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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欺负祁夜?”

“那是他活该!!”

陆大华啐了一口,“谁逼他演苦肉计了,妈的是他自个儿提出来想吃拳头的!”

这一刻,岳星疏忽然明白了祁夜这些天来的反常。

明白了他的自暴自弃,明白了他每次出现多出的伤口,明白了他眼中无尽的落寞,明白了他想要有人陪他过生日,也明白了他在洗手间里为什么垂头说对不起……

他想赎罪。他在赎罪。

可这罪凭什么都要他一个人扛着呢?

临近中午,阳光直射。进窗口,照亮暗处飞舞的尘埃,阴湿的楼道里已全是烟味。陆大华还在抽烟,不知道是第几根。他的烟瘾跟祁夜一样凶。但他们并不是一样的人。

岳星疏离开前问他,“如果那天王虎是给你打电话呢?”

“我当然会接!”

“你每个电话都接到了吗?”

“……”

穿过长长的走道,岳星疏又回到那间全是消毒水的病房,病床边围着的人走了大半,拥挤的病房变得空旷。妈妈何花正将新鲜的百合花插。进透明的长颈花瓶,见他回来,也没问他去哪了,拉他过去给病床上的“小叔叔”问好。

才三十岁不到的青年,被病痛折磨得一脸稿色,枯瘦的手指攥着一只钢笔递过来,呼吸也很吃力,“小星啊,明年就要高考了吧,小叔叔祝你……金榜题名,一定考个好学校……”

岳星疏接过钢笔,很沉的分量。

对方揉了揉他的头,笑容很舒展。

小叔叔在秋天的时候走了,他是家中独子,27岁,留学硕士,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为人和善……饭桌上,许许多多的可惜从父母口中冒出来,岳星疏扒着饭,听得心头越发沉重,“爸爸,你说人活着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

“小小年纪,问的都是些什么呐……”

他的胳膊被木质筷子敲了一记,是妈妈何花在瞪他,“要是活不过明天了,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岳星疏想了会,说,“那我还是想跟你们一块吃饭。最好姐姐也在。”

……

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岳星疏满腹心事,找了借口溜出去找祁夜。

一路上想着该用什么话开导他,他应该也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可他知道了又不能装作不知道,然后什么都不做……纷杂的思绪中,那条林荫小道没一会就到了尽头。

他下了车,推着车缓缓往前走,人烟稀少的路口,有卖梨子的婆婆在路边费力吆喝。

他蹲下来信手拣着,也没什么心思挑。

婆婆心肠很好,替他换掉了一个明显磕碰的,还笑呵呵地多给了他一个,问他:“娃娃,碰上啥子不开心的事啦?”

岳星疏摸摸自己的脸,他看起来有那么不开心吗。

“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走到祁夜家楼下,对方正好从楼道里下来,穿着白色的卫衣,后脑勺的头发翘起一片。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双眼迷蒙,一脸没睡醒的低气压,手里还提着只满当当的垃圾袋,“告诉我是谁,我neng死他丫的!”

岳星疏给他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哐当——三秒后,扔完垃圾回来了。

“到底是谁?”继续问。

他只好解释,“没谁,没人欺负我。”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还没露出八颗牙齿,“笑得真丑。”祁夜点评。

岳星疏本来想了一路该怎么安慰他,这会全忘光了。甚至还有点想打人。

“来找我干嘛?”祁夜问。

“谁找你了,我就是在散步。”

“你推着自行车散步?”听到他的回答,祁夜眯着的双眼睁开了些。

“我给自行车晒晒太阳不可以吗!”岳星疏气道。

“没人说不行啊,个人爱好么……”祁夜打了个哈欠,勾了岳星疏的肩膀往前走,“既然来了,陪我出门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

“手机。”

他说的像是出门买听可乐一样随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没存稿辣!!!

你们的评论我都看到辣!!!

会多写一点飞飞的!!

