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道士带着二人穿过通道之后便进入到了玉姑山内部,玉姑山内部是一个人为凿出的岩洞,自地面一直通往峰顶。
通道对面的岩壁上挂着两架吊筐,叶辰一见到那两架吊筐便猜到那是玉姑山内的人用来上山的,于是立马向那些道士命令道:“带我们上去!”
那些道士听了立马朝那些那两架吊筐走了过去,叶辰和涣海紧紧跟了上去。
叶辰和涣海两人刚走到岩洞中央,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震了一下,就在二人惊诧之时,他们身旁的那些道士突然齐齐朝岩壁之上跳了上去。
那些道士跳上岩壁之后,看着洞下的二人笑道:“你们两个就等着受死吧!”
涣海听了立马提剑朝岩壁之上刺了过去,但他刚一离开地面,岩壁四周突然亮起了一道金光,随后他便看到无数道阵法从岩壁之内显现了出来。
涣海的剑还未接近岩壁便被岩壁里弹出来的一道阵法给挡了下来,连带着涣海也被那阵法给压回到了地面。
涣海重新落回地面,与此同时,地底下也突然显现出了一道巨大的阵法。
涣海抬头看着岩壁之上的阵法,那些阵法层层叠叠铺在岩壁上,不停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司水君,现在该怎么办?”涣海低头看向叶辰问道。
涣海其实并不是想从叶辰口中得解围之法,只是因为从前他习惯了在遇到困境的时候向秋昭询问,而现在秋昭不在,他便下意识地问起了叶辰。
叶辰看着四周的阵法,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岩壁上的那些阵法就好像组成牢笼的一根根铁栏,将这整个岩洞变成了一个大牢笼。
叶辰和涣海正一筹莫展时,忽然听见岩壁之上传来了放肆的笑声:“在一千阵内,你们有任何动向都会触发四周的阵法,就别妄想能从阵中出去了。”
涣海听了立马抬头去找那声音的出处,随后便看见几道身影踏着岩壁一路登上了岩顶。
叶辰听完那番话,脸色一沉,说道:“我还真不信这几道小小的阵法能困住我。”
叶辰说完突然纵身朝岩顶跳了上去,但从他起身开始,岩壁上的阵法便突然转动了起来,随后那些阵法便齐齐朝他攻击了起来。
叶辰身形灵活地躲过那些阵法的攻击,虽然没有被那些阵法击中,但还是被阵法密集的攻击给压了下来。
那些阵法所迸发出来的攻击各有不同,有些阵法内射出的是金光,有些阵法打出的则是雷电,金木水火土,风火雷电光,万象俱全。
叶辰被压制回地面之后,刚站稳脚步,突然又感觉脚下的地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后便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往下沉了一些,同时他们脚下的阵法也突然发出了阵阵光芒。
地面下降了大约一丈之距又缓缓停了下来,等地面稳住之后,叶辰才看着四周的岩壁恍然大悟道:“看来每触发一次阵法,脚下的地面便会往下沉一些,地面越往下沉,我们就越难上山顶了。”
涣海听了立马向叶辰问道:“那可有什么破阵之法?”
叶辰抬头看着岩壁上的阵法,随后又道:“这阵法既然名叫‘一千阵’,可见它是由一千道小阵重叠而成,而那些小阵相互牵动着,共同织成了一张大网,一阵动便会引发千阵齐动,只要有阵法被惊动,脚下的地面便会往下沉落。至于破阵之法,很简单也很凶险,只要将这一千道阵法的每一个道阵法的阵眼找出来破除,这些阵法便不会再进攻,但也只能停下它们,并不能将阵法破除,只有将所有阵法的阵眼都被破除之后,这些相互联系着的阵法才会散开。”
涣海听了立马疑惑着问道:“可是我们该如何寻找那些阵法的阵眼呢?”
叶辰听了继续看着岩壁上的阵法说道:“我说了,这些小阵都是相互牵动着的,只要找出一个源头,将阵眼破除,余下的阵眼便自然会显现出来,就像拆线,首先要找到线头。”
涣海听了立马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随后欣然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找到源头破除阵眼才是!”
