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敖楚在整理行李箱,傅明跟管嘉白咬耳朵:“你就没发现他从在楼下见到咱俩,面上的表情都像假象吗?”
管嘉白沉迷于美色,说话不过脑:“没啊。”
敖楚对于新室友的看法:鸟儿还是养在鸟笼里好看管。
校长办公室,明亮干净宽敞又豪华。他人过得无拘无束,琐事上随便了些,手下人也不敢马虎,一切打理的妥妥帖帖。
盛天清一回到办公室,整个人身心疲惫,不顾形象地往办公椅上一摊。捉妖除魔,处理一打问题学生都没有一个敖楚难搞,还不是因为“关心则乱”?
第一天就被他气得不轻,“不吃药”真是吓得他一身冷汗,幸亏发现得早。
演得倒像是一回事,盛天清猜,准是打从他第一次命人送药过去时,敖楚就下了死命令让人一收到就扔了。
他至今也想不通是哪里把人得罪惨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直起背来:以后日子还长呢,小兔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别想作妖了。
看着办公桌上一早送来的一沓资/料,盛天清想起昨晚的桃花预言,一想到他的另一半就是里面其中一张,盛天清就忍不住自我谴责:“过分了啊。”连现在开学前查看资/料这种正常的工作流程,他都莫名觉得心虚。
他拿过那沓纸放在面前,做贼一样快速翻了几下,然后他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求知精神,慎重地思考着:本届新生,少说也有四百名。结合下半句,随心?这不可能吧,虽然没经验,但他肯定他这人专一。
他换条思路想,从概率的方向入手。首先,他这次是要带班的,那么日久生情,极大可能是他班上的学生啊。
“啧,‘学生’‘学生’,多别扭,算同事吧,反正接下来是要一起工作的。”他自我安慰道:而且我没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好奇,到底谁是我的有缘人,真的有这个人吗?
想想都觉得神奇。他孤家寡人在这世上千年万年都过去了,突然被告知以后会有个人和他长相厮守,甚至可能享有天伦之乐,这些都是他从未想过的。那个人会给他从前没有经历过一切,这是别人都不可取代的。
顺着刚才的思路,盛天清敲开智能办公桌,输入指令读取他要的资料,他在投屏上总体浏览了一遍。
“唔,关系户就有好几个,比如说敖楚……”盛天清在心里唾弃自己一句,说什么呢!“来,小萌桌,咱们走个形式,首先筛掉男生。娶老婆啊,关男生什么事。”
一个班三十个人,一目了然,用个屁的筛选,还不是自己不敢相信。一键筛选下去,果真只剩下两名女生。
盛天清:……
这范围一下子缩小成这样,也就是说准确率有百分之五十。
这效率太高了!盛天清一时接受不了,他还没做好准备。
小白云开完车,飘回来了,一进门就打报告:“阿爸,有人要泡你!”
盛天清脑壳正疼,闻言他头也不抬,不爽地说:“泡什么泡,当我茶包呢!”忽然他脑回路一转,“你听谁说的?”
“那只倒下去的孔雀,哦对,他装晕的。”小白云一五一十地说往外抖料:“他说你是大帅哥,还说要吃了你!”它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话是记得住,但不太能理解。
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吗?
