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像是抱着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微微俯身,下巴抵在她肩头。
唐时语察觉到他的回应,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她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在他怀里轻轻吐息。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依旧不忘与他对话,拉他出深渊。
她心有余悸,脸蛋蹭了蹭他,“阿渊,你吓到我了。”
他抿唇,哑声道:“抱歉。”
少年似乎找回了理智,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帷幔,拍了拍上面的土,再度扣在她的头上。
白色的纱幔遮挡住众人探究的眼神,少年这才冷眼望向四周,眼里杀气四溢,刺向方才对她指指点点的那些人。
他没有用心去记那些人的脸,因为一旦被他记住,面对的结局便只有死路一条。
牵起她的手,想要拉着她前行,但没走两步,他突然弯腰将人抱起。
唐时语惊呼了一声,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帽子歪歪扭扭,又要掉落,她腾出一只手扶住了。
“阿渊,你做什么……”
“太热了,你不舒服,我抱你。”
“……嗯。”
她没多矫情,身体确实不太舒服。
左右方才已经丢过了脸,再多一桩也不是事儿。
她无奈地想着,这么破罐子破摔是不是不太好。
原本就没几步路,顾辞渊腿长,迈得步子极大,眨眼间,她就被人抱上了马车。
车门关闭,一路上都无人说话。
等回了府,跟着她进了屋子,他将帏帽摘下,扶着她坐下。
少年跪在她身前,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唐时语安静地看着他,看他神色平静,看他瞳仁透亮清澄,彷佛方才的盛怒都是她的错觉,彷佛那只是一场噩梦。
她垂眸,看到少年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攥,便知他心里的波澜还未平息,只是一直在隐忍克制罢了。
其实不是他伪装得太好,而是她一直不善于观察。
将他整个人放在心上,便总能察觉到他掩埋的真实的情感起伏。
唐时语突然轻声唤了一声:“阿渊。”
少年平静地与她对视,“嗯,我在。”
她笑了笑,突然捧着他的脸,慢慢凑近,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少年睫毛颤了颤,两只手迅速抱紧她。
她的主动永远都只能让他陷入更加难以自拔的疯狂之中,从来都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吻。
这场亲热并没有持续太久,唐时语察觉到了少年的心不在焉,渐渐退开。
“阿渊,你看着我的眼睛。”
顾辞渊顺从地望着她。
她目光直白,似乎能看透人心。他被看得心底渐渐慌乱,面上强装的平静险些破功。
唐时语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他突然打断了。
顾辞渊站起身,仓惶离开,“我去叫午膳。”
唐时语又闭上了嘴,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太阳晒得她头疼,有人却叫她心更疼。
用膳的时候,唐时语几次想开口与他谈一谈,却总是被他强行转移了话题。
两三次过后,唐时语彻底默了声。
他很抵抗,他不愿意说,他在回避。
唐时语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阿渊为何如此执着她的生死。
那老道的话在她听来就是耸人听闻,故意卖弄,噱头罢了。
什么大煞,什么天煞孤星,她是不信的。
与阿渊在一起的这些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好,这都是他的功劳。
如果说她是早夭的命格,那么也该由他抵消了才是。
那老者道出的有些像她的上一世,追求者甚多,命却不好,都是些给她招灾招祸的烂桃花,最后她的的确确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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