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金府之中,白衣翻过墙来,潜入府中。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祠中供奉着一座菩萨金像,金逆言每日都在此诚心礼佛,叩头不绝。
小檀就藏在金像后面,缄默许久。
“家主。”金家的一个侍卫进了来,“家主不好了,派出去的人都……”
“嘘!菩萨面前,别提这些。”金逆言斥责道,狠狠瞪了一眼,“跟我出来。”
“是。”
“果然是你……”小檀悄然跟上。
“家主,那些人都被那个凌无香解决了。”
“什么?”金逆言大骇,心慌意乱,“怎么办?怎么办?”他吩咐道:“再找人,多找些人,一定要给我杀了他。”金逆言做贼心虚,心想着这凌无香迟早会查到他头上的。
“属下明白。”
小檀叹了口气,省事起见,他直接找机会解决了那个金家下属。回到了许府,“玉姑娘。”许府中的玉无瑕才邀了陆惊鸿过来做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小檀明知这么打扰他们不太好,可他顾不得许多了。
“无香?”
小檀见礼,“我有些话想问问姑娘。”
玉无瑕看了陆惊鸿一眼,点点头,“没事,你问吧,陆师兄不是外人。”看去的那一眼,陆惊鸿也低头笑了笑。
“我……我想问你,令兄与现在的金家家主有何渊源吗?”
“没有吧。”玉无瑕疑惑他的问题,“实话说,当时的金家主是个纨绔子弟,我哥哥结交的都是名人志士。”
小檀有些烦闷了,不知何时,笑意早就消失了,“我怀疑当年的事与他有关,而且我现在频遭跟踪和暗杀,都是金家的人策划的。”
陆惊鸿在听说他被追杀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呼了口气,端杯饮茶。
玉无瑕紧眉,“是他?”
“只是猜测,我看得出金逆言此人胆小怕事,他当时也才十几岁,当时在金家也没什么权力,按道理说,应该没本事做那些害人之事的。唉,我现在真的烦透了。”小檀满脸不悦。
“这都快一个月了,夏秋那傻小子还没回来。”玉无瑕自语道,又说:“依你的话,那这金逆言肯定参与这件事了。无香,你没了霜雪,双眼也还没医好,先别四处走动了。金逆言之事,我跟陆师兄去查好了。”玉无瑕示意了一眼陆惊鸿。
“好。”小檀同意了,没了霜雪,真的应敌都力不从心,真的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在那些恶人手中。
慕容琴坊,这里益发凄清了,“上次师父带我来这里,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可现在在这里聚谈的人只有两三个,而且就这两三个人也都是愁眉苦脸的,夏秋皱了皱眉。
“啊?”武锋四处看了下,“他们这是……好像在办丧事。”
“丧事?”夏秋的心悬了起来。
慕容琴坊的人的确在布置着白帐,“夏公子。”慕容晓听说夏秋来了,亲自出来迎接,也命人取来了片玉与书信。她神情不是很好,脸上尚有泪痕。
“出什么事了?晓晓姐姐,慕容姐姐人呢?”
慕容晓回身吩咐装饰的人员退下,她忍泪说道:“坊主前日去了。”
“呃?”夏秋心惊,“怎么可能?”他不信,慕容意落落大方,为人最是乐观的,“慕容姐姐人呢?我要见她!”
“公子切莫冲动,坊主离世之前,留有书信给公子。”慕容晓双手呈上了书信。
夏秋仓皇启封,信封中掉落出一块红玉,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夏秋首先没顾得上那块玉,打开了信来看,“她疯了么?她这是……”那短短几行字,夏秋阅毕,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慕容晓跪下了,从地上拾起宫玉,拭了拭尘,恭敬地双手捧上,“慕容琴坊弟子众多,势力不小,来往宾客也不容小觑,不可无主,恳请公子,救我慕容氏一急。”
“我……”如今的夏秋,差不多快身败名裂了,若不是花之歌拜他为师,花家被屠一事,必定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浪,他不是不允,而是不敢,恐慕容意托付不效,“我……想见一下慕容姐姐。”
后室里,冰棺之中,静静地躺着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夏秋伏在冰棺旁,忍不住落了泪,先前见面时的场景,夏秋还记忆犹新,怎么转眼……那个好姐姐就死了呢?可叹慕容意年纪轻轻,早生华发。
“醉吟。”武锋安慰了他几句,希望他能节哀,世事无常,人也无可奈何,总要认命。
第二日,武锋动身前去迷津欲渡口,夏秋也坐上了慕容琴坊坊主的位子。
慕容琴坊的事还没传开,浣花溪也出了件丧事,白衣冷寒身上盖上了白布,花之歌面窗不语,旁边的白箫冲着她就吼着:“你不是医术冠绝么?江湖中人才推了你一个‘回春仙子’的名号,你这就失手了?!”
