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廷说:“他是厂长,当然不希望工厂没了。”
容延宗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如果是漪漪,她肯定不会这么回答。”
“有机会,你问问她好了。”儿子还嫩得很呀,他本来就是一个医科生,在人情上面是不懂的。
……
容耀廷带着复杂的心情想了很久,下午半天在读赵清漪给他的药方制作工艺、成份、药理作用的资料。
他到底是医学生,那些全英文的书籍他当然看得懂,不过里头也有几处涂掉的备注,涉及人名。
下午,他的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索幸就打了个电话去她的化妆品公司,听说她今天居然也没有去那里,再打到家里,却是在家的。
赵清漪确实在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实际上是进了空间,为了整理出能用的电脑资料,里头涉及的年份、人名她得改掉,然后打印出来,幸好她还是有几台打印机的。
赵清漪觉得自己要完成原主的任务很随便,原主这回可是说过“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让你把她衬托成丫鬟”。
这是对害得她家破人亡丧子、丧夫、丧友还要当一辈子佣人的苏若雪有多深多无奈地不甘呀。
除了任务之外,她想对这个位面时代的国家民族尽点心,她是不为私人富贵的,这种事她问心无愧,她需要盟友,于是选择容家。
容延宗果然是个聪明的商人,他把一切看得很透彻,他不是科学家,所以不会为了验证什么而失去商业利益。
哪个商人会想着把金手指给砍了,或者让给别人呢?
赵清漪赌得正是这一点。
而如果容延宗不是符合她的计划的人,她只好分道扬镳了,也许会等着投奔大同会试试。
这些都说远了,话说回来,她给容耀廷的书是把原文书自己翻了一遍,然后手动涂改,那做得也太不业界良心了。
将电子资料修改再打印不是天衣无缝吗?
这事儿,就算她速度再快,也是太花时间了,她发现自己通过这种事,也是读了太多专业的医药学书籍了。
以前她会的是中医药,西医药可只会常识,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学了。
改得昏天暗地,肚子也饿了,她出了空间,下了楼去。
客厅中容耀廷正在给刚放学的赵氏三兄妹辅导功课,他们都是要等她吃饭的,而饭后到点,家教才会来。
“妹妹!”
“姐姐!”
赵氏三兄妹高兴地打招呼,她今天没有出门,就椅在空间的超级懒头沙发上修稿,所以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宽松的粗线羊绒毛衣,配着白色的破洞牛仔料的裤子,样式很经典,后世的名牌。她多世的名门教养还是不会穿睡衣出卧室的,这是最随便的了。
可这后世的时尚慵懒风,酒红色更衬托她气质高华,也让人难移开眼睛。
容耀廷看着她微微一笑,赵清漪倒是奇怪:“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家,我过来看看,正有事请教。”容耀廷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对着她静待下文的表情,容耀廷也就把今天李厂长找容延宗的事说了。
“爸爸问我,李厂长为什么会跑那一趟,我说他是厂长,当然想纱厂继续开办下去,爸爸好像不太认同我。”
赵清漪轻笑一声,真是情商堪忧呀,难怪吊在苏若雪身上了。
“为什么你觉得他是厂长,就必须想纱厂开办下去呢?”
“因为这是他的工作……还有工作才能赚钱,养家糊口。”
“我们的药厂就算不一定全聘纱厂的员工,李厂长的地位还是能保的吧?如果他在药厂工作,不也是养家糊口吗?”
容耀廷想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赵清漪微笑道:“人活于世,无论是谁都会有大小的欲求的。就像《卖炭翁》中一句‘心忧炭贱愿天寒’,就很生动表明了这个道理。李厂长在容氏做了十几年,现在管着最大的纱厂,每年进来蚕茧、工人有多少?就说蚕茧好了,李厂长的小舅子就是做收茧生意的,每年卖给容氏,有李厂长这个门路,做这门生计是不是有底气多了?每年你知道李厂长除了工资之外,他小舅子捧着他,要孝敬他多少吗?如果他不是纱厂的厂长,这项进账就没了,他小舅子也要烦他的。”
容耀廷蹙眉:“容氏没有义务要为他这种利益而妥协吧?”
赵清漪说:“能帮的还是要帮的,金银散人心聚,成大事者,哪能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只要是能用的人,老爷当然不能完全都不管,你不让别人赚钱,有才能的人凭什么尽心帮你做事?凭你长得漂亮呢,还是血统高贵?”
容耀廷才发现做生意方面的事,他真的一点都不懂,他在美国只是专注于学习医科。
“为什么人总是这么爱钱呢?”
赵清漪轻笑一声,说:“容大少爷,你不要穿着价值两百大洋的西装,手上戴着上千大洋的手表,然后说‘我恨钱’,很虚伪。你要不要去码头扛三天麻袋试试,你会不会想要钱来解脱。”
正说着,汪女士来叫吃饭了,现在她也会张罗一下家人的伙食,虽然有厨师,但伙食费还交给她了,采买上她要扣点钱,赵清漪也不管她。她到底是她的妈,能以此为乐,何必阻止她,只要不让伙食水平下降就好。
于是,赵清漪就留了容耀廷吃饭,赵清漪每个星期总有两天会到容家吃饭留宿,他也就没有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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