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走到屋外,竟看见叶辰正站在庭院内和涣海说话。
一见到秋昭出来,涣海便连忙上前来对秋昭说道:“殿下,我正和司水君商议着晚上如何进玉姑山救人呢。”
秋昭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问道:“有什么好计策吗?”
涣海听了神情微微沉了一下,随后回道:“只要跟着那些人找到进玉姑山的密道,便不难进山,怕只怕,我们还未进山就惊动了童婴。”
秋昭知道童婴的可怕之处,如果没有童婴,秋昭有很大的把握能进山救出佟灵秀,但若童婴在玉姑山守着,他们想要进山救人便难如登天。
“童婴的修为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要想安全进山,必须躲过他的视线。”秋昭一脸担忧道。
涣海点了点头,随后也担忧着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连童婴的踪影都不知道在哪,想要躲过他的视线,可不容易。”
秋昭叹了一声,仔细想了一阵,随后说道:“童婴向来只听从崇山君的吩咐,如今崇山君已经不在了,其他三魔恐怕都驱使不了他,那夜我与漓公子遇见他时,他便在玉姑山下漫无目的地走动着,看样子并不是像在巡视,反而像是在山下随意闲逛,若他一直都在山下行踪无定地游走,我们恐怕很难找到他,万一在进山途中与他碰面,那就不好了。”
秋昭和涣海二人正为眼下的困境犯难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的叶辰突然上前向他们说道:“既然不能惊动童婴,那不如想个法子混进送人的队伍中,然后偷偷跟着那些人进山。”
秋昭听了立马看了叶辰一眼,随后说道:“这个法子倒也可行,但一样会很凶险,童婴体内的憎神之性非同一般,就算我们变了模样改了容貌,只要被他察觉出我们身上有一丝仙气,立马就会暴露身份。”
叶辰听了,眼神之中逐渐透露出了一丝烦忧,沉闷着说道:“看来不除了童婴,我们还进不了玉姑山了。”
随后三人便相继在院中坐下,一同陷入了苦恼之中。
☆、第49章
一直到正午,三人仍旧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来,秋昭知道,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便只能碰碰运气,希望在进山时不会碰到童婴,但如此一来风险太大,而且后果是不可设想的。
秋昭和涣海待在陶家时,叶辰突然瞒着他们二人偷偷出了陶家,然后到了印江镇外。
叶辰在镇外召来了那个黑衣人,黑衣人现身之后,叶辰便立马对他说道:“他们已经决定今夜进玉姑山了,不过因为十分忌惮童婴,所以此时正还在犹豫不决,我看你最好还是把童婴带走。”
那黑衣人听了突然冷笑了几声,随后说道:“你放心,真正的童婴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那夜你们见到的童婴,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如今的玉姑山下也根本没有童婴!”
叶辰听了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惊诧,立马向那黑衣人问道:“童婴已经死了?”
那黑衣人顿了一下,随后语气一变,沉声回道:“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把秋昭带进玉姑山就是了,再过两日便是天界大庆,秋昭这颗棋子至关重要,我可不希望玄都还未复兴,天帝就先死了。”
叶辰听了神情微沉,沉默了一会儿,那黑衣人突然又对他说道:“我们筹谋了一百年,等的就是这一日,玄都能不能重新崛起,也在天界大庆这一日,只要玄都能重新崛起,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
叶辰看了黑衣人一眼,随后轻声应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的。”
叶辰从镇外回到陶家时,只看见了涣海在庭院内,随后又听见秋昭和陶暮溪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司水君,殿下方才还找你呢!”涣海见到叶辰回来立马对他说道。
叶辰往屋内看了一眼,突然又看着涣海说道:“涣海神君,你的实力与童婴相差多少?”
涣海听了有些惊诧地看了叶辰一眼,顿了一下,回道:“百难敌一。”
叶辰听了立马又道:“如果仅仅是去引开他呢?涣海神君敢么?”
