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_纸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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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白琪年岁渐长,而纸人的外表永远不变,白阳就假装是他弟弟,接着又假装是他的徒弟,他们相伴了十余年。

直到白琪终于收了第一个徒弟,他十分疼爱这个徒弟,悉心教导他保护他。

他看见白阳在这孩子的床头徘徊,用纸手轻触他的皮肤毛发,扭头看见白琪进屋,他就用笑音说:你看,他踢被子。

白阳已经不像原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懂得藏住欲望,藏住恶意。

白琪终于下定决心,他准备起柴木朱砂,谁知白阳早就有了异心,立即识破,他想从纸腔里出来,这才发现,填心口的黄纸是朱砂符咒,白琪把他困在这具纸腔中。

白阳想起旧事,恨得发抖:他以为他烧死我了,可我竟没死,是天不亡我。但他又变成了一点萤火,不能说话,不能施术,飘浮在四野,与鸟虫无异。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过了十多年,他才有力量附在新死的尸体上,村人们还以为闹活僵了。

差点又死一次。

所以你害死师兄的爱人,再告诉他有复活的方法。

不错。白阳抑制不住得意,他把七门两个人,玩弄在鼓掌间。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死前口嗨时刻

第121章新案【正文完】

怀愫/文

白阳从红棺中站起,飘到棺外,白黎的碎骨残灰被他裹在纸竹中,凭这一点七门碎骨,他也一样能操控纸人。

碎具焦灰早就经不起折腾,白准要动,白黎就连骨灰都留不下来。

你敢动我吗?白阳怪笑起来,纸腔中那团绿光芒爆长,映得他半个身体都发出绿光。

他双掌挥动,纸人纸马密密麻麻转向白准。

夜风吹得纸竹沙沙作响,那些纸人双瞳冒着绿光,争先恐后向白霍二人涌去,这番景象在黑夜中还真有些渗人。

霍震烨轻嗞一声:你来?还是我来?幸好他有准备,不用白准动手,这些东西也能一口气干掉。

白准没把他的话当真,他一个人,就算冲进纸人堆,能干点什么?还不被竹骨戳死。

你给我安生呆着。白准瞥他一眼,又扭头看着那些绿瞳纸人,冷哼一声,真是蠢货。

竟想用纸扎来对付七门主。

白准指尖微动,那些金童玉女,纸马纸车倏地刹住不动,一个接一个,直挺挺转身面向白阳,在土坡上一耸一耸向他飘去。

白阳不信这些东西竟听白准的话,可不论他再怎么发令,这些纸扎都不理他,绿莹莹的眼盯着白阳。

纸竹扎出的手,十双百双的却掐白阳的胳膊身体。

白阳脸色大变,他一向自恃身份,学的的甚至不是白琪说话行事,他学白琪的师父,威严苛厉,学的维妙维肖。

此时根本顾不得尊严体面,一边挥退纸人,一边向黑衣女大喊:快烧了这些东西。

黑衣女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因为白阳害死了她,白黎根本不会动用禁术,那白黎也就不会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的鬼魂寄身在纸人身上,才能在太阳底下如常人一般行动,她甚至觉得宽慰,哪怕他们都不是人,是纸人也好,起码他们还能在一起。

但现在,她留在这纸腔里,又有什么用?

白阳看她不动,威胁道: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黑衣女的身体轻飘飘倒在地上,她的鬼魂从纸腔中脱离,浮在上空看着白阳:是你害死我的。

白阳非但不惧,还用白黎的脸对她冷笑一声,他占着白黎的碎骨,这个女鬼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

是你害死我的。

黑衣女的鬼魂浮在空中,喃喃自语。

是你害死我的。

她的魂本是一抹淡白,倏地怨气暴长,由白变红,周身团团黑雾笼罩,鬼眼中滴出血来,她煞白脸色扭向白阳,口中吐出一团鬼火。

白阳侧身躲避:你敢

话音未落,就见她张开血口,猛然冲过来,一头撞破了白黎的纸形,把那团绿光吞进肚里。

白黎的碎骨焦灰被冲散,一团绿火在女鬼肚中乱冲乱撞,眼看就要撞破灵体。

白准钉下的竹签破土而出,排成法阵模样。

女鬼自知无法再与爱人见面,她看了白准一眼,飞身钻进法阵内。

阵内金光大振,女鬼早存死志,半点也不挣扎,刹时魂飞魄散。

法阵困住白阳的灵,它四处冲撞,想撞破金光逃出去,白准摊开手,城隍令由他掌中浮起。

城隍令越变越大,虚空中笼罩在法阵上,天罗地网盖住白阳。

金光绽开,绿火被炸裂成点点碎星,散于四野。

白准指尖轻点,纸衣从竹骨上片片剥落,一队的冥物全碎成纸屑,被朔风卷到天空,他到最后也不知那女人的名字。

师兄在冥府找不到她,也许正在黄泉路上等她。

它真的,只是你师父的纸偶?纸人纸马在半空炸开,霍震烨望着漫天纸花,和纸花间点点星绿,迟疑着白准。

也许。究竟是什么,人纸之间到底有纠葛,他都不想再追究了。

那它算是死了吗?他总觉得白阳不会这么容易消亡。

夜风将那点点星绿带向四野生,有的隐落到草间地上,有的随风不知吹向哪里。

白准低声道:死了,也没死。它的灵消失了,但邪物不会消失。

两人站在南郊长草间,直到星绿散得一点不剩,霍震烨才长吁口气,他一把搭住白准的肩:你那些小纸人,能把车推回去吗?

怎么?白准侧脸问他。

我有点事。霍震烨摸摸鼻子,在白准的目光下,他指了指密林,我问消防局借了辆水龙车,就停在那儿。

霍震烨事先把车开到南郊,还在车上安排了两个裹着雨衣套着雨鞋的纸仆,跟纸仆商量好暗号。

他一点烟火棒,那边就用长水枪喷水。

水龙车上有三只等人高的大木桶,里面蓄满了水,水枪向天喷射,洒在白阳带来的那队纸扎上,这些纸物就都没用了。

白准一时无言,他看了霍震烨一眼问:真是水?

是油。霍震烨咬牙认了,这么三大桶油,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水龙变油龙,油撒出去,再点上火。

城隍令要是不管用,那还有物理手段,不信烧不死白阳。

白准轻笑一声,低头咳嗽起来,他摊开掌心一看,掌上的城隍令朱色消褪,刚才还一点都不觉得冷的,现在开始觉得骨中发寒。

霍震烨一把握住他的手:怎么了?不是已经不咳嗽了吗?

不要紧。白准吐出一团冷气,眉睫上凝起雪花冰碎,借城隍令,总要付点代价。

他示意霍震烨掏他的口袋。

霍震烨从里面掏出一把巧克力,剥开一个塞进他嘴里,白准连吃几块,这才觉得身上舒坦点。

霍震烨也不管水龙车了,开车把白准带回家,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让他在缸中泡一泡。

替他搓着背,看他在水中舒舒服服眯着眼的样子,心里动了又动,这浴缸这么大,他们还没一起用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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