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能沦为笑柄,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
她怎么被这样两个贱人毁了呢?她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倒下去呢?不管哪个选择,她都一定是最成功最幸福的那个!必须!
常月笙在纠结,在痛苦。而此时,一个晴天霹雳将她击溃了常月笙怀孕了!
和常月笙茫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斐程峰的狂喜。
他不顾一切地阻止常月笙打胎,为了阻止她,斐程峰将对他们的事毫不知情的岳父岳母也搬了出来。
常月笙的父母喜气洋洋地和常月笙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常月笙的父亲甚至连名字都取好了。男孩叫斐睿安,女孩叫斐乐安。
常月笙无法在电话里将她要离婚打胎的消息告诉他们,只能等待见面。
时间是一切伤口的愈合剂,尤其是在死亡面前,任何东西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本来是一家人美满地相聚,母亲念叨着该是要孩子的时候了,父亲温和地说着要不要孩子还得看小两口的意愿,不过要孩子的话也好,趁着他们现在还能动弹,能帮着带带孩子教教孩子。
父亲和母亲,在准备见她,一家长商量孩子的未来时,意外发生了。
来找常月笙的路上,一辆疲劳驾驶的货车带走了满心欢喜的父母。
常月笙几近奔溃,自己也因为过分悲伤住进了病房。怀孕的不.良反应和过度的悲伤让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最后就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然后像是回光返照那样,她对着精心照顾但时刻期待着她快去死的斐程峰说:程峰,你会好好爱我们的孩子吗?
丰厚的遗产就在眼前,斐程峰红着眼睛,用最爱恋的眼神和最诚恳的语气说: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你和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常月笙不相信。但她有了求生意志。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父母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常月笙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在斐程峰扭曲的愤恨中,不到半月,便恢复了健康。
为母则刚!
恢复了精神的常月笙选择忍。只是给出的要求是让林语滚蛋!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能再出现她的面前。不仅如此,常月笙还逼着斐程峰签了一份协议。
操办完父母的丧事,常月笙和斐程峰的生活继续过着,白天里他们是谁都羡慕不已的恩爱夫妻,至于夜晚的常月笙有多么的疯癫,只有斐程峰知道了。
然后
在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的一天,林语又一次地出现了。
她在看到林语身边,那个有着和斐程峰笑起来一模一样的嘴巴时,她就知道,自己的这样的生活结束了。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心里好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然后在一次心血来潮的下厨后,她自己知道缺的是什么。
一把刀,一把能瞬间划破人体大动脉的刀。
妈,你在做什么?
又一次斐程峰熟睡但常月笙却失眠的夜晚,学习到两点发现自己肚子饿,下楼准备吃点夜宵的斐睿安,看到爸妈房门开着,便想来把门关上的斐睿安发现了在床边站着的常月笙。
常月笙犹豫了。
她的儿子,被她倾注了所有爱和期待的儿子,才十七岁还有无限未来的儿子,在外面站着。
杀了人的母亲、杀了自己父亲的母亲,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他还有未来吗?他会怎样被人指指点点?会怎样被人嘲笑?会怎样被人怀疑?
常月笙想,有她这样的母亲,斐睿安就不会有未来了吧?
她的人生已经完了,已经彻底完蛋了。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斐睿安也这样完蛋。
睡梦中的斐程峰就此逃过了一劫,但斐垣的人生,也就此改变了。
常月笙这里没有孩子是无辜的这个道理,在她看来,身上流着斐程峰和林语血的斐垣,生来就是错的。她要把斐程峰和林语这两个罪给抹杀,要把斐垣这个错给涂掉。
她常月笙,就该是完美的,就该是幸福的,就该是被人爱着的。
去死,去死,去死
她疯狂地想要他们都去死,但又疯狂地告诉自己呀冷静。
不可能毁了自己,不可以毁了斐睿安,不可能为了那些渣滓把自己毁了。
常月笙一遍又一遍地终于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但是
她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未来了啊
常月笙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怪圈。
她在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爱着斐睿安的呢?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所以爱他,还是因为他本身而爱他呢?
如果是因为身为儿子的爱他,那这份爱对应的不应该是斐垣吗?
如果是因为他本身而爱他,那么假如当初没有掉包事件的话,她还会爱他吗?
人一旦陷入了逻辑的怪圈,就很难走得出来了。
一方面,常月笙因为这么多年习惯对斐睿安还有爱,但是另一方面,不管是林语本身的存在还是她做出的事情,都让常月笙对斐睿安再也爱不起来。
她只知道,她想见斐垣,想抱抱他,想对他说一百遍对不起、一千遍、一万遍想告诉他,她爱他!说一千万遍、一亿遍将这辈子错过的全部告诉他!
斐垣,斐垣,斐垣!我的宝贝!
常月笙只要一回想过去。想到斐睿安,想到她对斐睿安的宠溺和爱护,她就恨!恨林语,恨斐睿安,很斐程峰,恨自己!想到斐垣,她就心疼,就痛苦,就后悔!一想到斐垣这些年可能受的委屈和痛苦,她就想翻倍地替他承受!
常月笙、斐睿安、林语、斐垣,他们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的怪圈思维了,丈夫的情.人、情.人故意掉包的私生子、被几次陷害差点死掉的婚生子、为了维护自己地位逐渐不择手段的正妻,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将常月笙逼疯了。
然后,她就疯了。
常月笙杀过斐垣两次,也救过他两次。她生下他,但又让他的人生变得一团糟。她让他作为人诞生,但又逼得他做不成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的人生也完蛋了。
斐程峰近乎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常月笙膝盖上的菜刀,身体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被铁锁固定在手术台的身体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还有十分钟。常月笙穿着和斐程峰初遇时的那件白大褂。斐程峰救她的时候,手臂被流氓划出了大口子,常月笙用白大褂帮他抱着紧急处理了一下,等去了医院缝完针后,常月笙就把白大褂给扔了。但又被斐程峰给捡了回去,洗干净了送还给常月笙。
因为种种原因,白大褂上面有了很多的口子有了很多的针脚,但常月笙最后也没把它扔了。
常月笙缝完白大褂上最后一道口子,像是才想起有斐程峰这个人似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撕开了斐程峰嘴上的胶带。
常月笙,你、你想做什么?!想象斐睿安,想想他啊!别做傻事别做傻事啊!斐程峰惊恐地大喊着,他看着常月笙脸上明显有变化的表情,心下一喜,便接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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