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白天被景舒云握住的掌心都开始变得灼热滚烫,血液像是岩浆一般流至全身,有力的心脏也变得炽热。
理智唤起唐秋白的意识,大拇指硬生生的把松动的手指又压了回去。
紧握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的颤抖。
景舒云微微的怔了怔,她看不清唐秋白的脸色,但是注意到了她紧绷的身体,死死紧握住的手,甚至是扣在最外面的大拇指还泛着白,景舒云的视线没来由的多停留了几秒。
风吹散景舒云的碎发,也遮掩不住,她此刻看向唐秋白带着些热度的眼神。
街灯照亮的不仅仅是景舒云的影子,还有唐秋白的。
景舒云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瞥着,身侧的两道黑影之间,只相差那么一丝丝的距离。
一步,只差一步。
她秀眉悄然一蹙,薄唇也失去艳丽的色彩。
原因呢。
景舒云一贯带着磁性的低音,率先打破两人的沉默。
微不可查的,唐秋白紧抿的唇线,随着她的声音轻轻的动了动,眉头跳动。
太难了。唐秋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嘶哑,更像是她克制而隐忍后的声音。
景舒云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低垂的手指却因为不安而来回摩挲着。
唐秋白感觉到她的视线,想起她乌黑又明亮的眼眸,心没来由的又软了些。
唐秋白有些庆幸她错开了看着景舒云的眼睛。
几乎下一秒,唐秋白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之前隔壁家的画面,争吵尖锐的声音,带着血迹仍然顽强的眼神,还有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唐秋白耳边刺耳的流言。
眼睛又一次碰触到景舒云的影子时,混合交杂在一起,唐秋白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回家时,发生了什么。
唐秋白前后的反应,景舒云只是稍一对比,就已察觉出来。
唐秋白沉默半晌,几息深呼吸后,还是把她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平稳的说完整件事,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尾音还是轻轻的颤了颤。
太难了,三个字不仅是唐秋白嘴上说的,也是她心里最大的感触。
我没什么,我爸妈很早也知道了,他们是接受的。但你,唐秋白说着突然停住,眼角浮上一抹红,头往侧边偏的更多,好一会儿才说,但你,父母暂且不说,单是你,那些流言,就不行。
唐秋白几乎是半句半句的憋着一口气说话,生怕那气泄出来,眼眶里也会决堤。
景舒云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唐秋白,不论是绷直的身体还是握紧的手,偏过去的头,甚至紧抿的唇,眼角的红,每一个都牵动拉扯着她的神经,在她没有察觉时,手已经先行探了过去,只是还没碰到对方,悬在空中。
她想要抱抱她。
这是后知后觉景舒云才反应过来的,她心里的想法。
但是唐秋白并没有让她如愿,不着痕迹的退后半步,避开了景舒云的手。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这样说着,转了身。
影子跟着主人渐行渐远,也离还站在原地的景舒云越来越远。
幽暗的月光下,只是剩下一道身影,站在那里,景舒云悬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似乎也是她的一种倔强。
萧瑟的秋风,带着寒意,从她的身前拂过,也像是吸取她指尖的温度,悬在空中的手渐渐的冷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舒云收回因为一直偏头望着唐秋白离开的方向,而有些僵硬的脖颈,眼神自然的落在了她还悬在空中,五指微屈的手上。
她轻轻的收回手,旋转过来,看着惨白的掌心,似是有了感触,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最后,像是白天还握着唐秋白的手那样,一点一点的收紧。
她乌黑眼眸里的光,却变得愈加的火热,明亮。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说话,车里的气氛降到冰点,唐秋白一直没有看景舒云,偏着头朝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舒云时不时的侧头看看她,关注着她,从始至终也只能看见她紧抿着一条线的唇。
到达小区门口,唐秋白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景舒云看着她,似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唐秋白赶在她之前,先说道:辛苦了,路上小心。
望着唐秋白离开的背影,景舒云轻轻的叹了声气,眉梢紧蹙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最后还是踩着油门滑了出去。
没有光亮在照着的时候,无边无尽的黑夜会瞬间将人吞噬掉,什么也不剩。
如果说希望是光亮,那么流言蜚语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它不会霎时让人致命,但它消耗意志,一点一点腐蚀,如附骨之疽。
周末过去,又迎来新的忙碌的一周,唐秋白依照往常的时间坐在了办公室里,今天早上要开个会议,是有关近期农产品部门的工作会议。
其它部门通常一周或者半月一开,唐秋白这边则是一开始,先是等资质下来,后是各种事情,反而就搁置了,到现在才开了有资质后的第一次会议。
会议按照惯例也是需要提前邀请老板的,态度要摆好,当然老板有没有时间来,就是老板的事了。
这也是让唐秋白头疼的事,前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今天一来会议上又要面对,难免会有些尴尬。
但是唐秋白转念一想,这种事的尴尬都是双方的,再加上今天早上还没有见到她,也没有看见翟妍。
唐秋白拿着笔记本,放在会议桌上,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睛的余光却扫着门边,陆陆续续来的都是部门里的人,没有熟悉的身影,让唐秋白舒了口气。
唐秋白掐着时间,十点会议准时开始。
她清了清嗓子,双手撑在桌面上,微俯着身,好了,我们会议
门把手,下握打开门清脆的声音突然的响起,打断了唐秋白还未说完的话。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众人皆侧目看去,接连着起了身,齐刷刷的喊道:景董好。
唐秋白的唇角抿成一条线,隐去微皱的眉头,自然的偏头看她。
景舒云和往常一样,着一身修裁得体的精致小西装,本就高挑的身材被硬挺的西装衬托的更为完美,里面的衬衫只扣到第二颗,露出颀长的脖颈。
继续吧。景舒云微点着头,示意,径直越过主座,落座在唐秋白身边。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广藿香的味道伴随着玫瑰花的甜霎时蔓延开来,萦绕在她的周围,唐秋白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而来人浑然不觉,只是摊开笔记本,手里握着支钢笔,端端正正的坐在她身边,反而还仰着头看着她。
翟妍跟在景舒云的身后,微欠了欠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斜后方。
唐秋白站在她的身边,微一俯视就能看见景舒云敞开领口下若隐若现凹陷的锁骨,喉头不自觉的滚动。
下一秒景舒云却对上她的眼睛,笑意盈盈。
唐部长还不开始么?
咳,今天的会议开始。
唐秋白收回了眼,强制性的告诉自己,身边坐的只是普通的同事,来开一个普普通通的会议。
然而让唐秋白失算的是,今天景舒云身上的香水,比之前浓了无数倍,即使唐秋白的自我催眠管用,也逃脱不了攀上她的鼻尖,抚上她的眉眼的玫瑰花香。
会议的中途是其它各位同事起身分享工作总结,唐秋白像是被点穴般紧紧的看着左斜对方,最大的角度转至她的正面,再向右边偏,是她绝对不会看过去的角度。
但是身旁的人似乎猜中唐秋白的想法,你不过来,我便过去。
景舒云的手肘轻轻的碰了下她,唐秋白仿佛触电般,收了手,也不敢再趴桌子上记录了,干脆的往后仰着,拿手垫着写。
身旁的人,轻轻的勾着唇,不着痕迹的挪了椅子紧紧挨在她的身边。
整场会议不如说唐秋白全程都是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开完的,结束时,甚至额角都浮上了浅浅的一层细汗。
会议快结束时,坐在唐秋白对面的夏森,突然惊讶的说:
哎,师父你热啊?
gu903();不说还好,夏森这一说,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转头看着唐秋白,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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