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思微察觉他的意图,想要跟他一起去,他在白照棠开口前抢着说,“我知道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可是如果让我在这里待着,时刻想你可能会受伤,我宁愿和你一起去。至少有你送的护身符,我不会有事的。”
白照棠感觉到他的坚定,也就同意带上他了。
白天拍摄时,那里环境清幽,楼阁小巧,碧波荡漾,引人入胜。到了晚上,因为人烟稀少,虽然隐隐有灯光照着,却反而更加幽森。
白照棠他们来到小湖边上,这里远离灯光,月光照在湖面上,冷冷的反射着光。风吹的芦苇沙沙作响。
“人去楼空空寂寂…”
一个声音从空气中忽高忽低的传来。凄厉又幽怨。白照棠被吓了一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定定神,喝道,“何鬼在此装神害人?”
只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贴在他耳边响起,“往日恩情情切切…”声音变大,越发诡异。
只见一化着戏妆的身影飘在空里,他虽然没有头断胳膊歪的形容恐怖,然而那样飘在空里,还唱着凄惨的孔雀东南飞,普通人一瞧见,估计魂都快要吓飞了,哪管其他?
然而白照棠咧嘴一笑,伸手一抓,竟然把那鬼掼到地上,只一脚,踢得鬼哇哇大叫。
白照棠看着那鬼怂怂的蹲在地上,说道,“你看你那样,还出来吓人呢。”
那鬼嘟囔着,“你不说,谁知道你有道行呢?”
“说吧,今天干嘛要捉弄导演?”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在他面前放了几个石子,想绊一绊他,谁知道他突然翻起跟头了。”
“你还不说实话,人家走的好好的会去翻跟头?”
“是的啊,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控制活人啊!”
白照棠心里想,看这鬼好像说的是真的。没想到导演明明那么严肃的人,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居然这么皮!
不过,“这剧组那么多人,你干嘛还逮着导演捉弄?”
那鬼撇撇嘴,“以前我们行当有一规矩,就是任谁也不能坐到衣箱上面,那天我瞧见他在上面坐着,就感到有些不忿,想让他倒点儿霉。只是他这几天都有人跟着,只有今天才找到时机。”
等回到酒店,他掏出手机,看见大家都在群里瞎聊。
灯光–小王: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开始挺顺的呀!
场务–小李:应该是导演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倒霉了吧?
化妆–小田:真的假的?不应该是导演不小心摔的吗?
副导:……会有人走路空翻吗?
白照棠心里吐槽,怎么不会?
化妆–小齐:以前就有明星爆出来养小鬼什么的。
摄像–小杨:那不如找大师化解一下,万一影响到电影怎么办?
道具–小张:听说以前有电影找白龙王改了下名,那年票房就爆了。
白照棠心想,估计没用吧,他得罪的是活在大清的鬼,和改运势无关啊。
众人开始讨论以前听见的灵异事,话题逐渐偏离了。
第14章身残志坚?
第二天,大家都认为导演可能不会出现了,却意外的接到了剧组开工通知。
到了片场后,他们看到了绑着胳膊的导演。导演依旧严肃着脸,其他人依旧一脸认真,然而还是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这件事导演深有体会。
以前大家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其实他也很不理解,他明明脾气很好啊。现在大家在他面前很放松了,然而他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慰……
他咳一声,告诉大家要开拍了,就急忙走了,然后就听见身后迅速爆发出了笑声。
……
“大人,找到了,在这里!”
听到喊声,江彬立马走了过去,他看到泡在水里的尸体,摸了摸,“尸体还是温的,而且我们一直跟在他身后,这说明杀了他的人还没有走远!我们过来时没有人从这边过去,所以应该往前追。”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亭子边,看到一个人坐着饮茶。
江彬便过去询问,“公子刚刚是否看到有人从这里过去?”
那公子转过身,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一名锦衣卫不忿他的态度,想要教训他,被江彬拦下。
“公子白日愿意与我等方便,怎么现在却多加阻拦?”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要去做坏事?”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锦衣卫,天子近卫,怎么会干坏事?”一人愤怒的质问道。
“天家鹰犬而已,怎能分得清好坏?”