叶辰突然指着一道贴近地面的阵法说道:“不用找了,那道阵法便是!”
涣海听了立马往叶辰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立马提剑冲了过去,一剑刺中了那道阵法中央的咒语。
咒语被破后,那道阵法果然在他们面前骤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岩壁上另有一道阵法内突然散发出了一道红光,涣海一见便知那是下一个阵眼,于是立马又提剑准备刺去,但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又剧烈震动了起来并且快速朝下方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涣海脸色一惊朝叶辰问道。
叶辰倒是十分镇定地稳着自己的身子,随后淡淡地回道:“我刚才说了,动一道阵法,地面便会下沉一段,破阵也算动阵法。”
涣海听了立马明白了过来,随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也无妨,咱们停在岩壁之上破阵,就算这地面沉到底也没关系。”
叶辰听了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布阵之人真的会让你这么容易破阵么。”
涣海听了立马疑惑地朝叶辰看了一眼,叶辰却微微低下了头,看向了地面上的那道阵法,随后回道:“要想破阵,就必须按照顺序破除一千道阵法的阵眼,每破一道阵法,地面便会下沉一段,如果你脚下的这道阵法刚好是第一千道阵法话,你觉得破完脚下的这道阵法,我们还能上去么?”
涣海听完这才终于明白了叶辰所担忧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这道一千阵,破阵之法看似简单,其实每破一道小阵,都是破阵之人亲手在给自己掘坟墓,因为不管破阵之人如何破阵,最终他都必须回到地面来破这最后一道阵法,否则他们也只是将四周的阵法停了下来而已,仍旧无法从这些阵法的包围中逃生,但真到那时,他们脚下的地面早就已经不知陷入到了多深的地下,在这种深幽的地下,又无法腾云,修为再高的人恐怕也没办法爬上去。
涣海看着地面的阵法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叶辰说道:“司水君,你能保证把殿下安全带出山吗?”
叶辰听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涣海,心里却已经隐约猜到了想做什么。
“玉姑山上可能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凶险,我保证不了。”叶辰注视着涣海沉声说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他。”
涣海听了立马对叶辰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司水君,我家殿下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叶辰听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立马开口向他问道:“你想让我在上面破阵,自己留在这里破最后一道阵法是么?”
涣海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答应过居悦和掌道大人,不会让殿下涉入任何险地,我已经食言了一次,绝不能再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司水君,我家殿下人很好,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他不会吃这么多苦,我把他的命交给你,虽然不是很放心,但绝不会后悔。”
涣海说完突然提着剑朝岩壁上的阵法冲了过去,然后抬剑将靠近地面的阵法一一破除,等到地面下陷到差不多时,他忽然将手上的夜辉投掷了出去,刺中了一道阵法,随后深深地扎进了石壁里。
随着那道阵法的阵眼被破除,地面又快速朝下陷了下去,此时涣海突然大声朝叶辰喊了一声:“司水君,快,我助你上去!”
叶辰听了立马纵身一跃,随后一脚踏上了涣海的胳膊,涣海抬着叶辰奋力往上推了一下,之后叶辰整个人便快速朝岩壁上方冲了过去。
叶辰冲到岩壁之上,一脚踏上涣海扎在岩壁上的佩剑夜辉,接着借力朝上方弹了上去,在他纵身飞上半空时,他突然右手握着左手手骨,猛地将自己的长剑从手臂之中抽了出来。
叶辰提着剑纵身上了半空,躲过那些阵法的攻击之后,随后便迅速朝岩壁上的阵法冲了过去,握着剑开始一一破除墙壁上的阵眼。
涣海站在地面,抬头看着岩壁上的红光不停地在不同的方位闪现,他脚下的地面也越陷越深,但涣海心里却很欣慰,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叶辰身上,只要叶辰能顺利上去,秋昭就能得到援助,仅此一点,就足够让涣海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叶辰提剑在岩壁之上连续不断地破着阵眼,他既不想停下片刻,也不能停下片刻,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停下手中的剑,墙壁上的那些阵法便会立即将他压制进地底,如此涣海所做的牺牲便白费了。
叶辰提剑破了一道又一道阵眼,一开始他还记得数量,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忘了已经破了多少道了,他只要看到有阵眼在他面前显露了出来,便奋不顾身地冲过去破除,如此一道又一道,不知不觉之间,山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但玉姑山内却昼夜不分,依旧是一片阴暗,除了那些阵法散发着阵阵金光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光芒了。
☆、第52章
秋昭与玄灵在屋内对坐着,屋外的天逐渐亮了起来,秋昭看了玄灵一眼,突然缓缓开口向他问道:“兄长,你和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玄灵沉默着给秋昭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杯里的热气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回过神来回道:“这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
秋昭见玄灵神情沉重,似有心事在怀,便又道:“兄长,我并非想要窥探你的私隐,只是他们毕竟是魔界中人,正邪不两立,我担心你会因此被天帝惩罚。”
玄灵听了突然冷冷地哼了一下,眼神一冷,沉声说道:“阿昭,你笃信正邪不两立么?那么如果有一天你自己就站在那条分界线上你还会坚定你心中的立场么?”