【捉虫】

第23章告别

两人对手机市场都没什么了解,祁夜看样子也不打算去了解。到了市里直奔苹果体验店,拿了最新款的在手里试用,体验了大概两三分钟,就让人包起来了。

仿佛他的时间特别宝贵。

“怎么了,被我刷卡的动作迷住了?”祁夜拎起纸袋,发现岳星疏还愣在一旁。他这一路上都在发呆,脸上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他想忽略都不行。

咔嚓。

祁夜指着照片里的苦瓜脸给他看,“真丑。”

岳星疏抢过去想删照片,没抢到,祁夜赶着又拍了张,评价道:“更丑了。”

两人在街上闹了一路,新手机的相册里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抓拍。祁夜终于玩腻了,见他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伸胳膊把人揽过来,半威胁地问:“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岳星疏也不再隐瞒,“我上午去医院看亲戚……”

刚说了个头,祁夜的电话响了,是个推销电话,他办了张新卡,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骚扰电话,挂了一个又来一个。烦不胜烦。

“开静音吧。”

“万一错过电话呢。”

祁夜的回答是下意识的,似乎并没有特别含义。

可这时岳星疏听着,又是另一番含义。

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不是你的错,你不该如此自责……这些话真的有用吗?或许只是更重的负担。

想到这,岳星疏随口把话题岔开,“我饿了。”

他午饭没怎么吃,倒也不算骗人。正好祁夜打工的快餐店离这不远,两人骑车一道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除了李飞,店里还有另外两个兼职生,看上去都是学生。

岳星疏这时候想起了他放在车篓里的梨子,拿出来分,刚好五个。

玉翠的梨子,薄薄的果皮,沁出清甜的香气。

祁夜拿着看了半天也不吃,最后伏在岳星疏耳朵边,小声说了句,“分梨,这兆头不太好。”

那时的岳星疏并没有多想,只当作他是不爱吃梨子找的借口。毕竟他个人也不是多喜欢吃梨子。

可是过了没多久,祁夜忽然说自己要出国了。

大概是春夏交汇的时候,老年人还在穿棉袄,年轻人不少已穿起了夏装。岳星疏记得很清楚,他那天穿着件棋盘格的短袖,照旧跟李飞窝在他的房间里打游戏,打了2局将手柄丢到了一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要出国了。”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岳星疏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算了一半的公式像是崩塌的火车轨道。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在开玩笑吧?”

祁夜摇头。

李飞倒是很冷静,“什么时候走?”

“下周。”

祁夜在国内的学业一塌糊涂,对他来说出国是个好选择。

只是太过突然,岳星疏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舍的情绪像是被砸出的水花,心口顿时充满了酸涩。

“我出国又不是死了,你这什么表情啊?”据祁夜说,他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他早晚都是要去国外的,他的神情很平淡。仿佛这场离别也是很平淡的。根本不值得有人难过。

“你上次还说你父母死了呢……”这都什么时候了,岳星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抬这个杠。

祁夜本来在跟李飞说话,听到这话把头转了过来,耀眼的阳光筛落过细密的窗格,照亮他唇畔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如果人间即地狱,我也不算骗你。”

……

岳星疏骑车在七中附近溜了五六圈,终于找到了开在包子铺旁边的美美理发厅,还是因为天黑了招牌亮起来的缘故。

他推开晃动的玻璃门,店里生意不太好,几个鸡窝头的理发师全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玩游戏,空气中飘着各类染发剂的味道,比烟味还难闻。

“洗剪吹15,烫发88,染发99。”柜台处的黄发妹子正在涂指甲,头也不抬地说。

“你好,我是陆大华的朋友。”

“没折扣,滚。”黄发妹子语气不耐。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美美的吗?我找她男朋友有事。”

岳星疏没有联系方式,只好用这种办法找人。

黄发妹子终于抬头,眼睛描着粗黑的眼线,怒气森森地瞪他,“老娘就是美美,不过我跟那龟孙子已经分手了!”

“不好意思啊……”岳星疏也不想触及她的伤心事,不过还是继续问道,“能不能问一下,我在哪里能找到他?”

“可以啊。”

黄发妹子吐出嘴里的口香糖,用没涂指甲油的手抓了把薄荷糖往后面砸,三个鸡窝头顿时站出来两个,她敲了敲价目表对岳星疏说:“照顾一下生意,老娘就告诉你。”

两个小时后。

岳星疏在烧烤摊上找到陆大华,对方以为他是来找茬的,“你瞅啥瞅?”他看着眼前的鸡窝头,压根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只觉得发型挺洋气的。

“我是岳星疏。”

“不认识,滚。”

岳星疏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捋起来,“是我,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陆大华总算想了起来,态度一下收敛了许多,“……您有事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

……

因为要办一些手续,祁夜这几天都会来学校。

他马上要出国的风声在班里传开,颇像春风过岸,抚慰一片人心,连带着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情意绵绵起来。千纸鹤,许愿瓶,一路顺风平安符之类的玩意堆了他一桌子,他想睡觉都得清个场,快被烦死了。实在受不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同学爱,一得空人就往外溜。

