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看了看左右站得甚远的宫人,连忙提了袍子跟过去,小声道:“你既然知道,就同我说说。”
叶将白抬高下巴,看向桌上放着的茶杯。
长念很是识趣地伸手捏了杯子,捧茶斟了,递到他手里。
喝一口,轻“嗯”一声,叶将白满意地将手里握着的玉石往桌上一拍:“话说当日大军压城,北堂将军亲自披甲上阵,杀敌无数,战功赫赫,等归来之时,众人都只顾着与他庆贺,独一女子捧了伤药,担心地问他伤势如何。那一日,黄昏落西洒了漫天余温,她立于他身侧,眉目间的关怀啊,那是比晚霞还动人。”
长念听傻了。
“北堂要替人谋帝位,身边却不乏小人,偷偷泄密于人,给他招致杀身之祸。沐疏芳凤冠已拿在手里,听闻消息就带人以出城祈福之名,救将军于围困之中。事后不敢与人说半字,便当真去山上祈福一趟,山风太凉,回来伤病两日,将军得知,愧疚不已,徘徊宫外三日,才终借定国公之手,将补药送到了中宫,还不敢叫她知道。”
“一个是重兵在握的将军,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都可以相许相守,独他俩不行,家里催得紧由是将军伤神,不敢与人知才教皇后为难,陛下眼前所瞧的,就是一对说不得求不得的有缘人,可奈何?莫奈何啊!”
玉石又是一响,叶将白正色道:“欲知后事如何……就要看陛下如何处置了。”
长念听得怅然,撑着下巴想:“他俩……没必要这样为难的啊,朕一早同疏芳说过,她是有退路的,真想和北堂将军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只要换个身份……”
“陛下想得太过容易。”叶将白叹息,“北堂将军一向视陛下如亲妹妹,沐大小姐是您名义上的正妻,您未曾点头,北堂将军就难免有背德之感,此中煎熬,哪是一两个字能说清的?大小姐为人豪放,可到底也顾念陛下,要她重色轻义,她也不会点头。”
长念瞪眼:“这么说来,竟是朕的过错?”
叶将白沉痛地点头。
愧疚地低头,长念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想了许久,晚上去了一趟中宫。
沐疏芳笑盈盈地迎她进去,低声道:“前些天宫里人还说臣妾不得宠呢,这么久了,也不见陛下来后宫。”
长念拉着她的手就笑:“那朕以后天天来,叫你宠冠六宫。”
沐疏芳失笑,半垂了眸子,眼睛看起来有些肿。
“这是怎么了?没睡好么?”长念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
“没事,认床罢了。”沐疏芳笑道,“这中宫里什么都好,就是床硬了些。”
这都多久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认床?长念微微皱眉,想起叶将白的话,便挥退了宫女,低声问她:“疏芳,你对北堂将军……是什么想法?”
这话她以前也问过,但没想到现在一问,沐疏芳的手都颤了颤,脸色也跟着发白,闭眼硬声道:“没什么想法。”
“嗯?”长念愕然,“之前……不是还说兄长他挺好的?”
“挺好是挺好,臣妾也一早就说了。”沐疏芳低声道,“他那人,待人太过冰冷,不适合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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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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