其余人听了他的话,纷纷将手按在刀柄上。只江彬一人不为所动,他淡淡道,“世间万物,从不以种类分善恶。人若是恶起来,官吏也易虐民,人若善起来,优伶也思报国。我无愧于心。”
白衣男子听了他的话,反而大笑,“江大人果然胸有沟壑,在下沈淮安,久仰大人大名,今日一见,不虚此行。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在下便不做打扰。大人只往前面右转就是了,后会有期。”
江彬见他转身离去,便也率人前去追赶。
“大人,我亲眼见那厮进入苏州知州府邸。一柱香的时间后,他就出来了。我便寻机捆了那厮,袁千户说他许久没有'弹琵琶'了,所以就交给他了。”
“从景隆粮号查到知府师爷,从师爷又查到知州,看来江南不愧是各朝各代不可轻动的浑水啊。”
“大人,那为何您上午让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入苏州城?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不,”他缓缓的摇摇头,“这是敲山震虎。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只要他慌了,我们就好办了。”
“现在,我们就到知州大人家一唔,联络联络感情。”他侧头一笑,然后手一挥,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出发了。
苏州知州贾大人,新帝登基第二年考取同进士,外放知县一年后,升为知州。
这天晚上,他正在书房看书,突然觉得烛光一闪。看到窗户大开,于是前去关窗户。
忽的黑影一闪,他吓了一跳。
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看一看,然而一把冰冷的剑,就这样,贴在他脖子上。
“贾大人?”那黑影问。
“是…是是,不知阁下有何事?”他颤着声音回道。
“大人隐瞒灾情,哄抬物价,我们兄弟已经好几天吃不饱饭了,寻思着落草之前,为乡亲们除你这大害。”他将剑向着那人脖颈更进一步。
那官儿抖如筛糠,腿一软,竟跪到了地上。
“好汉,好汉饶命啊!”他吓得涕泗横流,“下官只是小小的知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利啊?”
这时,江彬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这么说,你背后是另有其人了?”那官见他一身飞鱼服,知道是锦衣卫来了,竟然惧怕的晕了过去。
身后有人拖走了他。然后挨门挨户的将知州的家人拷在一起。
其老娘听闻此事,破口大骂,嘴里不干不净。其妻更是哭闹不休,“我家官人恪尽职守,都是你们陷害忠良,你们不得好死!”
江彬转过身,他不看知州面露仇恨的孩子妻母,只是道,“多少人因为贾清生不如死,而你们却遍身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如果你们得了好死,怎么对得起那些受尽苦楚的无辜之人。”
“不要再说清清白白,当你们吃灾民血肉时,一生的罪孽早就洗不干净了。”
他看着因为天将亮,而模糊的月亮,听着身后啜泣的声音,心里无一丝怜悯。
即使她们下场凄惨。
……
“江大人好啊!”
他猛的抬头看去,原来是已经遇着两次的那个白衣青年。
他拧着眉,“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青年笑着,姿仪甚美。
“大人难道要这样去知府府邸对质吗?”
江彬疑惑的看着他。
“为何不可?”
“大人无实证,这样无法将他拿下,反而会被反咬一口。文人畏厂卫如虎,这样做必定会招来言官弹劾。虽然朝廷大人们林党对峙,但是锦衣卫的事一定会成为他们暂时议和的引子。”
“□□皇帝废除锦衣卫刑侦之职,成祖复立后,积威更甚从前。虽有□□剥皮充草,如此酷刑,也没有挡得住贪官前仆后继。如此,他们自然痛恨悬在头上的刀。”
“所以呢?”
“于百姓而言,贪官污吏如毒虫,沈某佩服大人为人,自然不想百姓的解药就这么凋敝。”
“所以大人,应该诱捕为上。”
……
“很好,镜头,给沈淮安眼神特写!”