岳星疏找了半天,最后在天台上找到人。

祁夜趴在栏杆上抽烟,他的头发长长了许多,遮着点眼睛。

见他过来,忽然咳嗽着呛了口烟,哭笑不得地:“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有那么好笑吗?岳星疏摸着自己剃了板寸的头,除了有些扎手,他觉得还蛮清爽的。总比鸡窝头要好……想到这,岳星疏陷入无比的心酸,那可是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

没时间心痛,他赶紧说正事,“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

“我想……约你逃课。”

这是岳星疏人生的第一次逃课,发现比他想象中简单。电视里好歹还要翻个围墙,门卫在里屋忙着聊天,两人换了衣服一晃两晃地就出了校门。祁夜看他一副遗憾的样子,问他要不要再来一遍,反正他是不在意。岳星疏惦记着正事,拉他赶紧走。

等下了公车,看到眼前高大的标志性建筑,祁夜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事到如今,岳星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这阵子常来医院,看望小叔叔之余,也去过几次王虎的病房,以同学的身份。病房里摆满了同学送来的贺卡和气球,在那里他还看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XX联盟15》的电影票。

从上映到下架,满满一大叠的电影票。有一些的喷墨字体已经很模糊。

王虎是这系列的骨灰粉。陆大华说,虎子一直盼望着电影上映,去年年初的时候,他们还约好了到时候5个人要一起去看电影。然而直到电影下架,他还是没能醒过来。

岳星疏忽然想起那一天,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张又一张电影票的祁夜。他当时真觉得他在变魔术。

那天比平时都要安静的他,是以什么心情在看电影的呢?

“我不喜欢这里,”祁夜转身要走。

岳星疏忙拉住他的胳膊。还有几天他就要走了,他不希望他带着心结离开,何况,“王虎醒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祁夜说。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没脸去面对他。

两人僵持在站台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上上下下的乘客,叽叽喳喳的麻雀。

“不然……我让你再戳20下我的脸?”岳星疏举高他的手,主动凑过自己的脸颊。打破了这份沉默。

“……”祁夜完完全全的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他哪里来的错觉认为自己会被这种无聊幼稚的行为收买?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他却偏偏笑不出来。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白痴,整天为别人的事那么上心。”

祁夜抽回自己的手,塞进口袋里,大步跨下了站台。

阳光在枝桠中晃动着,一片一片削落,在路面上条条交错,后面有个影子追上来,跳了下,攀住他的肩头……这个场景后来许多次出现在祁夜的脑海里,是他很想要定格下来的回忆。

病房里,一行人已经等了许久,皆是一脸愧色。

“夜哥……”

苏醒过来的王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非常自责地想要起身,又被旁边人按下去,“夜哥,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这种委屈!”

没有想象中的责难,所有的误会都在顷刻间化解。

仿佛这长达数个月的折磨,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噩梦。

如果他没有来,谁会相信这么的容易?

“谢谢。”回去的路上,祁夜对岳星疏说。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醒来就不会怪我呢?”

“我不知道啊。”岳星疏实话实说,“如果他们骂你,我就帮你骂他们。”

“这种只会推卸责任的朋友,多一个还不如少一个。”

“再说你本来就没什么错,谁能保证每个电话都接到,他们正义感这么爆棚,怎么不去找打他的人算账……”

祁夜听着他在那边滔滔不绝,一下笑了,长久压在心头的乌云也消散了。

“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做什么?”祁夜问。

岳星疏摇头。

“为了某人的赌约,熬夜学习,最后实在太困了……”祁夜说。

完蛋了。

这股子罪恶感是怎么一回事。

……

……

祁夜走了。

那天风和日丽,适合放风筝,也适合送行。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祁夜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想鼓励你……”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

“?”

“我拥有光辉的未来,我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学习能学得很好,我还能做到很多别的事情。嗯,这些我都知道了。”祁夜说着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都笑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真能像他说的那样,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不是在泥淖中挣扎,等待着他一次次的援手。他也想要成长,变成可以保护他的人,可以让他骄傲的人。

……

“我有点话想跟飞哥说。”

临走前,祁夜将李飞拉到一边。

岳星疏识趣地退到一边,看着两人在那边说悄悄话,无聊又寂寞地刷论坛贴。

旁边的椅子上搁着李飞没看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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