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锥花
【自卑缺爱x偏执深情】
某个失眠的深夜,时鹿发现小区楼下,突然来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
乞丐睡在硬邦邦的长椅上,帽子遮脸,看着好不可怜。
一来二去,时鹿动了恻隐之心,每天丢一点食物在他的身边。
不料在一次投喂过程中,被守株待兔的男人当场撞破——
男人眉眼桀骜,跟臆想中的邋遢模样相去甚远,并且口气极度不正经,邪笑着:“小丫头,好人做到底,不如——”
时鹿被吓懵了:“什,什么?”
“不如,你包养我吧。”
“??”
大概是一个落魄少爷尝到甜头后决定吃干抹净小恩人的故事。
时鹿捡回家一个男人,对他好,予他温饱,唯独不给他真心。
男人不干,死活就要那颗真心。
林择深是圈内出了名的不好招惹,少爷脾性轻狂恣意,像是头野狼,任谁也不能驯服。
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对谁谁动过心。
不料,他居然会被一个小了她七岁的姑娘下了套,并且就此套牢。
/他将我一点一点温柔处死
而你奋不顾身将我拉回人世/
☆、第1章
01
早春四月,宣市气温忽冷忽热,像是冰水里浸了一块火红的沸铁。
平襄小区埋在闹市的一隅,这小区造了有十多年了,除了绿化做的有模有样,居民楼样式又古又旧,铁栏杆锈迹斑斑,居住的人员也很杂。
但由于地理位置好,紧挨着重点中学,房租倒是一路水涨船高,一屋难求。
小姑娘刚从被窝里支起身,正盯着窗户边诡异浓稠的黑色背景发愣。
楼下有大妈正嚷嚷着赶紧收衣服,还有碎花盆跌落地面的尖锐摩擦声。
乌云席卷了天光,气氛显得阴沉又压抑。
明明睡的是午觉,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一时间时鹿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深夜。
她立马扭身去摸床头的老人机——
屏幕刺眼的蓝光印在黑漆漆的瞳孔中。
4:00pm,下午四点,并不是夜里。
八成是变天了。
意识到变天后,时鹿缩在床头双臂抱膝,烦躁地长叹一口气。
她不喜欢阴天,准确的说,是她不喜欢这个城市的阴天。
时鹿出生于北方的一个重工业小城,三年前爹妈和平分手,她跟了母亲,又从生活了十几年的北方小城辗转来到这个东南沿海的金融都市,搬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里。
人们操着她听不懂的方言不说,这里湿气也很重。
一晃三年过去,时鹿在这附近的学校念高一,对于这个城市依旧谈不上什么感情。
半耷拉着眼,时鹿刚准备下床漱个口,腿间的老人机突然响了。
打电话的男孩子还在变声期,是她前桌,名字叫易虎,他是时鹿在这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时鹿,睡醒了吧?东街新开了家密室逃生哦,要不要一起去呀,豁牙巴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少年人龇着牙,满满期待的语气。
时鹿微微皱眉,少女声色低软,一口回绝:“不去。”说完双脚套进拖鞋站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睑。
易虎约她出来玩一次都没成功过,这回依旧,他急了:“啊,别啊姐姐,赏个脸嘛,每次叫你你都回这俩字。”
时鹿一边听电话,一边朝客厅窗边走,中途经过厨房时,看见了墙角静静摆放着的一篮子鸡蛋,脚步微顿,然后又果断的无视掉。
整个室内陈设单调的过分,几乎没什么特别浓重的生活气息,毕竟这套两室一厅的旧公寓,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大下午的,天色暗沉诡异,路灯大开,小区刚才下边还一阵哄闹,现在瞬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时鹿住在三楼,来到窗边习惯性地朝楼下看了一眼:一成不变的水泥地,绿的令人发慌的植物,以及——
她瞥见不远处的公共长椅上,似乎正躺着一个人。
以前从未见过。
茂盛绿植将他遮盖的犹抱琵琶,但是似乎,那人有一双特别笔直且长的腿。
周遭飞沙走石的,他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躺在那,如无人之境。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时鹿眉心微动,但只是匆匆一瞥她并没有想太多,关上窗,认真对易虎解释说:“不去,我没钱的。”
她确实没什么钱。
母亲能提供给她的钱,几乎全部都花在了租金上。
少年人一阵语塞:“额,那我俩请你,好不好?”带着点哄求了。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盲音,易虎又喂了两下。
时鹿正在翻柜子,将垃圾食品辣条泡面什么的藏得更隐蔽一些,藏好后对着听筒又说了一遍‘不去’,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我不喜欢东街呀。”
她刚刚从床上爬下来,眼梢处还有块小小的被胳膊压了一下午的红印子,背对着窗户,眉眼冷静,个子不算高,但是胳膊和腿都纤细而长,有种冷淡兮兮的美感。
并且肤色遗传父亲,十分的白皙,但是她眼珠子又出奇的黑,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不苟言笑的时候特别像静止的小人偶。
易虎要是再勉强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少年口吻惋惜,又说了些旁的无关紧要的话,电话没一会就挂了。
时鹿呆呆坐在客厅,撑着脸。
没开灯,室内暗的令人发昏。
不出意外,明天妈妈,又不能来看自己了。
果不其然。
手边的老人机开始震动,间月柔打来电话了。
时鹿趴在桌面,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极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
“喂..妈妈?”
