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白莫名没有了底气,但是她知道,不是因为景舒云看见了刻在笔夹上的英文字母没有底气,而是因为,她前一秒,低声的说着,她喜欢。
听见唐秋白答复的人,缓缓的抬了眼,向着唐秋白又迈近了半步。
是么?
是的。
豁然又缩短的距离,带给唐秋白些压力,模糊的感觉到她自身的磁场,因为景舒云的靠近而变化着。
景舒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片刻后,慢慢的说: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唐秋白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景舒云回看着唐秋白,眼神变得柔和,我以为你会是送给我的。
原本有些大的空间,因为景舒云的靠近,俩人之间的距离被拉短,空间也变得狭窄,周身的温度逐渐的攀升。
景舒云微勾着的红唇,霎时变得艳丽又诱惑起来,头顶上的灯光斜着打下来,映在她的侧脸上,让本就昳丽的脸庞落进唐秋白的眼里时,变得愈发的动人。
唐秋白闻到广藿香的苦味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握着笔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你这样,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景舒云的手穿过唐秋白的身边,向她的身后探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唐秋白往后退了一步。
唐秋白抿着唇没有接话,景舒云随着唐秋白的步伐跟进。
直至两步之后,唐秋白的身后抵着书桌,退无可退,而景舒云也在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唐秋白看着景舒云的眼睛,想要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她看了很久,都只能看出景舒云眼里的柔和和认真。
景舒云的左手无意识的撑在唐秋白后方的桌沿,而另一只手拿着钢笔,指腹细细的摩挲着笔身。
唐秋白被景舒云拦在书桌和床边的夹角,景舒云微微的前倾着身体,别在耳后的碎发,从旁边滑落,发丝干扰着景舒云的眼睛,她轻轻的眯了眯眼睛。
唐秋白不自然的喉头滚动,握着笔盖的手因为用力而按压出了印记,景舒云若有若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混杂着广藿香的苦和玫瑰香的甜。
对于唐秋白来说,这更像是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的飓风,似乎要把她连人带心的一起卷向飓风最高的中心点。
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不知不觉的变得滚烫,一丝绯红攀上唐秋白的脸颊,而她偏头看去时,景舒云一侧的耳廓也带着一抹红。
误会我喜欢你么?
景舒云压低的声音混着她特有的磁性,轻轻的慢慢的,一股脑涌进唐秋白的耳朵里,随着血液直击入心脏。
唐秋白猛然的看着她,身体变得僵硬,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微皱的眉出卖了她复杂的心情。
那,如果我说
唐秋白耳边景舒云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被代替的是不远处传来的手机铃声,欢快又突兀的手机铃声把唐秋白拉了出来。
景舒云细微的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快松开了抵着桌沿的手,侧身让了一步。
唐秋白顺着景舒云让出来的空间,抬脚走了出去,豁然变大的空间,给了唐秋白喘息的机会,但隐约间也有些失望,失望没听完景舒云说的话。
唐秋白接通电话前,深呼吸的调整情绪,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才疑惑的歪了歪头。
喂,姨妈?
没有没有,姨妈您说。
最近吗?我还没回去过。
我妈摔了?我不知道啊,他们没和我说,严重吗?
嗯嗯,我明天就回去,好,好,谢谢姨妈。
唐秋白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眉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快速的点进通讯录找到唐妈的名字,拨通电话。
先了解情况,不要着急。景舒云察觉到电话内容的重要性,站在唐秋白的身边安慰她。
嗯。唐秋白轻声的应着,但是因为着急而在客厅随意走的碎步却出卖了她。
景舒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她,关注着她的情况,直至唐秋白挂了电话,叹了声气。
怎么样?
没有大问题,我妈她因为地滑摔了一跤,医生说有些骨裂,得静养。唐秋白顿了顿又说,老板,我可能这几天要请个假。
嗯,你先回家看看,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
唐秋白点点头,俩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两人几分钟前的谈话,这时反而不知道再怎么进行下去。
唐秋白的大脑有些混乱,双眼无神的看着手机屏幕,恍惚的能感觉到景舒云那句没说完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她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太突然了整个人有些懵。
唐秋白握着手机顺着身后的沙发坐下去,景舒云坐在她的斜对面看着她,唐秋白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微低着头,双脚并拢,坐的笔直,手指无意识的在黑暗的手机屏幕上随意的划着什么。
客厅里的丝丝凉风,带起唐秋白披在肩后的发尾,迎着风随意的飘动,客厅的灯比卧室里的灯亮上许多,打在她的身上反而衬的白净的皮肤愈加的晃眼。
景舒云甚至配合的,轻轻眯了眯眼睛。
唐秋白像是在想着什么,手上是惯性的动作,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偶然的抬头却恰好的迎上景舒云明亮乌黑的眼眸。
唐秋白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迷雾,遮挡住她眼底的光,是和之前俩人站在书桌边,景舒云近距离看见的眼睛不同。
那时唐秋白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带着明媚的光亮,眼睫毛轻轻的颤动,像是一碰就会飘落的羽毛。
浅浅的笑意趁机攀上景舒云勾起的唇角,她眼里的唐秋白像是一道火焰蓦的点燃她的眼睛,变得明亮又温和。
景舒云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笔盖已经回到钢笔上和笔身连接,变成完整的一支钢笔。
她的指腹细细的抚过钢笔上的刻字,从上到下,再以此反复。
景舒云相比之前紧迫的心情,现在似乎又平静下来,就像是雕刻一件艺术品,快要完成时,反而有些紧张,下笔也更谨慎更认真,想做到最好。
更多的是,景舒云还带着之前拒绝唐秋白的歉意,而现在唐秋白心里挂念着唐妈,也不适合再提起这件事。
景舒云手里握着的钢笔也在告诉着她,她们的时间还很长,刻字则是叮嘱她需要好好准备。
思绪向外延续时,景舒云握着钢笔的手,忽的收紧。
去睡觉么?
身侧景舒云突然的声音,飘进唐秋白的耳朵里,唐秋白怔了怔,抬头看她。
你明天要回家,得早点休息。支着头的人,唇角带着浅笑,轻声的解释说。
唐秋白的脑袋运作的很慢,好一会儿后才回复她。
睡。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是说出口时,唐秋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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