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单膝跪地,伸出手拍拍他头上的雪花,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个愿望太亏了。
那个太宰治希望千贺知的愿望是成为人类。
这个太宰治希望千贺知的愿望是从未认识太宰治。
可千贺知哪个都没有选。
这世界上是否有幸福的彼岸?
太宰治觉得,大概是没有的吧。
所以说,这个愿望,不就和没有许下一样吗。
千贺知的声音闷闷的:他去了幸福的彼岸吗。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或许。
倘若你如此坚信的话。
不过,有人为了他的离去而哭泣的话,或许对于他而言本就算是一种幸福了吧。
像是刚才用言语刺伤千贺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太宰治拍干净千贺知头上的雪花之后,朝他伸出了手: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千贺知没有动。
太宰。
嗯?
我们之前算是在一起的吧。
是哦。
二人默契地沉默着。
千贺知没有搭他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有雪花落在太宰治空荡荡的手心。眼瞳中映出这一幕,太宰治握紧了那些雪花,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分手吗。千贺知问。
好啊,太宰治也跟着站起来,如果你希望的话。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从太宰治那张永远风轻云淡,或是故作蠢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吧。
就好像此时他微笑着,像是对这段短暂至极的感情毫不留恋一样。
太宰治是一个会挽回什么的人吗?没错,他擅长反转局面,力挽狂澜,却任由自己重要的东西从指缝中溜走,用必定失去来掩盖自己胆怯的事实。
千贺知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他想,这个男人是个多可悲的家伙啊,就连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都会说出不该相信那个家伙这种话。
在此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要说真话。
雪中的太宰治看起来耐心得不得了。他点头:好啊。
千贺知面向太宰治:
你对我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吗?
太宰治露出意外的表情:哦呀,这
真话,千贺知强硬地打断他,是,或者不是,告诉我这个就足够了。
雪花落在地面的簌簌声。
还有太宰治轻得不得了,比雪花落下的声音大声不到哪去的是。
平日里大声诉说甜言蜜语的人,说起实话却一副没有底气的样子。
千贺知吸了一下鼻子。
他拉住太宰治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像冰块一样冷。手心的一点点温暖叠加,不知道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还是会因为紧握住了而变得炙热起来。
那不分了。走吧。
太宰治愣住,你
漂亮的话我不太会说,所以我只能把我把最直接的感受表达出来,千贺知说,你很过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分手?
男人好像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他弯曲指节,冰冷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千贺知的手背,然后加了点力握住了。
手心的温度,只要这样被两个人紧扣着,一定就不会消失了吧。
这样是犯规的,他喃喃着,千贺。
这样把幸福强塞给他
是犯规的啊。
那之后,武装侦探社又回归了日常。
藤丸立香他们也回了迦勒底,离开之前再三强调如果太宰治对他不好的话请千万不要忍住,先分手再暴揍,然后迦勒底还有很多好男人可以供君选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当着太宰治的面说的。
太宰治前一秒还一脸严肃地朝藤丸立香发誓绝对会对千贺知好的,藤丸立香一走他就朝着千贺知嘤嘤嘤说藤丸立香针对他。
你想多了。千贺知很认真地敷衍他。
转眼冬天就过去了,夏天即将追着春日的尾巴到来。
宫泽贤治?
嗯,国木田独步点头,社长想把他招进侦探社,已经让千贺知去和他交涉了。因为对方的家在乡下,千贺君这一趟应该要去挺久的。
中岛敦犹豫着说:难怪我看他今天一早就出了门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办公桌上,有些奇怪:话说回来,太宰治那个家伙呢?
中岛敦沉默三秒,最终吐出实情,太宰先生也跟着去了。
你、说、什、么?!
千贺知手里拿着路线图,和太宰治穿过一大片花田。花田中的花正开得茂盛,看起来宛如故事书中的插画一样美好。
太宰,收回看向花田的目光,千贺知询问着旁边的男人,目光充满了怀疑,你为什么也跟来了。我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太宰治仗着身高优势,用下巴靠着他的头顶: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要是那位异能力者很难搞定怎么办?
千贺知:我觉得不太可能
太宰治:说不好哦!
接着,那位很难搞定的异能力者宫泽贤治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位,为太宰治和千贺知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听说武装侦探社需要他的帮助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唯一难搞定的点大概是对方总是把大城市里的人真的很厉害呢挂在嘴边,看着他拔起一棵树赶牛的千贺知特别想说一句不你好像比大城市里的人还厉害
吃过晚饭之后,千贺知和太宰治坐在檐廊的地方。空气中已经带上了临近夏日的闷热,太宰治懒洋洋地靠着千贺知的肩膀,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千贺知抬起头。
月亮挂在空中,像是白玉雕成的。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太宰治精神一振,坐起身,千贺。你知道吗,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
千贺知扭头:什么
对方猛然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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