***
夜里一点左右,时鹿在床上翻来覆去。
楼下野猫不停的叫唤,在寂静夜幕中显得尤为尖锐可怖。
她非常讨厌那只野猫,讨厌到会随着它乱叫的频率,用指甲去狠狠刮弄自己的手腕,直到青筋被刮的泛红才停下自虐的手。
但这一回,时鹿没有。她仅仅是睡不着坐起来,紧眉靠在床头,从柜子底部取出一本名叫《知音》的女性杂志来开始消磨时间,这书是她某天打扫卫生时,从床板下面偶然发现的。
是一本好多年前的旧书,封面是一个只穿内衣的火.辣美女,估计是曾经住过这里的租客遗留下来的东西。
故事颇多,什么艳星上位,狗血豪门婚恋史,纯.情.妹妹变坏记...简而言之是一本有些年代的色.情刊物。
时鹿囫囵看了一篇,有很多描写她压根就看不明白,不过勉强能从字里行间体会一点污.秽的画面意思,她心底漫着一层异样。
看完将书扔在一旁,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安静下来双手托住脸,望着紧闭的房门。
鬼使神差地,她赤脚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白开,端着水跑到客厅的窗边。
依旧习惯性的朝窗下看了一眼,那只扰她清梦的白猫在草丛里一窜而过,时鹿眼底染上厌弃,猫窜过再无踪影,可是路对边长廊椅上的一幕陡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男子,准确来说是一名潦倒的乞丐。
时鹿眼睁睁看他对着小区垃圾桶弯下腰,然后迈着晃悠悠的步子,往不远处的长椅上一躺,接着就不动了。
灌木枝叶几乎遮住了他整个上半身,但这个男子似乎有着一双特别笔直且长的腿。
时鹿心跳有点加速,不过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望见月色照耀下,他大腿边上的一截泛着银白闪光的铁链子。
躺姿跟白天那个匆匆一瞥的人,形象重叠。
时鹿沉静的脸蛋隐没在漆黑天宇下,外面路灯的光打在上面,半明半昧,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毫无征兆地,她突然笑了起来——
捂着心口,笑声毫不掩饰,大笑完后又突然沉默,眼底染上古怪的怜悯。
他可真像是,脏兮兮的宛如臭水沟老鼠一般的货色。
***
生物钟的作用下,即便昨夜几乎到三点才勉强睡去,这天时鹿仍早早睁开了眼。
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边,看一看昨夜那个可怜的乞丐男子还在不在。
跟昨晚一样,时鹿朝窗外探出半个身子,视线缓缓落在那双笔直长腿上,呼,还在。
时鹿战栗的心陡然松弛下来,顺带呼出一口紧张的憋气。
那把椅子隔的稍远,看不太清楚上半身,只能看清腰部以下的画面,那个来路不明的脏乞丐,明明是侧着身蜷缩着睡的,小腿居然还能稳稳搭在长椅的扶手上。
虽然不知道这样子睡一夜会不会后背骨节错位,但是时鹿知道,他一定觉得冷,即便套着一件棉衣,这样的清晨雾气,枝头露水也够他冻的。
不过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昨天天变成那样,居然愣是没下一滴雨,不然,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安稳睡觉的地方。
时鹿不清楚自己突然涌上心头的这股莫名情绪究竟是什么,或许潜意识里,她嗅到了一股名为同类的味道。
但是这个可怜的乞丐男子,似乎又比自己过得,还要惨上一万倍。
时鹿将身子从窗外缩回来,突然跑到阳台,取下那条刚刚洗完晾干没多久的毛毯,一刻没耽搁地,飞快冲到楼下。
下楼时还穿着睡衣背心,黑色短裤,清晨的雾气冻得她直哆嗦,但她依旧跑的飞快。
慢慢凑到长椅前,终于能近距离看一眼他了,不出时鹿的意料,他果真又脏又臭,男人看起来很精瘦,但是他个子很高,棉衣帽子遮住了的那张脸,一定是见不得人。
时鹿抱着一张毛毯,定定俯视着这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雾气使得她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但是她心底却奇异般的觉得欣喜欢愉,涌上心尖的是一阵奇异的快.感。
小区保洁正在清理垃圾桶的杂物,一回头发现一个看起来还相当稚嫩的小姑娘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椅子上的人在看。
小姑娘看上去很白净,充其量只有一米六,模样十分的精巧,椅子上躺着的应该是个社会男青年,看着邋里邋遢的,不像什么正经人。