花之歌负气不应答。
小檀落寞至极,靠在床边,“够了,让我静一下。”他的头痛得要死。
白箫怒气冲冲,拂袖摔了杯盏,“你特么自己下的保证!你自己跟小秋解释去!”白箫恼怒地出门来,迎面就是许子衿,白箫正在气头上,狠狠地甩门就走了。
“呃?”许子衿诧异,进门来看看情况,床边的小檀一直都在叹气,“出什么事了?”
小檀精神不是很好,“冷寒他……”
“我救不了。”花之歌脱口而出。
“呃?”许子衿略微一愣。
花之歌愤愤不已,“这该死的白箫,我又不是神仙,哼。”
许子衿注视着冷寒的尸身,眼中夹杂着别样的微光,许久,他开口,“我派人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嗯……”小檀应着,像丢了魂似的。
“乖,都已经尽力了,别太伤心。”许子衿坐在他旁边,揽着腰吻了一下。
“我懂。”
“……”花之歌一个孩子还在这里呢,这许子衿都不会避讳一下,花之歌摸了摸鼻子,一声不吭也出去了。
“无香,我听说,慕容姑娘……病逝了,夏秋做了琴坊的主人。”
小檀轻舒了口气,摆了摆手,已经有些看淡了。他起身来,颀长的身子很是疲惫,幽幽出门去了。
第60章迷津难渡人不归
又是一年春,大厅中,花之歌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小檀眼睛上的带子,原先黯然的双目,此时已有了些颜色。许子衿甚是欣喜,“无香。”小檀还在长大,模样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
春雨如丝,清润非常,那丝丝织就的如烟春纱就这样披落而下。雨雾弥漫,霏霏凉露沾衣,潇潇洒洒。雾雨下,红衣人背琴抱剑,款步而行。
……“晓晓姐姐,这都十天了,小锋怎么还没回来?”琴坊之中,夏秋等不下去了,徘徊不定,心急火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坊主莫急,我马上出动慕容弟子入迷津欲渡口寻找。”
“嗯,小心一些,切忌分头寻找,那个地方太危险了。”真的很危险,他一开始就应该不让武锋去的。
“是。”……
然而……慕容晓再回来时,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坊主,属下无能。”
夏秋看着那具尸体,那个人的手紧紧攥着小檀的冷玉,一双青眸浸湿了,他没哭,他只是痴痴地笑着,不觉间泪珠偷偷滚落了,竟然有人为了他的私事为他拼命?琴坊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慕容晓告诉了夏秋,正值冬日,迷津欲渡口夜间极其寒冷,更寒的是那块冷玉。武锋一去,在沿途路上做了标记,通过寒气凝结的冰霜找到了那块玉,只是他人被困在迷津欲渡口好些天。所幸他还是顺着标记找到了出路,他本可以活着走出来的——只要松手扔了那块冷玉,连经几夜风霜,那个人竟然活生生地被冻死在迷津欲渡口的边缘。不过数百米的距离,他马上就可以出了迷津欲渡口,可是他撑不住了,再也见不到那个他一见倾心的红衣小公子了……
“小锋……”夏秋跪在尸体旁边,保护他的人,一个个都死去了,偏生他自己还好好地活着。这块冷玉太贵重了,贵重到搭上了武锋的一条命。武锋是以制造武器为生的,当然明白那把剑。霜雪威力极大,剑占七分,玉占三分。
浣花溪的春日,总是那么和煦,烟涛微茫,等到了晴日,那个红衣人格外的妖娆妩媚,唇角勾起一笑,熠熠生光。
许府外,白箫连日喝酒,几日下来就有些头昏脑涨。回许府的路上,白箫心里总觉得不安,他醉得只有扶着墙才勉强能走路,积病未愈,额上仍是冒着冷汗,“咳咳……”
一只玉手幽幽递来一块红帕子。
“嗯?”他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我不是在做梦吧?小秋……”他伸手想去拥抱住。
可夏秋冷面无情,退后了一步,仍是递着手帕。
“对不起。”白箫笑了笑,知道夏秋还是嫌弃他。他接过红帕擦了擦汗,“小秋,你……”白箫顿了顿,觉得夏秋真的变了许多,“你走之后,冷寒……死了……”说得有些唐突了,但白箫希望夏秋可以早些接受这个事实,“对不起,之歌她……没能帮到你。”
夏秋的表情很冰冷,也很淡然,“死得很好啊。”
