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参加群玉山会的门派都有份,谁也不能擅自专权!
宋天官皮笑肉不笑,他斜了周遭一眼,那些人兀自喧哗不肯退让,好似一群看到猎物就不肯离开的乌鸦,呜呜哇哇叫得人心烦。
既然诸位道友执意如此,天幕海也只能妥协。然而我要警告诸位一句,白羽仍是当初那个魔星煞神,即便他修为尚未恢复,剑法还是实打实地厉害。
先前被白羽赫赫声名吓唬住的人,已然回过味来。他们全然没把宋天官的警告放在耳中,一个白羽嘛,能杀得了元婴修士,在场诸人可是炼神修为的仙君!
光是修为境界就差了好几个大层次,白羽顶多算是厉害一些的蚂蚁罢了,小心一些费点力气,他们也能杀死白羽。
到了那时,白羽身上的《天地经》与罗浮仙尊的传承,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地离开了,他们巴不得要马上通知门派,不管极渊之地里有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勇敢无畏地往里面闯一闯。
人来得快走得更快,不一会,看台上只剩希希零零三两个人。
晏歌没离开,他给齐佑天发道了传音,没有回应。再联络虔子文,也仍旧如此。
果然如此,晏歌摇了摇头,仍是一如既往地神情漠然。
你早知道白羽回来了,对不对?
光听这道声音,晏歌就知道这人是苏流沙。他正眯着眼睛看晏歌,也许是在忍气,一双桃花眼中全是郁郁的怒火。
是。晏歌毫不否认。
三月以前,那是虔子文刚进太衍门的时候吧?
对。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苏流沙一眯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晏歌扬眉问:流沙,你要去哪?
去哪,我能去哪?苏流沙忽地笑了,他笑得凄凉苦楚,明明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要去见白羽,我要告诉他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未能与他一同对敌。我后悔自己没有陪着他一块死!
你别犯傻了。晏歌心平气和地劝,白羽不再是以前的白羽,他死过一次以后,必定对所有人心怀怨恨。再说极渊之地何等凶险,你一不小心都出不来!
苏流沙转身站定,说:晏歌仙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天命重担在身,容不下半点虚情假意,我就不打扰你了。
虚情假意,原来他一直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晏歌身上那层淡然冷漠的伪装,忽地消失了。他琥珀色眼瞳亮得像火,一字一句地嘲讽道:糊涂!你去送死又能怎样?白羽从来不喜欢你,他谁都不爱!
我也不指望能怎样。苏流沙说,我对他一向是求而不得的,能再见他一面就好,只此而已,并无他念。反倒是晏歌仙君,怕是你心魔作祟不得安宁,保不齐哪天就入魔了。
若我入了魔,我的执念仍是杀了白羽。晏歌嘴唇一弯,竟然笑了,与其让他被别人杀了,倒不如死在我手上,如此也算不留遗憾。
这算哪门子道理?苏流沙被哽住了,他接连摇头,你疯了!
大概我早就疯了。晏歌毫不否认,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舍弃,连真传弟子也能抛弃,我还有什么舍不得?
莫非这事还和齐佑天虔子文有关系?晏歌的算计究竟有多深,他从何时开始谋划这件事,怕不是从白羽身亡之时就开始了?
乱了乱了,一切当真乱了。苏流沙向后倒退了一步,紧接着就化光离开,唯恐晏歌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晏歌远远注视着苏流沙离开的背影,他望了望自己的左手,捏法决的手执剑的手,也是这只手,捅了白羽一剑,鲜血滴落尤有余温。
能再见你一面,我是很开心的。晏歌垂着眼睛说,白羽,你躲我再久,你我仍有重逢之日。
*****
极渊之地,高华舒咳嗽了好几下,费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周遭是一片绿色,光线太朦胧又太黑暗,他甚至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什么地方,高华舒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那块腰牌忽地发烫,整个人就跟着失去了意识。
莫非这就是试炼之地?高华舒拧着眉头,觉得这处试炼之地和传言并不相同。
试炼之地并无多大凶险,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他一喘气就觉得心肺发疼,仿佛吸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灼热的岩浆。
高华舒环顾一周,忽地见到不远处有个抱着只白猫的小少年。他打了个哈欠,模样安闲自在的很。
虔子文?高华舒冷声发问,全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出现在此处。
他一见虔子文,心情忽然变坏。不只因为齐佑天,更因为他自己不乐意看到虔子文。
高华舒最瞧不上这种自身没什么本事,靠着攀附他人修为增长的炉鼎。好巧不巧,虔子文还勾引了齐佑天,那位他最欣赏的对手。
他本以为,齐佑天会剑心钝化受了影响。耽于情爱的剑修,岂能比得上心无他物只有剑的自己?
本来高华舒预计,等齐佑天落败之后,他会劝齐佑天舍弃情念专心练剑。偏偏齐佑天居然赢了,用那匪夷所思的一剑。
只一剑,戳破了高华舒所有的骄傲。那一剑的光华,高华舒现在想来兀自心惊胆战,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道血痕早已愈合,然而疼痛还是实打实的。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像只巨手摄住了高华舒的心脏,让他打了个寒战。
不能再想了,否则这必定成为他的心魔。
高华舒的目光挪到了虔子文身上,他越看虔子文越不顺眼,立时恶声恶气地问:虔子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没有参加群玉山会,也没资格进入试炼之地。
虔子文好像没听见高华舒的发问,他自顾自地嘟囔,血魂办事还是不靠谱,居然没把我和齐佑天扔在一块。
高华舒更气不过了,他劈头盖脸地发问道:你还有脸提齐佑天?
被人骤然骂了一句,估计虔子文真有些迷惘了。他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眸中绿色流转欲滴,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没吭声。
反倒是他怀里那只白猫,毛绒绒的尾巴上下晃动了一下,琉璃蓝的眼睛一点点眯细了。
这小畜生,莫不是还敢再挠自己?高华舒抿了下嘴唇,他又见到虔子文垂着眼睫不吭声,估计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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