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群饿狼眼巴巴地盯了好久,就等一个时机。
这几个月,小镇里有那么多人被感染了笑面佛,街道司真的完全不知情吗?没有发现一点异况?
叶危不是很信,街道司天天巡城,必然有些消息,然而那些仙民已被附身,救又不知道怎么救,告之于众必然引发恐慌,往上汇报可能会丢乌纱帽,最好想一个办法,能让这些附身之人合理地死掉,又不会引起怀疑。
还没等他们想出这个绝妙之计,叶危就在城东庙开宗立派,创建人道。
这一下是天赐良机,街道司就坐等他们入教、出事,然后马上搜捕叶危,只等人尸并获,盖棺定案。
王少爷,这个新教派残害人命,如今死者亲属都聚在城东庙前要讨个说法,我们街道司一定要抓住此等毒瘤,还望公子多多配合。
我都说了!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回家去了,没去修炼,你不信问我爹去啊!
王政交代,仙考第一之后,舍友叶危邀请他加入什么人道,他一时有兴就加了,加完之后也没去几次,叶危招人,他不知道,招什么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更不知道,总之,一问三不知,再问就吼:你不信问我爹去!
领队!外面城仙首派人来了!
监城官莫得办法,只好把王政放了,王二公子雄赳赳气洋洋地从街道司走出来,王家小厮一拥而上恭迎少爷,王政抬抬脚,坐上马车,大摇大摆地一挥手:
走!
四轮并驱,向王府驶去。
他爹是城仙首,地方内最大的官,街道司犯不着为了查一桩案就跟王家撕破脸。王政径直回家,一溜烟钻进卧房,关好门窗,掏出储物戒,喊话:
叶危,我们现在怎么办?
救人要紧。叶危顿了一下,道,我们正在救,待会出去。
星哲燃起一团寒冰火,他的火烧尽一切鬼物,能把这些人体内的笑面佛都烧死,若能醒来,就能活,醒不过来,就是一具尸体。
生死早已定,只不过老天将之封进黑匣子里,现在他们要揭盖去看一看。
贴了冻灵咒的尸体一具具排开,一团团红蓝交错的火落下来,如盛放的并蒂莲,在人的胸膛燃放,寒冰火烧鬼不烧人,绚烂火光映着一张张诡异微笑的脸,像雕塑的石像佛。叶危安静地看着,不知他们中谁的表情能再一次生动鲜活。
天色将晚,黄昏时刻,储物戒的法阵无声开启。
王政一回头,就看到叶危坐在他边上:
我去,你也没个声儿,吓死人了!你干嘛
他蓦地消声,像大年初一开门红时就放哑了的炮,踌躇得让人不知所措,干等着没声儿,不点火不响,重新去点火又怕一走近就炸了。
叶危抱出姚冰,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她没醒。
三个字炸的王政死无全尸,他颤抖着伸手,去探鼻息,冰冷无生气,没有呼吸。
还有还有其他人活下来吗?
三分二。
姚冰是那不够幸运的三分一。王政低垂着头,叶危转身退开,留给他们最后的告别。
残阳如血,叶危和星哲坐在树下,面前黑压压跪了一排弟子:
多谢教主救命之恩!我等今后愿为教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别别,犯不着,大家都刚醒来,先在储物戒里休息一下吧,待会帮我多说几句话就好。
弟子们此时铁了一条心跟叶危,对教主言听计从。不久,身后传来脚步声,王政从屋里走出,一步一步踩断落叶枯枝。
叶危拍拍他的肩:走吧。
去哪儿?
指间法阵一启,叶危将姚冰的尸首收进戒指中,道:
城东庙,去讨个说法。
今晚的城东破庙很热闹,一堆人嚎丧,一堆人唾骂,几堆人围观:
都是这些人!弄什么邪教,害死我儿!
邪教一定是修鬼道的!真该死啊!害了那么多人!杀人偿命!咱们不如冲进去,杀死他们!
大家让一下!街道司的监城官来了
监城官道:诸位别激动,这里乃邪教老巢,万万不可冒进!
我儿都死了,我要这条老命有何用?不如冲进去和他们拼了!
监城官赶紧上前扶住老人,表情悲痛:修鬼道者十恶不赦,这等恶人理当由我们街道司来剿灭,大娘您且等在外边看吧!
丧亲之痛无法言表,悲痛的家属听到监城官这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心中十分宽慰。
围观的民众没想到街道司今日如此好说话,行止贴心温柔,有责任有担当,一时生出无限好感,看来这些待刀的监城官平常凶神恶煞,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
走!弟兄们,将这些邪教之人缉拿归案,替天行道,以慰民心!
叶危静静地看这群人自导自演,街道司无非是想当着民众的面翻出他们是邪教鬼道的铁证,没有铁证就做一个铁证,把他和他的教派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大家坚信不疑他们就是罪大恶极,顺道得个民心、表个功绩。
上辈子他真修鬼道时演烂的戏码,这辈子懒得再看,他们三人从庙宇后边溜进去,潜伏在佛堂后,看看街道司暗中要搞什么小动作。
果然,有人来了。
吱呀推开老旧的门扉,木轴痛苦地叫了一声,门沿落下簌簌灰粒,在阳光下漂浮,微风吹,拂了人满面。
两位监城官呛了一声,忿忿地挥手,他们抬着一个大包裹,鬼鬼祟祟地进来,突然一抖,那布横空一展,从中骨碌碌地滚出好多具尸体:
那些弟子的尸体都在这,这样就铁证如山了!
另一个有些胆小,左顾右盼的:这这样不会露馅吧?
露什么陷!这都是法术做的尸体,逼真的很!反正这些邪教弟子肯定是死了,只是尸首一时找不到没法定案,我们这属于提前预知,那死人还能活过来跟咱对质不成?没事儿的,走吧!
那两人从后门溜出去,不知与谁碰了头:
确定都放好了?今天几乎聚来了全镇仙民,可不能出岔子!
那肯定,保准万无一失!
监城官们放心大胆地离开了。王政待在角落痛骂街道司畜生不如,星哲动了动鼻子,眉头一皱,身边莫名地花气袭人,他又嗅了嗅,往叶危那侧靠近。
你干嘛?
香。
我?叶危低头闻了闻袖子,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王政在旁惊道:你的戒指
储物戒上,开出了一朵小红花。
gu903();乍然间,一股极强的木之气从指尖灌涌而来,比他之前修出来的任何一次都要纯烈,叶危感到奇怪,王政和姚冰加入后,金气大部分分给王政,木气大部分分给姚冰,水火土才归他管,自己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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