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说事情?说什么事情?我只听见你们骂阿衡是杂种。祝深慢悠悠地踱步走到了三堂叔面前,若说钟衡是杂种,您又是个什么东西?凑近了,他的眉眼倏地锐利了起来:下梁若是歪了,大概只能怪责上梁不正吧。
三堂叔还要再说,却被边上的长辈用眼神压住了。
祝深还要说话,却被钟衡拉住了手,一回头,他便撞进了钟衡漆黑的眸。
粗粗扫了他一眼,竟未料到钟衡看起来这样狼狈。
他的发间湿漉漉的,身上的布料也好似是湿的,正贴合在皮肤上,黏黏腻腻,想来一定是难受极了。
这里这么多个人,就没有人想着给他一身干净衣服吗?
还没等他说,钟衡却锁着眉头开口先问了:你淋雨了?
祝深一怔,低头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衡冲门外道:修远,带他回桃源。
王秘书低头走了进来,面露迟疑。
祝深松开他的手,我不走。
钟衡低声哄他道:听话。
祝深鼻尖一酸,看着卸下冷冽的钟衡,心里像是被猫爪挠了一般,酸酸涩涩,还有些疼。
深吸一口气,他扯出几分笑意:听话?我什么时候听过话?
只见他朝病床走去,两指轻轻夹起桌上的那几张纸,随手一翻,上面不仅有他们的结婚协议,还有钟衡签署的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合同。
祝深回望钟衡一眼,后者握紧了拳头。
老爷子没说话,身边站着的杨莎却适时插语:深深啊,这些东西你可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众人点头应和。
祝深笑了一声,放下了合同:好啊,我给你们。
钟衡走上前去拉住他,刚要说话,却见祝深朝他伸手,指腹用力抵住了他的唇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紧紧锁住眉头,忽见祝深凑近了他,扯住了他濡湿得能掐出水的领带。钟衡被这么一带,不由得将头一低,却正中祝深下怀。
祝深带着得逞的笑,将唇印在了钟衡滚烫的唇上。
钟衡的整个人都好似火燎过一般烫。
唇齿贴合的前一秒,祝深仿佛听见钟衡在叫自己小拾。
小拾不许闹?
小拾别玩了?
小拾结束吧?
全部被他堵住了。
房外下着不知何时能收的雨,房内两个落汤鸡交换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吻。
俱是心跳如鼓,不过都是各自在镇定着罢了。
祝深含笑强撑,耳尖滴血:我想我并不需要解释,从小到大,我不乐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我做。
顿了顿,他低头看向钟老爷子:我的态度,就是祝家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3=深崽!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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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分量,众人不敢明着议论,只得暗暗交换着眼神。
几番交错,意味深长。
他们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这次被召集过来,也不过是以为钟衡这堵墙能推。
如果钟衡果真签署了离婚协议,并将自己名下财产两年之后自动赠与祝深,那么则代表他们头先得到的婚后协议是真,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诓骗长辈罢了,钟衡多是半得不到祝家的支持的。如此一来,这堵墙便算是真推了,又有什么要紧。
钟老爷子虽重自己这脉的传承,可推倒了钟衡,那位置还是只得从旁系里来找。这么一来,便算是人人都有指望能露头了。
今日他们过来,要的便是煽风点火,将局面给扰乱,可未曾料到,祝深的态度竟这样强硬。
实在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莎先前和他们说过,这两人不过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可咂摸着祝小少爷这态度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祝家本来就是根基雄厚,如今更是蒸蒸日上。反观钟家,七年换了三个继承人,整个家族净是些离心离德的,非要认真计较,这桩婚事祝家还是吃了亏的。
何况祝深又是祝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子,滟城无人不知他的分量。老爷子何必拿自己的心头肉填钟家的烂窟窿?祝深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如他所言,他不乐意的事情,的确是没有人能强迫他做。
于是此刻大家的态度又渐渐地暧昧了起来,不再像原先那么咄咄逼人。
祝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算是镇住了。
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勾连到一处了,祝深紧紧握着,钟衡也没有松。
那吻滚烫,仿佛能化坚冰,卸去一身冷冽的钟衡看上去温情了许多,轻捏了一下祝深的手心,对着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像是在说,你不该来的。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大力气才将那份协议签好。
像是被人活活剜去心脏一样。
他实在没什么东西可给祝深的了,那份协议是他揣摩着祝深的心意送出的最大手笔的礼物。
送得很艰难,却是尽他所有。
他送给祝深的是自由。
他不洒脱,他只是善忍。一见祝深,防线便瓦解。
此刻祝深却抓住了他的手,五指勾缠,紧紧发力,执拗道:就要来。
钟衡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没法放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打算向钟老爷子承认合同的事了。他的确不该乘虚而入,在祝深最悲伤的时候趁他喝醉了,利用一段荒唐的婚姻来绑缚住他。
可那晚,祝深在哭,他就好像吞了一千把刀子。
gu903();他本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祝深哭着说要和他结婚,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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