沈淮安目光真挚的看着他,然而等江彬转身时,眸光却渐渐幽深复杂。
“这一条,过。”
剧组欢呼起来,一些原本以为可能不顺的人没想到竟然一条就过,不由得有些欢喜。
看来昨天就是他们想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导演竟然那么…
导演察觉到众人一言难尽的眼神,他心里闹羞成怒,然后面上却尽力装成不在意的样子,脸色就显得有些黑了。
“好了,大家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条。”
因为剧情并不需要多大的场面,所以除了极个别特殊的,其他都是根据剧情发展顺序来拍的。
“大人,不好了!”知府看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心里不悦,他慢慢的剪着花丛的枝叶。
“慌慌张张的,怎么能成大事?”
“大人,锦衣卫,把贾大人捉走了!”
“什么?”他不慎剪掉了花骨朵,却在也顾不上心疼。
“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焦急的踱来踱去。
“大人,咱们在京中有那么多大人当靠山,还有两张'金牌',就算锦衣卫找上门来,也不会有事的。”
“你懂什么?”他心浮气躁的说,“我们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搂钱的卒子,一旦苗头不对,杀人灭口是常事。”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代本官去想各位大人求救,我再想想法子吧。”
他看着朝阳升起,瑰丽万姿,庭前奇花异草争妍,却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了。
“江大人。”一锦衣卫握手施礼,江彬抬抬手,让他走近了些。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今天下毒,暗杀苏州知州的人来了几批,属下已经把他们困住,一并交给了袁千户。”
“好,尽量掏出口供。”他眸中闪过狠意。
“是!”
知府府邸。
“怎么样,各位大人回信了吗?”他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管家。
“大人,可能是还要几天,路程挺远的。”管家为难的说。
“这让我要等多久?”他心里着急,“等他们知道了,我早就被拷去京城了。”
“大人,就算是去了京城,有各位大人求情,还有皇后殿下的枕头风,陛下一定会赦免你的。”
虽然他心里稍安,但还是有些不踏实,要不,就将自己藏的证据销毁?
可是如果没有这些证据,那些有牵扯的人怎么会愿意出手救自己?
难办啊!
此时,窗外一双眼正盯着他进入密道。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惊,回头一看,心里了然。
他也不出声,指指屋里,两人攀到檐下,等知府出来后,才进入密室之中。
只见里面金银玉器,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不知凡几。整个密室都显的金光闪闪。
沈淮安却到处搜寻,只往书籍密匣中找。
不几时,他察觉出成排书架上,只有一摞没有灰尘。
果然,在那里面发现知府亲笔书写的贪污实证。
江彬端来烛台,也在一旁细看。
只觉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多半数朝堂名臣都网罗其内,都收受过知府的孝敬。
其中,更记载了知府私底下寻来的把柄。
如首辅宗族为占田地,打死农户;礼部尚书儿子郊外纵马,踩死幼童,更打死其要报官的父亲;公侯伯府为占盐引,更是盘剥边关补给,囤积食盐。更不提寿宁侯,建昌侯鱼肉百姓,仗着皇后得宠,更是无恶不作,为非作歹,受害人求告无门,罄竹难书!
沈淮安看了,嗤笑一声,本来雅致的气质更多了分阴冷。
他换了一身红衣,更衬得一份潋滟之姿。
第15章世界末日?
这几天拍戏十分累的慌,因为现场的协调很重要,不可能每一条打光,走位,配合等都是完美无缺的,所以重拍也是常事了。
这天,白照棠下戏回去,只觉得腰酸背痛。
他叉着腿,强撑着上了电梯,放下了面对人群时还有的一丝矜持,呲牙咧嘴的叫着疼。
这几天都是武打戏,两人经常飞檐走壁的吊着威亚。
虽然在荧幕上看着是轻轻巧巧,飘然欲仙,然而只有吊过的人才知道,这滋味有多么酸爽!
宋思微虽然也有些疼,但因为在白照棠面前,他也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
但是白照棠看见他微微颤抖的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助理给他们带了药酒,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于是白照棠扒了宋思微的衣服,看着他脸颊微红的坐在了床上。
他在手心倒了一些药酒,拍在他的背上,在把淤伤处揉开。
对上他惊讶的眼,白照棠笑着说道,“今天拍戏见你重重的撞在了道具上,就知道你伤的不清。”
“你这个人,看着端端正正的,其实心里粘人又脆弱。”
“你一直想着要照顾我,可是你也有受伤的时候,应该让我照顾,依靠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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