“呃?”白箫一愣,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死是一种解脱,不好么?”夏秋沉沉说着,“他们都解脱了,留我一个在这世上受罪。”
“小秋。”白箫不希望他这么悲观,“你还有我的。”
“我不需要。”夏秋一字一顿,打开了白箫的手,“天煞孤星,无可非议。还有谁,已经不重要了。”
“小秋,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保护好你。”白箫苦苦求着,但是面前的夏秋很是冷漠,让他痛心,“小秋,我已经失去一个莲华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夏秋伸手递去霜雪,“帮凌檀,我夏秋仁至义尽,此后,我们再无瓜葛。”
“小秋……”白衣一行泪,滑落在长箫上。
见他不接,夏秋松手便走,任凭霜雪掉落在泥泞之中。
“小秋。”白箫一语,泪落两行,夏秋就这么离开了,令他心如死灰。
“哐。”许府之中,白箫将霜雪扔在了桌上。“霜雪?”小檀抬头,“夏秋呢?”他站起了身,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心上人。
“走了。”白箫心口很疼。
“走了?”
白箫苦笑着,“他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秋。小檀,你若对他还有一丝情意,帮我劝劝他可好?”
霜雪是把好剑,不可能轻易就这么修复了的。小檀凝视着霜雪,冷玉上尚有未干了的泥渍,迷津欲渡口……小檀心知大事不妙,他二话不说,带了霜雪出门去了。
“白箫。”花之歌走近,正考虑要不要问他下一句。
“嗯。”白箫提不起精神来。
花之歌轻声问道:“你喜欢夏秋吗?”
白箫嗤笑,自顾自地饮酒。
但是花之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帮夏秋,一是愧,二是你。”
“你能单独帮我个忙吗?”他忽然开口问。
“能。”花之歌点头,“只要是你开口,我一定办到。”
白箫轻笑,起身伏在她耳边悄言了几句,“怎么样?能办到吗?”
“这……”花之歌迟疑,抬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白箫身子靠向床榻。
花之歌不答话,目光直勾勾盯着白箫的下身。
“……”
许府外,数日来,小檀四处打听着夏秋的下落,他也去过了慕容琴坊,可是夏秋不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青衣公子去了哪里。
“潇湘楼的那个红衣公子琴曲当真是妙极了,我估计他长得也肯定俊俏至极。”
“可惜了,人家卖艺不卖身。”
“谁说不卖了?我昨日去捧了个场,人家立了个规矩,给十万两黄金就接客,没钱也可以,只要能解得了他那身玉环长绫裙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不过,人家也说了,要是解不了,还碰了他的腰,他可是要人性命的。”
“这公子还真是有趣啊,潇湘楼都被他捧红了。”
“走走走,也跟咱们没关系,无福消受啊。”
听得路上闲谈,小檀握紧了剑,这小娘子背着他卖身?小檀带着一身冷气,往潇湘楼去了。
“新来的琴师在何处?”小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老鸨赔笑,“这位公子,今日还真是不凑巧了,小楼的琴师一日只弹一支曲子,您来晚了,我们琴师已经歇下了。”
非爱不弹?这是打算花心了?小檀冷冷抬起左手的霜雪,“在何处?”他一字一顿。
“四……四楼……”老鸨被这气势吓坏了,指着楼上。
上了楼,屋门前,手刚要叩在门上,小檀却犹豫了,他该如何面对夏秋啊?“吱呀——”他叹着气推门进来,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心里放在第一的就是怎么才能讨好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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