保洁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妈,不理解现在小孩子的想法,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你们能喜欢一鹿一狗的故事
男主骚话技能max,女主缺爱又别扭,相互救赎,文章慢热=3=
预收:《偏执着迷》:
从小到大,桑渴都是裴行端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打架她冲在他前头,他的作业她包办,就连满天飞的情书也一并交由她保管。
混的鼻青脸肿,卑微不堪,周围同伴都戏称她是要给裴少爷做一辈子女保镖了。
彼时的桑渴面对周遭嘻嘻哈哈的调侃只是抿了抿唇,照旧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俊俏惹眼的裴行端。
她笑着跑向他,可换来的却是一声:“又脏又丑,滚远点。”
桑渴尴尬站在原地,下意识用手捂住脸。
那时悬在头顶的阴影连带着少年鄙陋至极厌恶的讥诮,周遭恶意的哄笑伴随了她许多年——
后来的后来,无数次,她也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从小学到高中,少年人肆意把玩她的怯懦,自卑以及随着光阴渐渐消散、变淡的荒唐暗恋情愫。
直到上了大学,她也像只恶心的臭虫一般,怎么都甩不掉,唯唯诺诺的姿态,难看的外表,无一不让裴行端生厌。
直到某一天——
裴行端亲眼看见楼道里一个男人,单膝下跪,向她献上漂亮的鲜花。
而那张丑脸上居然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颜。
裴行端慌了。
红着眼:“他是谁?”
“你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桑渴,你是不是要玩死我。”
/我渴,
我饮鸩止渴。/
【斯文败类x人间清暖】
ps:本文多处修改,跟盗文有很多出入qaq建议看正版呀
☆、第2章
02
林择深是被野猫给蹭醒的,加上宿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足足缓了好半天才支起身。
野猫见他醒了,瞬间窜进草丛里消失没影。
太阳光芒刺眼,饶是昨天,天变成那副鬼样,居然愣是没下一滴雨,这会太阳都冒出了头。
随着林择深坐直身体,一条浅黄色的毛毯从他胸口处掉落。
他瞠目微惊。
为什么,他娘的会有个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啊。
林择深默默盯着这个完好盖住自己裤.裆的毯子看了一会儿,果断将它掀开扔在一边,动作嫌恶,双脚着地,抱住有些胀痛的脑袋。
林择深呆坐了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般的,又情不自禁将毯子拿过来凑近了些脸,嗅了嗅。
并不好闻,一股扑鼻的腥甜奶味。
毯子中央是一只经过无数次浣洗而微微变得模糊的小鹿。
摸着挺干净。
林择深眉心微动,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他将毛毯仔仔细细翻弄了好几下,然后往头顶上一搭,站起身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晃悠悠地离开了这里。
而不远处的时鹿,趴在窗边上,目睹了一切。
时鹿将自动铅笔的笔帽烦躁地连续按了好几下,发现最后一根笔铅也用完了,没来由的一阵小性子,将笔摔向地面,木质地板传来一声闷响。
继续探出身体想最后看一眼那个远去的男人,但是男人腿出奇的长,不一会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了。
***
林择深昨晚上在大排档里喝大了,喝完就吐,吐完接着喝,越喝越他娘的清醒。直到城管在那附近巡逻,他才放下手里的酒杯,披上外套,从那里抽身。
他嘴里叼着根牙签,漫无目的随处乱晃,最后晃到一处老房区。
这里白天他来过,位置略偏,破破旧旧的,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小区,电门形容虚设,门卫小亭子里白炽灯微微亮堂,保安老头闷头睡的正香。
夜晚这条街道,跟白天不同,静的骇人,透过路灯以及茂盛的绿叶,他轻而易举锁定了目标,那是他白天偶然发现的巨大长椅。
gu903();走进这里他没费一点劲,轻轻松松往那长椅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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