“知道了。”盛天清淡淡地说,“回去吧。”
他倒忘了自古便听说过“断袖”的说法,说来也是有不少男的神鬼妖什么的,向他表达过那方面的意思,当时只觉得荒谬。直到近百年,同性之间的爱情才有所公开,渐渐被世人接受,有些地方更是将同性婚姻合法化,已经不再是荒谬,让人避之不及了。
那么这样一想,转眼间他的准确率一下子又变小了,按他主观的人为概率来说,是百分之三。
盛天清喝了口咖啡,淡定地选了百分之五十,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喜欢男的,几万年来,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法。随后他把那堆纸往旁边一丢:去他个桃花语言!净扯淡,神神兮兮。他划过屏幕切换页面,开始干正事了。
两天里,新生都陆续来报到了。这边的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是分配好的,他们闲着没事,连个手机也没得玩,又互相串门了,大有重回大一开学那会儿。
学校地方大又土豪,宿舍是四人间,两房一厅。
敖楚睡了两天,管嘉白就扒着门缝偷窥了两天,傅明说求求你收收你的口水吧。
管嘉白矜持地说,睡美人啊这是,看得我都要爬墙了,选校长呢还是选他呢?两个都要这不好吧。
傅明心累道:我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娘炮娘得理直气壮。
“李(你)们都在啊,快雷(来)看。”另一个室友陆舒打开门在门口喊道。
此人是本地的一只妖,操这一口夸张的兰……南方普通话。第一天入住,他就英勇地当起了厅长,从此认了沙发做床。据他本人交代,他就喜欢睡在四周宽敞的,房间里面他还嫌窄。
鬼都知道他跟敖楚做了财物的交易。
三人站在走廊,外面很是热闹,宿舍里的学生基本都出来了,伴随着一阵“哒哒”的噪音,只见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
鹦鹉精傅明起哄道:“嘿,哪个傻/逼怎么想的开直升机,这下逼装大了吧。”
“骂谁呢!”上面的人竟然没被禁灵力,直接开骂,还侧出身来也不理直升机了。他们距离不远也不近,这人本来就心情不好,遇上个撞枪口的,他直接爆发了。
楼下宿管阿姨和一位中年男教师这时已经闪现到了楼顶,应该是请示解禁法力被批准了。
倒不是他直升机的问题,而是他本身灵力没收起来,被结界挡在了外面,这人又是个暴脾气不能沟通的,灵力收不了,叫他原地停在结界膜上他也不停,一直僵持着。
“再不行你把飞机开去别的地方,咱给你延迟报到?”阿姨冲他喊。
他索性不搭理人了。
外面的人还在看热闹,宿管阿姨赶了一回,没多久人群又重新聚集起来了,“唉,一届比一届难带,这么闹,影响多不好。”男老师对阿姨抱怨道。宿管阿姨仔细看那学生,涨红了脸,她飞身上去,悬在那人旁边,放轻了声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8章
外面的动静不小,敖楚午睡没成,穿着睡衣起来端着杯水懒洋洋地走出来看一眼,同时想着找机会要搞台咖啡机进来。
南方人陆舒眼尖一下子看到他,“李(你)也来了,界(这)边过。”他狗腿地给他腾个位,把人迎过来。不到一分钟,敖楚在陆舒热络地讲解下,知道了是怎么个情况。
敖楚悠悠地说:“还真是装大了。”
“对啊,我就说!”傅明接道。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倒也没觉得敖楚什么危险性,相反的,他发现这人还挺好相处的。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能有什么威胁?
敖楚点点头,点评道:“新手,连停机都不熟。”
“你怎么知道?”傅明问。
敖楚耸耸肩,“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噢,李会呀。”陆舒奇道。正巧阿姨面带愁容从上边飞回楼顶,他举手大喊:“阿姨,界里!”
然后他一把夺过敖楚手里的水杯,一手用力拍拍他肩膀,“去吧!”表现的机会来了!
大家一起看过来,陆舒:“看什么,鼓掌啊!”
于是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敖楚在众人的目送下一一被阿姨提上去了。
管嘉白合掌叹道:“人长得帅,做什么都好看!即使他现在像只弱小无助的鸡仔。”
敖楚:……
他在阿姨来捉人之前,已经跟盛天清发送了解禁请求,对方迅速回应一一秒拒。下一秒人就被搞上来了,形象也碎了。
其实也没那么难看,只是人家阿姨没跟他商量,搭着他肩膀就给带走了,他表情瞬间有点懵,堂堂南海龙宫三殿下竟沦落到这样子“搭便车”。
阿姨把他带到直升机旁,幸亏没简单粗暴地给他塞进去,而是打了个结界护着他,让他体面地进去,自己则悬浮在稍远一点等着先带回机上那个叫关黎的人。
敖楚一坐进去,里面的人臭着一张脸,不情愿地指使他,要在下面空地给他停稳了,随后解了安全带准备出去。
敖楚也没给他好脸色,冷笑道:“急什么,谁不知道你带了炸/弹?”
关黎以为自己听错了,匪夷所思道:“你有病吧?”
“下去,我要开走了。”说完就要动手调转方向,关黎恼羞成怒,就要跟他动手,突然响起了“滴滴”声。他不耐烦地吠道:“吵死了,什么鬼东……”话没说完,他意识到真的是炸/弹!脸色煞白,即便有灵力他也挡不住啊,杀伤力太强了。
敖楚无言以对,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他催促道:“还不快跑!”
