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季淙茗身上也挂了彩。但好悬其他人没出什么事。
武警队长带着人,紧张万分地进来,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一瞬间都有些愣怔地呆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冲季淙茗竖了个大拇指。
季淙茗你没事吧?!
斐垣虽然强烈要求要一起去,但被武警队长强硬地要求留在下面干接应的活。
我没事的。季淙茗只是胳膊上多了一长条刀伤,那是被人用水果刀给划的。为了救人,情急之下只能用手去挡了一下。
你是怎么回事?!斐垣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确实如他所说,身上只有胳膊上的刀伤和一些磕碰的淤青后,大松一口气,同时怒火也涌了上来,你挂我电话干嘛?!
季淙茗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斐垣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还是老实回答:那通电话是林女士打的,因为太过害怕说不出话来,所以我就替她说了。如果是季淙茗的手机,季淙茗就直接给斐垣拨了。林女士不知道斐垣的电话,所以是直接打的报警电话。
斐垣吓都要吓死了,知道季淙茗没事,也冷静了一点。只是还有点有火没处发的样子:那你都不知道事后给我再打个电话的嘛?!
武警大队把聚众吸独的一群人弄成了一串弄下来,救护车外面,七八个这里的住户也惊魂未定地要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我季淙茗自己都手忙脚乱,那群住户吓得魂都要没了,还有一群人要等着他捆,捆完了斐垣他们就到了,也没时间给打个电话报平安。
抱歉,是我太着急了。斐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住了季淙茗。
季淙茗的大脑瞬间空白。
斐垣他是在
对不起。季淙茗小声地道歉,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斐垣在担心他。
斐垣在抱他。
季淙茗只觉得被斐垣碰到的地方在发烫,宛如岩浆倾倒了下来,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但不想离开,不想
幸好,幸好你没事斐垣喃喃地说着,心脏似乎长到了大脑里,咚咚咚地每一下都在牵动着他的神经。
季淙茗的伤看着恐怖,缝了十多针,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天的案子移交给了缉毒大队,所里这边给季淙茗批了半个月的休假,同时季淙茗的名字也如同一个传奇在同事们之间传播着。
可以的呀!季淙茗,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超人!
别是什么隐藏的武林高手吧?!隐世家族的少主什么的!
季淙茗只是伤到了手,虽然领导给批了假,但他闲不住,又没什么爱好,干脆就来派出所当免费的劳力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经过这件事,季淙茗在所里的人缘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虽然那天晚上因为抢救无效死了一个人,但一来不是季淙茗开得枪,二来季淙茗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情急之下做出的判断,算不上违规。
只是当所有人以为这件事情要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网络上关于警察暴力执法伤人的热搜闹得轰轰烈烈。
季淙茗和斐垣都不太爱上网,舆论一开始也没明着指向季淙茗,所以在某天季淙茗出门和斐垣一起到公园撸猫时,斐垣才觉得有些不对。
斐垣,这只猫好像没绝孕欸。季淙茗看着似乎是新来的流浪猫,伸手摸了两下。
嗯?斐垣从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中收回视线,应道,改天捉了送去绝孕吧。两句话就决定了这只猫蛋蛋的命运。
季淙茗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好的,坏的,又或是不好不坏的,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所以哪怕自己被舆论偏向带了节奏被泼了脏水,他也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斐垣没办法做到事不关己。
死的那个男人今年刚满二十,家里算是比较有钱的,虽然儿子吸独还贩独,哪怕没死这辈子也不可能再逍遥自在了,但家里人显然无法咽下这口气,就觉得全是季淙茗的错。
季淙茗从不为自己争辩什么,所以对这些很无所谓。
但他们这些同事不行,不管是于公于私,都要正经处理。
警方的正式通告发了出去,散播谣言的人也抓了几个,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谣言满天飞辟谣跑断腿。
季淙茗一时间成了人人喊打的恶警官。
甚至有好几次专门有一群混混带着横幅喇叭来派出所门口闹事。
他们抓了一群,然后又来一群。
偏偏抓了没多久就得放出去,正常的公务活动就受到了影响。
受害者家属显然是想要从季淙茗这里出一口恶气。
季淙茗是没有感觉的,别说只是这样拿着喇叭隔着网络骂,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唾沫星子都飞到脸上,他都会不有感觉。
但他不想看到斐垣生气难过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同事领导为难的样子。
陈所,上个月不是有一个支援西部的计划吗?你看我可不可以去?
季淙茗,这个周末你没工作对吧?陪我一起去个地方吧。下班的时候,斐垣突然开口。
嗯?季淙茗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好。
调走的事情,季淙茗没有和任何人说,陈所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他不希望给谁带去麻烦。走的时候,只要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虽然天气预报上写着是下雪天,一点也不像是晚上会下雪的样子。
季淙茗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疲倦,不知道为什么,睡觉时间飘忽了二十几年的生物钟好像有些不起效果,过去他总是能随睡随醒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闭着眼睛在床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睡着,好在早上又准时醒了过来。
季淙茗平常穿的衣服虽然只有两套,但衣柜里还是有其他衣服作为备用的,穿了一套买来洗过就堆在衣柜里没再穿过的衣服,带上口罩。虽然季淙茗不在意,但作为黑红的方面教材,季淙茗不喜欢和自己走在一起的斐垣也被人指指点点。
再三确定好自己的状态,季淙茗有些忐忑地敲开了斐垣的房间门。
斐垣过来开门的时候还是那副无精打采没睡好觉的样子,他看了看季淙茗的打扮然后说:等我一下。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
季淙茗没等多久,斐垣就出来了,然后在季淙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鼻梁上就多了点什么。
眼镜?季淙茗不明所以地看着斐垣。
斐垣抓了抓脸,瞥开视线:口罩带久了会不舒服的。眼镜虽然没什么遮挡作用,但能稍稍改变一下对一个人的熟悉程度。季淙茗虽然出名,但毕竟不是每天出现在电视里。
斐垣并不在意路上会遇到什么,但季淙茗似乎挺在意他的情绪。那么,斐垣也希望在一定范围内让斐垣自在一点。
在网上、在街坊邻里火起来的季淙茗名声变得很不好。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所里一再辟谣,但比起他们说的,人们更喜欢有趣的。
这些天,只要季淙茗出去走在街上,对着他打量的视线就不会少。
季淙茗不在意,但斐垣却憋着一股气。
谢谢。季淙茗小声地说道。
只是一副眼镜罢了。斐垣不在意地随口说道,然后率先向电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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