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之几乎猜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王申然彻底崩溃。
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认了什么,将会生不如死。
所以只神经质的不断重复着: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允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准备去隔壁证实这个答案。
他走出门后又没几步,又走回来了,看着桌子上的保温杯,拿在手里掂了掂,低声道: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周允之看向王申然,因为提起小崽子的缘故,语气挺温柔:要不,你先给顾小星还一点利息。
他说着话,将王申然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砸了下去。
得益于保温杯良好的质量,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磕了好多下,损坏的只有大理石。
以及,夹在大理石和保温杯之间,血肉模糊的手。
楼道里的所有人,包括在房间内的,全都听到了王申然的惨叫。
那样的声音,似乎都不像是人所能发出来的。
但是,没有人敢出去看一眼。
甚至有人自发自动的检讨,最近有没有对顾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王申然疼的昏了过去。
周允之直起腰,拧开保温杯,也不管里面是凉是热,顺着王申然的脸浇了下去。
不过看上去,保温杯里的水好像是温的。
他不太满意的啧了一声,将杯子扔到一边,看着被水浇醒的王申然,好心的建议:现在晕有点儿早了,有你晕的时候,抓紧时间养养神,嗯?
等周允之不紧不慢的去了隔壁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扶着门框的路导,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他这个年纪,真是受不了惊吓了,现在腿还软着。
林亭也被周允之的手段吓着了。
尤其是,王申然血肉模糊的手,简直像一摊烂肉。
但是,他才不同情他!
今天要不是因为周允之,顾哥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伤害。
确定以王申然现在的样子,绝对跑不了,就跑到隔壁去看石镇熊了。
石镇熊额头上汗涔涔的。
当然,周允之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做什么。
只是听着隔壁的惨叫,即使他是一个身患绝症,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的人,还是忍不住冷汗直冒。
周允之也不废话:王申然已经承认了,你呢?是让我打完了再招,还是招完了再打?
这两个选项,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路导默默的想。
石镇熊在剧组里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还怀抱着一点希望。
他茫然而畏惧的看着周允之:周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是我工作的失误,但是但是我不是有意的,顾星受了什么伤,我都愿意赔偿他,如果这还不够,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啊!
石镇熊话没有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如果单看两个人的体型,石镇熊膀大腰圆,差不多有周允之的两倍大。
然而,他就真的被活生生的踹出了两三米。
后背抵着墙才停下来。
长腿不紧不慢的往前,神情乖戾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垂眸:王申然说你得了绝症,一个得了绝症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让我想想,难道是想买一个风水宝地,保佑你来世大富大贵?或者,有什么放不下的人,父母、妻子还是儿女?
说到最后一项的时候,周允之注意石镇熊身侧的手,手指蜷缩了一下。
这样,他心里就有数了。
周允之蹲身,与石镇熊四目相对:知道王申然为什么会承认他犯的错吗?我一根一根的砸碎了他的手指,粉碎哦不,是粉末性骨折,再精细的手术都无法挽回,我想,小孩子的手骨那么嫩,砸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石镇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不是人,艹你大爷的,你要是敢,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对眼前人的咒骂,周允之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笑了一下。
男人眉眼如最妖异的花,剧毒并且食人:不是人?那又怎么样,说我是个恶魔的人多了去,那些人大半都投胎了,投胎投的慢的,年纪大概跟你的孩子差不多。
周允之当然不会对个孩子做什么。
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但世界上总是蠢人多,吓一吓,就什么都撂了。
果然,石镇熊被抓住了软肋,终于松了口。
林亭听到愤怒不已,但是他却不敢过去。
因为听完石镇熊近乎崩溃的话之后,蹲在他面前的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
周允之长的好,声音当然也不差。
但是那种笑,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未知的恐怖和危险。
林亭眼睁睁的看着周允之,按着石镇熊的肩膀,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后者动作非常的利落且残忍,竟还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的石镇熊,两个胳膊软软的垂着,像是残废一样。
暂时给了人一点教训的周允之,转过身,问脸色苍白的路导:剧组里,还有其他爆·破师吗?
剧组里,当然还有其他的爆·破师,并且不止一个。
但胳膊被卸掉的这个,是其中技术最好,经验也最老道的。
否则,路导也不可能用他拍摄顾星最关键的那场爆·破戏。
想不到,还是出了事。
路导都不敢问,周允之要爆·破师是做什么。
就说没有。
周允之唇角勾了勾,懒得跟路导计较。
看在顾小星叫他一声叔的份上。
他在楼道里,随便扯了个副导演过来,就达成了目的。
快被吓尿了的副导演,紧急找来的三个爆·破师。
爆·破师鹌鹑一样的排排站。
周允之简洁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今天剧组那种爆·破程度的套餐,他也要一份。
要一份干什么?
那东西强过了头,会伤人的!
几个人哪里敢答应他这个。
就都低着头不说话。
路导这下彻底慌了。
以前他的确也畏惧周少。
但是那种畏惧有很大一部分,是畏惧听到的传言,还有周允之本身所表现出来的气场,以及所拥有的财势。
然而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怕了这个男人。
这样的人,即便发起火,也绝对不是喷火龙。
他的心机、手段,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更不要说,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残忍程度。
是的,就是残忍。
路导是一个受到正统教育的,除了导戏其余时间弥勒佛一样心性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血腥的事。
他鼓足了勇气,对周允之建议道:也许,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
听到路导的话,男人笑了一下。
他眼珠黑漆漆,唇红齿白,漂亮的不可思议,很温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要走法律途径,路导,你大可放心,我一定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进监狱之前留一口气。
路导:
没有爆·破师敢按照周允之的吩咐去做,他也不生气。
没关系,这种威力不大的小玩意儿,他过去虽然看不上,但也不是做不了。
原本以为周允之放弃了的路导,真的很想昏过去。
昏过去了,就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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