“那你保重!”对方话音未落,人影都没了,逃命的速度贼快,顺带把不明就里的宿管阿姨揪走了。
敖楚:……
这下连个接应的都没有了。活在神话故事里的龙族,硬生生活成了动作电影,这乱入的剧情。
时间紧迫,也不知这结界顶不顶得住,为了保险起见敖楚把直升机加速开到了操场空地上方,随着催命的滴滴声越响越急,敖楚终于停在了平坦的结界膜上。在摔死和炸死之间,他选择留个全尸。
他迅速打开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下一秒“轰”地一声巨响,直升机炸了。
紧接着他眼前白影一闪,撞入一个怀抱。
穿着白衬衫的盛天清一接住他就翻转过身,同时反手扔出一个结好的结界膜。扔出去的结界膜从一个小球状迅速张大,最后兜住了漏下来的火光,补上抵挡了一秒便被爆炸开的原始结界膜,隔绝危险。
两人稳稳落地后,盛天清一把推开敖楚。他拧着眉毛,面色严峻,一看就是怒火中烧。
敖楚低着头一连退后了好几步,他还没跟盛天清计较“秒拒”的事,这人倒先生起气来了。敖楚站稳了,人顿时也火了,正要找盛校长理论。
他倏地一抬起头,差点不合时宜地有了点那什么反应一一盛天清那模样看起来像禁/欲系特有的,很吸引人。
盛天清哪里知道他脑子里是什么想法,他是真的生气,可看到人还好好站在这里,又开始后怕起来。他缓了缓脸色,方才气得声音有些哑:“过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再加上这声音,努力灭火的敖楚:还不如摔死算了。他的肤色比常人偏白,这时正尴尬,耳朵先红了起来。
盛天清看他那情形,还以为他吓得不轻,安慰道:“别怕,没事了。”说着要朝他走近。
敖楚郁闷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看他要靠近了,敖楚定了定神,冷着声音说,“别过来!”然后转身就走。
盛天清看着敖楚背对着他,边走边用手掌贴了下额头查看龙角是否冒出来,之后又放下。看得盛天清又生气又心疼:看把你能的!唉,把龙角都吓出来了。
他几步追了上去,“小楚……”
敖楚没好气道:“离我远点,别又连累我。自己哪里惹来的仇家赶紧清理干净。”
对面以他室友几个为首,一群人急急忙忙往这边跑了过来。敖楚看到人多起来了,注意力便转移开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你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冲你来的吧?”
盛天清也看到后面那群人了,他点点头,“这里人多,我们回头说。”
宿管阿姨打发着学生都回宿舍楼去,一边找人去收拾半空中的烂摊子。同时也过来了几位教师安抚学生,毕竟还没开学就出了这样的意外,影响很不好。
至于那个关黎,趁着人乱,已经被方才那位男老师隔离起来了。
盛天清跟他们一起回宿舍楼。他面貌英俊,脸上也不严肃,一路跟他们溜达回去,有一些学生找他聊天,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敖楚则全程没理他,他知道就盛天清这德行,就算对方是个哑巴,只要他老人家想聊天,手语他都能看出来。
对他心存“歹念”的管嘉白跟在后面流喇子,傅明问他为什么不上去搭话。
管嘉白答道:“刚才那一幕太帅了,还没消化好。”
聊得最多的是陆舒,也难为盛天清听得懂那一口逆天的语言。敖楚一路听下来,知道盛天清是在侧面打探他的情况,他心里五味杂陈:作为养父,盛天清对他也是真上了心了。
到了敖楚宿舍,盛天清后面还跟着几个学生,他让人都散了,自己又跟着进宿舍。敖楚进了房间正要甩门,盛天清手指一弹,隔空麻痹了一下敖楚要关门的手,自己则背着手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抬了一下手指门便自动关上了。
人都进来了再把人赶出去就不太好看了。敖楚由着盛天清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接着盛校长还特大方地一扬下巴:“坐。”
敖楚走过来,越过他去开衣柜,“转过头去,我换衣服。”
盛天清疑问:“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虽这样说,人还是转过头去了。然后开始自说自话了:“不是那学生做的,应该是某个跟他关系密切,而且说话很有分量的人。我只是没想到用的是这么,呃,突兀的办法。算是仙神界第一起炸/弹事件吧。”
没人回他话,后边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盛天清扭过头的时,敖楚上衣刚套好,还没拉齐全,盛天清的视线刚好停在了他奶白肤色的腰窝上,视线一触即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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