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你也笑话我……哎对,大兵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不能跟咱们说,非搞这一趟。”范承和又想起一茬,尹白鸽却是道着:“他在给咱们找外援,找旁证,最起码,现在咱们对这个案子的严重性,又深了一层认识吧?”
“这小子,有两下子啊,还能把总队长调起来。”范承和酸酸地道,总得来说,和大兵相比,不管那方面都落在下风,似乎让他很不服气。
“走吧,别郁闷了,他不还被禁闭着么?再怎么有本事,这次也不会比咱们快了。”尹白鸽笑道。
几人分乘两车,各自奔赴排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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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的射击报告,在丁步凡支队长的手机上一页一页翻过,装药量多少、弹头磨掉多少、射入点什么部位、射入后落点部位,这个相对粗糙的试验,已经足够把他看得心惊肉跳了。
打准靶心很容易,可要通过装药量和弹头的变化,控制伤害程度以及弹头落点,那可比普通的凶手就高得不止一个层次了。实在是用变态都不足以形容此事的诡异程度,怨不得中州武警总队也给予了这么高的重视,如果有这么个凶手流毒在社会上,又有这么无迹可寻的作案手法,那得让执法者如芒在背了。
他停下来,眼愣着,回忆着昨晚看到大兵亢奋的表演,本来觉得那家伙有点不正常,现在越想,越觉得,他不是不正常,是很不正常,极不正常,比如手里这份报告,从另一个侧面能说明,那个不正常的人在每次执行过行刑任务后,一定还经过了长期的经验总结,才有了这个有关子弹击中脑部那个部位能导致人类更快死亡的结论。
“妈的,里外都是变态。”
支队长暗暗咒骂了一句,觉得这事态正在往严峻的方向走,那点侥幸心理快被大兵给击得丁点不剩了。
思忖着,他进了指挥中心,自牛再山现身以后,这里再无进展了,作为现场指挥的邓燕,此时在盯着电脑屏幕,同事打回来的早餐还搁在一边,看样子尝都没尝。
“报告看了?”支队长摆摆手,把她身旁一位警员的位置占了,坐下来问。
邓燕点点头,支队长又问:“什么感想?”
“虽然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还是足够震惊的,我刚和尹处通过话,她说再多几次试验的话,凶手完全可以达到精准控制的水平,他们正在找当年周明一伙人的下落。”邓燕道。
“有什么发现?这可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支队长问。
邓燕欲哭无泪的表情,把电脑给支队长搬过来瞧了,一看屏幕,支队长的表情,像把邓燕的样子给克隆过去了。
屏幕上,显示“周明”这个人同名的数量,六位数,全国十一万人。年龄在40岁以上的,八万多人。籍贯在中原省的,三万七千人,如果没有进一步的筛选条件,这将是一道逾越的障碍。
“稍等等那边提供更详细的筛选条件吧,牛再山是一个方向,有关受害人麻实超的情况,还得往细里再刨刨,你记得大兵说,仇恨……仇杀如果是动机,仇从何来啊?”丁步凡问。
“经侦刚刚提供了对麻实超经济往来的详细情况,这个人,连中州都没去过。”邓燕道。
翻查着电脑,信用卡、机票、住店、旅游等等记录,都没有显示麻实超去过中州市,他的生意仅限于长三角一带,倒是经常去国外,唯独和案发地扯不上任何关联。
如果是雇凶灭口,可以解释。可偏偏“仇杀”无法自圆其说,两地生活轨迹几乎没交集的人,仇从何来?
“家里人能提供点什么不能?”支队长问。
“提供不出来。”邓燕摇摇头道:“和老婆分居有些年了,老婆现在正忙着和他划清界限,要债的都应付不过来,有个儿子送在国外上学,已经出去四年多了。”
“还有什么可能的路子,多想想。”支队长快被打击到绝望了。
“我提请重案队往前回溯他三个月到半年之间的各类记录,手机、银行卡、开房以及其他消费记录,我试下能不能从联系人里找到点线索,总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大仇,要这么虐杀一个不相干的人。”邓燕道。
“看来你也开始相信这个仇杀的判断了,我还是抱着怀疑态度啊,别忘了,大兵的心理检测,我怕他根本过不了关。”支队长道。警队对于卧底、特种岗位的心理精神评估是很苛刻的,就大兵昨夜的表现,不给他定成反社会人格特征就不错了。
“决定大数据研判结果,多数时候是信息束和证据的指向。可在方向性缺失的时候,决定信息研判方向的就不是电脑了,而是……人脑。”邓燕严肃道,她想了想,莫名地想着大兵那种颠狂的状态,这点对她触动很深,她喃喃道着:“这是个疯子在作案,越是疯狂的判断,才越有可能接近真相……所以,我越来越相信他了。”
邓燕说着,翻开了射击检测报道,另一屏却放着几起枪案的现场采集证物图,几屏放着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案发现场的对比,似乎在试图进入那种颠狂的状态,去和凶手那种疯狂的思维同步。
“疯了……疯了……都快疯了……”
支队长默默看了几人,不是在做现场三维模拟杀人、就是讨论某某对象成为凶手的可能性,甚至还有在刨国外相关变态杀人记录的,试图洋为中用,寻找那个消失的动机。
他喃喃道了句,觉得自己胸中也莫名涌起着一种激动,像热血贲涌的感觉,也像要疯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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