涣海听完叶辰这番话,便已经猜到了叶辰的心思,用自己引开童婴,争取让秋昭和叶辰安全进去玉姑山,这个法子的确比之前他们想到的任何一个都好,但也比任何一个都残忍。
涣海看了叶辰一眼,叶辰神情淡然,但与涣海对视的眼神却很坚定,涣海看着他考虑了一阵,随后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司水君!”
叶辰听了立马对涣海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准备进屋,刚走到门口,涣海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司水君!”
叶辰听了立马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涣海,涣海一手紧紧握着长剑,微微低了一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沉声说道:“希望你不要将此事告诉殿下,至少在你们从玉姑山出来之前不要让他知道。”
叶辰看着涣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可以。”
涣海听到叶辰的回应之后便拿着剑转身离开了陶家。
叶辰随后也转身进了屋,进屋之后,叶辰便看见秋昭正用法力给陶暮溪疗伤,立马对秋昭说道:“我看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司神大人不如省着法力晚上去救人。”
秋昭见叶辰进了屋,立马收了手,随后对叶辰说道:“陶公子的伤虽然是没什么大碍了,但五脏六腑还是会很疼痛,我只是用法力护住了他的脏腑,帮他减轻了些疼痛,费不了多少法力。”
叶辰听了看了秋昭一眼,秋昭的神情中毫无抱怨,反而还有些欣喜,叶辰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秋昭可以屡次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关心,如果他是本性如此,那么为什么自己当年得不到这份关心。
叶辰突然又转眼朝陶暮溪看了一眼,眼神之中竟带着一丝忌恨,随后他突然抬起了右手,在手掌中凝聚了一团水珠,待水珠凝结完成之后他便转手将水珠推进了陶暮溪身体内。
陶暮溪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但水珠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却让他的身体感觉到了一阵清爽,随后水珠开始在他体内散开,顺着血脉进入体内,最后抵达他的五脏六腑。
水珠进入陶暮溪身体之后,陶暮溪便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疼痛越来越轻微,整个人也更加清爽有精神了。
秋昭见陶暮溪的神情越来越开朗,便猜到叶辰方才是用法力帮他缓解了体内的疼痛,于是立马笑着对叶辰说道:“漓公子,早知道你要出手我就不出手了。”
叶辰瞥了陶暮溪一眼,闷闷地说道:“几天之内,你都不会再疼了。一个大男人,软弱无能也就罢了,连这点疼也忍不住,也不知佟灵秀看上了你你哪一点!”
叶辰言辞犀利,秋昭听了立马对叶辰轻咳了一声,立马说道:“漓公子,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咱们出去说吧,让陶公子好好休息。”
秋昭一边说一边拉着叶辰出了屋子,到了屋外檐下,秋昭便嗔怪着对叶辰说道:“漓公子,你方才说的话也太直了,陶公子终究是伤患,况且也不是他喊疼我才给他疗伤的。”
叶辰神情微沉,淡淡地回了一句:“司神大人对他倒是宽厚。”
秋昭听了暗自叹了一声,随后又听见叶辰问道:“司神大人不是有话要说么?”
秋昭方才只是不想再听见叶辰当面刺激陶暮溪,因此情急之下随意找了个理由把叶辰拉了出来,现在叶辰当真问了起来,他自然无言以对,只好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方才我见你不在,便让涣海出门找你,你见到涣海了吗?”秋昭问道。
叶辰沉默了一下,想起涣海出门前的嘱托,随后摇了摇头回道:“并没有。”
秋昭点了一下头,随后又问:“那你方才去了哪?”
叶辰听了淡淡地回了一句:“天色尚早,我在附近走了走。”
秋昭应了一声,随后又在庭院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涣海的身影,便道:“涣海大约是出去找你了,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咱们先歇歇,养足精神好为晚上做准备。”
叶辰听完,忽然抬头往屋檐上看了一眼,随后纵身跃了上去,靠着屋脊躺了下去,秋昭见了也跟着他跃上了屋顶。
二人在屋脊上一直等到天色将晚,秋昭许久未见到涣海,突然起身对疑惑着说道:“涣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叶辰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看着天空上的晚霞缓缓回道:“或许是遇上什么事了。”
秋昭听了心里忽然猛地惊了一下,隐隐冒出了一丝担忧,匆忙对叶辰说了一句:“漓公子,我下去看看!”
