来,毛骨悚然地倒竖着眉头看她。
“我啊,抽风了!?几点了,刘姐?”
“八点了,怎么了?”翻着白眼儿,打着呵欠,刘大姐直摇头,恋爱中的姑娘神经质得让人发寒,无端端就能精神倍儿好的发笑。
心里乐呵,连翘开始掰着指头倒计时了。
丝毫没有倦意的她,正准备把枕头底下的小说翻出来瞅两眼儿,突然想到一件蛮大的事儿来……
妈呀,她答应给战友们带的X市土特产还没有买,失信于人多不好。
一念至此,她立马从铺位上弹跳了下来,三两下跑到对面的衣架上拿下帽子围巾,哪料到刚一转身,就发现眼前堵了一人儿。
这,干嘛啊?
整天嘻嘻哈哈数落老公的刘大姐,这会儿正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喂,你要上哪儿?我陪你去!”
咦,奇了怪了!与她的眼睛对视几秒,连翘心生警觉。
她俩这些天同吃同住的,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自己上课下课回招待所,她也上课下课回招待所,这么想来除了那天火哥来,还真算得上形影不离了,貌似有点怪异?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笑着说,蛮客气,“我出去办点儿事儿,刘姐你先睡!”
“天黑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
太特么蹊跷了,看她说得一板一眼,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了,“刘姐,我真有急事儿,私事儿,不方便!”
说着她直接侧过身去,想绕过她出门儿,哪料到这刘大姐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拦在了她面前。
“我也要一起去!”
顿住脚步,连翘挑着眉头认真看着她。
“为什么?理由!”
“不为什么!”
她皱眉,再闪,刘大姐再拦。几个回合下来,她才发现这刘大姐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功夫和她几乎不相上下,缠得她压根儿就脱不了身,两个人不轻不重的斗了两分钟,彼此都是试探着,没有下狠手伤人。
所以,根据她的判断,这人是友非敌,要不然,整整十三天,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害她。
“刘姐,说吧,你到底是谁?”
“好吧,冷队也没有交代必须隐藏身份。我实话说了吧,连参谋,本人天蝎战队第一突击队,冷枭队长麾下,刘德桦。”
噗哧!
刘德华?!
嘴角狠狠一抽,连翘被雷到了。
这也太搞了吧,丫真的假的啊?她明明记得刘姐在培训班使用的名字叫刘桦——
越想越搞笑,她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来,直拍着胸口喘气儿。
“刘姐,你的名字很有特点……”
“……是吧?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无害的女人,连翘实在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天蝎战队的人,那些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
怪不得火哥说,天蝎战队,其实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不过,那个冷枭除外!
一想到他,连翘打了个寒战,又瞟着刘大姐笑了。
“你怎么在这儿?”
“还能为什么?”刘大姐白了她一眼:“你的老公,我的领导邢烈火同志派我来的呗。”
心里又暖了,原来火哥一直有派人保护她。
让她说什么好呢?
拍着刘大姐的肩膀,连翘伸手勾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好啦好啦,咱俩一起去——”
……
出了招待所,大街上,雪花还在飞舞,这几天X市一直在下雪。
两个人挽着手,连翘没话找话地问,“刘姐,你知道X市有些什么土特产么?”
“呵,知道啊,人参,鹿茸,鹿鞭,榛子……”
“嘿,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天蝎战队有没有那种不涉及保密条例的事儿,给我讲讲呗?”
“有。十三天前,我接到冷队的密令,以机要学员的身份保护你……这是私事儿!”
“呃……”
连翘无语,这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和铃声一起呜呜大作——
咦,奇怪了,晚上火哥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那家伙,想她了?!
兴奋地掏出手机来,也没有瞧号码,也不怕刘姐笑话,接起来就是一句甜丝丝的‘喂’——
“火哥,你想……”
“翘翘——”
一句久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顿时刘她呆立在当场,像被闷雷给劈中了似的。
焦了。呆了!
