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低笑了声:顺序不对。
什么顺序对不对的
我应该先告诉你。然后,我应该征得你的同意。
陆曜第一句话的尾音被一阵乍起的风吞掉,元白隐隐有了些猜测,心忽然跳得很厉害。
陆曜血液的流速很快,语速也是快的,仿佛错过这刻,又要重新积攒勇气。
接着我才可以对你好,直到你对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在那之后,才是
元白实在忍不住了:等一下!
他脸爆红,磕磕绊绊道:你说清楚,你应该先告诉我什么?
少年一边害臊,一边忍着羞意非要问个清楚不可,还不着痕迹地机警环视了一圈四周。
明亮的阳光被他们头顶的藤蔓和树影挡住,四下无人,只有水面上游过的大鹅冲岸上盯着它看的傻小孩高傲地扑闪翅膀。
这只鹅就是唯一的见证者了。
陆曜顿了顿道:我只喜欢你。
大鹅抖了抖羽毛,把细碎明亮的水珠洒开,潜到水里用力一蹬,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线。
元白双手手肘撑着膝盖,身子伏下去,脑袋低低地垂着,抱头当鸵鸟。
其实叫他火烈鸟可能会更贴切一点。
陆曜就像过了最艰难一关的旅人,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元白垂下去的小脑袋,想伸出手去揉一揉,却停在了半空。
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了。
alpha慢慢将手握成拳,却快意地想,他现在可以说了。
我喜欢你。陆曜仿佛生怕元白没有听见、生怕omega还不够羞耻似的,压低声音,缓缓又说了一遍。
元白感觉脑袋要炸了,他实在忍不下去,慢吞吞抬起头,瞪着陆曜。
那么熟悉的一个人,在用很陌生的语调对他说话。
元白瞟一眼陆曜的手掌,轻声嘟囔: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陆曜手心里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元白,见对方并没有立刻翻脸或退避三舍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是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元白耳根通红,强自镇定,也许也许现在有一些人开始喜欢我了,但是你不应该包括你
元白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却想着,一定是因为那该死的标记。
不然,陆曜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这么纯洁伟大的友谊,就因为信息素变得暧昧混沌、纠缠不清,把他们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跟标记无关。陆曜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元白,我讨厌omega,是因为你。我不再讨厌omega,也是因为你。
只有你,只喜欢你,从头到尾,只是这样而已。
元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走路的时候都是恍惚的,要不是陆曜看着他,连车都上不去。
他怀疑人生。
陆曜怎么会怎么会从他还是alpha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呢?
这是多么奇怪是相当奇怪!
元白上了车,立马蜷成一团,一副困得不得了的样子。
车开了十来分钟,omega眼睛悄悄睁开一线,觑着闭目养神的那家伙。
车里空调在他没察觉的时候调小了,风口也调转了方向。
指尖一动,能感觉到近距离的温暖。
他和陆曜关系那么亲密,以往就是扑上去要求一个标记都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但是现在
元白蜷了蜷手指,悄悄缩回来几公分。
然而他一抬眼,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陆曜,微微垂眸,将他的小动作逮了个正着。
元白有些为难。他猜测陆曜是不是,是不是有一点难过。
omega有些头痛,他真怀疑他们的契合度是只有97.99%吗?为什么标记早就失效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和陆曜的,好像是共通的。
元白无法准确地定义陆曜说的那种喜欢,但他唯独能确定,他讨厌看到陆曜和任何负面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比如伤心,比如委屈。
亲妈的心,不允许他家小孩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只要不犯法,要什么给什么。
元白就很心软。
他差点就直接把手塞陆曜手里了。
让他悬崖勒马的,是他突然意识到,陆曜难过的并不是他缩回了手的动作,而是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
他还没有想清楚呢,这个时候对陆曜做一些模棱两可的举动,不是很不负责吗?
简直是渣男行为!
元白不要做渣男,所以,他非得先想明白不可。
这么坚定地做了决定,元白抬手打了个哈欠,悄悄转了个身,抱着膝盖侧靠着座椅,弓着背,低垂着头。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小腿笔直修长,膝盖过肩。
omega是神眷顾的生灵。
元白这样抱着膝盖,完全忘了他把什么暴露在了alpha面前。
这个做了太久alpha的omega,太容易忽略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了。
又或者是,他在某人面前,太习惯不设防。
陆曜只扫了一瞬,就迅速移开了眼。
他还没有征得心上人的同意,去讨他的欢心,自然更要保持礼貌。
车开到门口,轻微的刹车感让元白揉了揉眼睛,他还是小睡了一会儿。
到了吗?小声自言自语着,元白想伸手去开门,一只手臂伸过来,帮他打开。
伴随着另一个人熟悉的体温。
元白刚醒,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认知就没那么清晰,下意识眯着眼睛转头看一眼陆曜。
不料距离太近。
陆曜伸手,打开车门的一瞬,元白回过头来,眼睛水雾雾的,像是还没醒。
他就忘了别的,因为元白挺秀的鼻梁撞在了他胸膛上。
元白捂着撞得发酸的鼻尖,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硬啊。
说完这话,还兀自拿手指尖在他胸口戳了两下,羡慕得直叹气。
一边叹气一边下了车。
徒留陆曜在原地,表情彻底僵住。
目睹全程的司机幽幽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曜:
司机忍笑:您不下车吗?
陆曜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抬腕看表。
等会。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元白从医院回来,总是习惯先洗澡,把全身的衣服都换了。
忙活完他随意吹了两下头发,站在房间正中,看了看自己的箱子。
洗澡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他原本想的是立马收拾东西回家,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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