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懵,“缓什么……”
“害羞啊。”少年又低下头,放慢了进食的速度,随口说道,“姐姐方才不看我,不与我说话,可不就是害羞了?”
“……”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牙齿咬合时,腮部的肌肉微微用力,显得他侧脸的线条更加棱角分明。
“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唐时语脸色通红,也想到了自己白天干的荒唐事。
这事儿呢,就是不能停下来细想。
许多时候都是话赶话、事赶事,把人给逼到那个地步的。
谁能料到还是撞上了那样的修罗场,要是都怪那个齐煦,前世就算他“处处留情”,也没有这么讨人厌,这几次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难不成还真是看上她了?
别吧。
她还真是消受不起他身边那堆莺莺燕燕。
思来想去,还是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孩更顺眼些。
虽然比她小上一些,但其实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她。
为了她研习医术,照料她的饮食起居。
也为了她杀过人。
在阿渊的眼里,她的命只怕胜过世间万物吧。
那些年他们在庵里,身边没有丫鬟仆人,只有彼此。
白日他随着她一起听住持讲经,夜晚陪着她一起看星星月亮。
越是回忆往事,越觉得自己做多少都不够,还太少。
唐时语慢慢说服了自己。
不就是当众把他强吻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
阿渊值得!
阿渊开心就好!
这天下没有一个男子比她的阿渊要更好了。
顾辞渊用完了膳,抹了抹嘴,起身将食盘端了出去,递给在门外守着的芸香。
按理说,芸香作为贴身婢女,该时时侍候在侧才对的。
可惜她伺候的两个主子皆非寻常人。
唐时语在清心庵清心寡欲过的那几年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自己,也早就习惯了阿渊在一边帮忙。
回了唐府后,在外面时,侯府千金的做派要摆起来,但关上门来,她还是习惯阿渊照顾自己。
芸香自然乐得清闲。
只是她总觉得……今日两个小主子的状态不太对劲。
于是接过木盘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渊公子,您和姑娘……”
芸香本来想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少年居然笑了,在芸香眼里,那笑容格外瘆得慌,毕竟他很少对出了唐时语以外的人笑。
顾辞渊回头看了看房中的女孩,笑着转回头,手指竖起,虚搭在唇上,“嘘……”
芸香捂住了嘴,点头。
只听他含着浓浓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炫耀,低声道:“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
“!!!”
“记得保密,不要外传。”他回屋前,还面带三分笑意,只是眼神中带了七分警告。
芸香:呜,渊公子又开始吓唬人了……
她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
若是别人家的主子,一对彼此钟情的男女深夜共处一室,还需要担心下是否会发生什么败坏门风的事,但是唐家这两位……大可放心。
大姑娘向来稳重,定不会准许公子胡作非为的,公子又最听话,芸香放心地想着,就算是公子想,姑娘也不会让的。
芸香自信满满地端着盘子离开,她没想到,屋里面“稳重”的大姑娘正对着少年的鞋尖面红耳赤。
“阿语……”
唐时语听到这略沙哑压抑的声音,睫毛颤了颤。
她想出声,但心慌得厉害,嗓子眼儿好像堵着块桂花糕,声音被阻隔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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