随后秋昭便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出了陶家大门。
叶辰坐在屋顶,看着秋昭的身影匆忙出了门,眼神逐渐凝了下来。
天色渐暗,印江镇的街头巷尾都逐渐点上了灯光,秋昭从巷子里走进陶家,看见叶辰倚墙靠在屋檐下,便匆忙向他问道:“漓公子,涣海可回来了?”
叶辰看着秋昭摇了摇头,随后清楚地看见秋昭的神情在微弱的灯光之下逐渐凝重了起来。
秋昭心里越来越担忧,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又抬头对叶辰说道:“那我再出去找找。”
说罢,秋昭便转身准备再出门,叶辰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司神大人!”
秋昭立马停了下来,回头向叶辰问道:“怎么了?”
叶辰颔首看着夜空说道:“离酉时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了,再不去冠玉庙,就赶不上了。”
秋昭犹豫了一下,随后回道:“漓公子,你先去冠玉庙等我,我找到涣海便来!”
秋昭说完便又准备出门,叶辰却沉声向他说道:“司神大人,你不用找了!”
秋昭怔了一下,随后回头疑惑的看了叶辰一眼,问道:“难道漓公子你知道涣海在哪?”
叶辰微微低了一下头,沉默了一阵。
秋昭见了立马上前问道:“漓公子,你真的知道涣海在哪?”
叶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终于开口道:“他去玉姑山了,是我让他去的。”
秋昭听了立马皱下了眉,疑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提前去玉姑山?”
“我问他能不能引开童婴,他答应了!”叶辰看着秋昭,语气简短又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秋昭却猛地震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丝干笑对叶辰说道:“漓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涣海怎么可能瞒着我去引开童婴呢。”
叶辰神情严肃地看着秋昭,缓缓说道:“他临走前让我不要告诉你。”
秋昭听完之后脸色骤然沉了一下,立马向叶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引开童婴?”
秋昭无心再与叶辰争执,他现在一心只担心涣海的安危,于是立马转身准备出门去找涣海。
叶辰却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后语气平淡地对他说道:“司神大人,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找他,而是按照计划去冠玉庙。”
秋昭一直按捺在心里的烦躁和怒意彻底被叶辰的这个动作给激了出来,他猛地甩开叶辰的手,转身看着叶辰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事?你能保证么?你根本就不知道童婴有多可怕!”
叶辰被秋昭甩开时,整个人都怔了一下,随后又听见秋昭恼怒道:“漓公子,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不过是难相处些,但心里终究还是善良的,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你让涣海去引开童婴,就是让他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就会让他丢掉性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辰看着秋昭,脸色越来越冷,等秋昭说完,他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有什么目的?我是为你好,司神大人如此气急,那就全当我白费心思了!”
秋昭听了立马又怒声向叶辰质问道:“你这是为我好?你让涣海用命去换取机会是为我好吗?涣海若真的出了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叶辰没想到秋昭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且言语中明显在责怪自己,不禁越想越气,随后冷着脸对秋昭说道:“他又不是为我丢性命,司神大人如此生气到底是怕涣海死,还是怕他因你而死,会给你心中留下愧疚,如果你只是怕日后自己心中愧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世间因你而死的人也不止涣海一个,司神大人可曾为那些人的命运不甘和恼怒过,是否也会为那些人的离去而愧疚?”
秋昭听了立马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辰重重地缓了一口气,随后又道:“司神大人如此聪慧,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佟灵秀的命在司神大人手上,司神大人若不想救她,她便死不足惜,当然,和涣海比起来,佟灵秀一个凡人的命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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