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抬头凝望着身旁的这面墙,上面用色彩斑斓的卡纸拼贴成了几个卡通大字:心愿墙。
整面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便利贴,大多是少男少女们的怀春心事,明明知道没有神灵帮自己实现,知道便利贴的粘性并不牢靠,知道其实就算贴上去了人家也看不到,却仍然一个两个前仆后继地将平常难以说出口心愿写了下来,贴了上去。
不用神明保佑,但求自己心安。
那么从前的钟衡也会像他们一样出现在这里的角落,写下自己的心愿吗?
祝深近乎是自虐一样想象着曾经那个沉默内敛的钟衡,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穿街过巷,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痛难当。一时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心痛了。
你那天没去钟太的生日宴,你是没有看到,薄梁发了好大一通火。那可是薄梁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李经夏夸张道:我头一次见他那么气急败坏,宴会还没有结束,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前离席了。钟太也生气了,什么风度礼仪都顾不上了,在后面追着她说要是薄梁出去她就不认这个儿子了。薄梁愣是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祝深顿了顿,眉头深深皱起。
李经夏又说:一连好几天薄梁的手机也打不通,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要是看见他给我回个信儿。钟太今天来我家堵我问我看见薄梁了没有,我现在真是,看见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钟太办生日宴,其实是为了给薄梁变相相亲的。钟太也太心急了,薄梁这才分手回来多久啊,就摁着他去和别人跳舞
他们没有分手。祝深的声音无端沉闷。
这不能啊?依着薄梁当初那个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劲儿,没分手他哪能回来?李经夏条条是道地分析着:薄梁一颗心都挂在了姜遗身上,除非姜遗死
李经夏一顿,瞬间噤声。
半晌,他想起往日种种,难以置信地小声喃喃:不可能吧姜遗真的那薄梁薄梁得有多难过啊?他都没有表现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祝深没有说话,可心却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
是啊。那他得有多难过呢?
一声也不吭地在意了那么多年,至死也没有见上一面。
挂了电话,祝深倚着墙发呆。
良久,他从旁边撕下了一张便利贴,抬起笔,有些踌躇。
他从没有写过这个,望着一整面墙的保佑XXX喜欢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早就知道了,神明从来不会保佑谁喜欢谁。爱情这回事,只有命中注定。
不知觉间已经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钟衡的名字,力透纸背,不知又夹揉着怎样的情愫,等他反应过来时,墨水已经在最后一个竖勾那里停顿多时了,洇出了一团墨点。
钟衡。
接下来该写什么?
保佑钟衡喜欢我?
保佑钟衡忘掉他?
祝深自嘲地笑了一下,啪地将那张便利贴贴在了心愿墙上。
他没有心愿要许,钟衡是他唯一的愿望。
怎样都好,是他决心要栽的,与别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合约已经撕了,他还就不信了,这么漫长的几十年,钟衡连一个人都忘不掉?
一瞬间,祝深挺直了背脊,支撑起了自己残存的骄傲,一步一步走向烤箱,扬起了下巴。
这样,他依旧还是从前那个星光熠熠的小孔雀。
反正钟衡已经是他的了。
时间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快过生日吧。多喜欢我一点吧。他想。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祝深抗拒性地皱了一下眉头,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划通了。
里面瞬间传来五姐焦急的声音:深深,快回家一趟,薄梁来祝宅了!
祝深大脑一片空白,推开门就跑了出去:我马上来!
外面可真热啊,刻骨的寒凉瞬间被热气笼罩,挺直的背脊一下就被热浪扑得生疼。
作者有话要说:忍住不回评论,一回准就露馅qwq
(我的自制力这么薄弱,一张嘴绝对是剧透
喂颗定心丸吧,之后不管发生啥深深和衡衡都会好好在一起的
放心放心~
第77章
钟衡其实不大喜欢看微信,每天有那么多条信息,也只是看看置顶的祝深有没有和他说话而已。
要是见到一条,指不定心里能高兴多久呢。
可今天,微信里似乎有某个群组很吵闹,随意一扫,聊的东西都是和祝深有关的。
不知谁说一连好几天都看见祝深往卓尔那边跑,怕不是要抓几个学弟学妹听他秀恩爱?于是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了上月校庆发生的事情。
钟衡想到早上祝深那三缄其口的样子,有些好笑,却瞧瞧在心里想,他每天去卓尔干什么呢?
可既然祝深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今天下班比昨天早一些,钟衡抬手看了眼表,叫阿文载他去卓尔附近。
附近?指向并不明确,阿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衡点头,又说:就停在街头,不用开进去。
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给祝深打一个电话,说自己在附近办事,问是否要接他一道回家。
正想盘算着,阿文突然指着前方说:那是祝少吗?
钟衡抬头一看,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是祝深。
只见祝深跑得很快,不知是遇着了怎样的急事。
跟上。钟衡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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