电话那端,是她失踪了整整九年的亲妈——纳兰敏睿。
当自己的名字再次在时隔九年之后,从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里隔着电话传过来时,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呆若木鸡,浑身上下的细胞和毛孔都被莫名的情绪给渗染了,有些凉,有些慌,有些喜,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哪一种更多,她分辩不清。
“翘翘,我有事要跟你说。”那边的声音还是暖暖的。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望了刘姐一眼,连翘压低了嗓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她。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后,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母女之间哪来的仇?翘翘,妈当初那么走,是有万般不得己的苦衷,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儿该让你知道了。”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下意识的拒绝,不是她矫情什么亲妈丢下她九年不管,老实说,她也很想很想见见自己的亲妈,不管怎么说,血缘的牵绊是这一辈子都分割不开的,这点儿她心知肚明,要不然上次她也不会求着火哥放过她。
而她拒绝的主要因素,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的母亲是NUA,她们的立场不同。
不管是为了她母亲,为了她自己,或者更说的说为了火哥,她们这时候见面都是相当不妥当的。
她不是笨蛋,九年都没有想过要找她的亲妈,这会儿突然找来了,会不会跟她现在是邢烈火的老婆有关?如果自己不是,她还会找来么?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自己跟火哥的事,就等着这个机会!
这几个月在红刺知道了太多NUA的事儿,让她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亲妈来。
“除了想利用我的身份,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翘翘!”那头的女声低沉了下来,似乎难过的抽泣了,倏地又变得严肃起来,更是加重话里的力度,“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是被人给陷害死的!”
心里一窒,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似的突突直跳着,连翘紧了紧攥着的拳头。
爸爸?!她最最崇敬的爸爸,是被人给陷害死的?他不是烈士么?火哥也说过,她的爸爸是英雄——
话在喉咙里噎了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放稳了语气,淡淡地说,“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听着。”
“我就在你旁边,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愿意看看妈?”
吃了一惊,连翘四下一望,“你在哪儿?”
突然,街面上,原本静静停在那的黑色轿车按了下喇叭,随后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发髻挽在后脑勺的女人侧影,同时,电话里传来她温柔的叹息声,“傻孩子,你放心,车里就我一个人,我只需要担搁你十五分钟,难道咱俩母女一场,你连十五分钟都不愿意给妈?”
然后,纳兰敏睿静静地挂了电话,打开了车门——
距离,公仅十五步。
昏黄的路灯下,连翘很容易从洞开的车门看清楚里面就她母亲一个人。
微一踌躇后,她望了刘德桦一眼,静静的说,“你等着我,刘姐,我过去一趟。”
“我陪你!”不明所以的刘大姐,亦步亦随。
以她们两个人的工夫,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就算想留也留不住她们。
连翘点了点头,拉着她上了车,坐到了后座,关上了车门。
空气里,连翘浅浅的呼吸着,闻着车内熟悉的香味儿,那是属于妈妈身上的味道,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翘翘,这些年,你好吗?”
近距离地看到女儿,纳兰敏睿神情颇有些激动,那眼神里的慈母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了。
淡淡地瞥着她,连翘狂压住心里澎湃的情潮,“我蛮好的,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年,我跟你爸爸很相爱……”
“这个我知道,你说重点吧!”
眼眶一下泛红了,纳兰敏睿轻轻抽了张纸巾出来擦着眼角泛出的泪花,“我知道你怪妈妈当初丢下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
皱了皱眉,连翘看着这样柔弱的母亲,她的心又软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性格特别像刚毅的父亲,而母亲的性子,从来都是极软的,那时候父亲总是跟老鸡护小鸡仔似的护着母亲。
原本是美好和谐的一家三口,只怪世事乱人!
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往前凑了凑望向不停抽泣的女人。
“你哭什么?都过去了。你……你说吧,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谁害了他?”
话落,她突然听到旁边‘咚’的一声响,转眸一看,只见刘大姐软软地倒在了座椅上,她吃惊地扭过头瞪了母亲一眼,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母亲柔弱,会摆弄点儿中草药,却不知道她母家从清初便是国内有名的中药世家,纳兰氏祖上更是出了好几位太医院的院判。
而治病的药和迷幻的药,不过一线之隔!
纳兰敏睿绕过来将她扶好,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面颊,脸上满是苦涩。
“对不起了,翘翘,妈妈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也许会让女儿记恨一辈子的方式。
但是,有些债,总得有人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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