秋昭对玄灵的话有些疑惑,但玄灵所问,却勾起了他的一段回忆。
“兄长怎么忘了,三百年前在凌霄殿外,我便如你所说,曾站在正与邪的分界线上,那一日的经历何其痛苦难忘,但我现在却很感激天帝没有放弃我。”
也许是那段往事太过阴暗,秋昭回忆起的时候后背突然冒出了一阵阴冷,他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随后又对玄灵说道:“或许是感同身受过,其实我心里对正邪不两立这一说法,并没有兄长想的那么坚定,亲身沾染过黑色才会知道,其实白与黑,并没有不同。”
玄灵听见秋昭这番话,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欣慰,他看着秋昭,眼神中的冰冷渐渐缓了下来,随后又道:“阿昭,你很幸运。”
秋昭有些惊愕地看着玄灵,随后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玄灵长长的缓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你有亲人长伴左右,即使与天界对立,也总有人会和你站在一起,永远有人信任你,这是很难得的。”
秋昭听了微微笑了笑,随后回道:“我能如此幸运,也托了兄长的福,当年在我深陷深渊时,除了阿昀和天帝,便只有兄长坚定地选择相信我。”
玄灵听了看着秋昭沉默了一阵,随后又道:“阿昭,如果当年你我境况互换,你会选择相信我么?”
秋昭看着玄灵怔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虽然玄灵只是做了一个假设,但秋昭却从他严肃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随后,秋昭突然对玄灵露出了一丝笑意,回道:“兄长还记得当年我们被困伏麟山的日子么?”
玄灵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那段回忆,虽然过去了将近千年,但玄灵却觉得那些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随后秋昭又对玄灵说道:“当年我们被困在伏麟山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底待了一年,支撑着我坚持下来的,其实并不是对救援的期望,而是兄长的声音和绑在我腰间的缚神索,那个时候,我只要听见兄长在我身旁说话,我就知道自己并不孤独,只要我腰间的缚神索没有松开,我就知道兄长还在我附近。
“兄长记得找到出路的那天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你问我,相不相信你,我没有回答,而是解开了腰间的缚神索,让你从出口跳了出去,你跳出去的那一刻,我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伏麟山底没有昼夜,那一年就像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一样。”玄灵突然感慨着说道。
秋昭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刚掉进山底的那几天,说实话我心里还有一点恐惧,每次我心里慌的时候,就‘武灵君、武灵君’地叫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在梦里叫你,你没有应,我就突然从梦里惊醒了。后来我跟你说,我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兄长,于是你就让我叫你兄长,这一叫就叫了一千年。”
玄灵听了神情逐渐开朗了些,随后对秋昭说道:“其实那时我在想的是,为何天帝会让一个胆子如此小的人任武神之职,后来见到你在战场上神色不改的斩下千百妖魔之首时,我才知道,你其实胆子一点也不小。”
“胆子再大的神仙,也很怕孤独不是么?”秋昭笑着回道,“兄长方才问我,如果三百年前你我处境互换,我会不会选择相信你,我当然会,因为我知道兄长需要我的信任,不只是我,我相信天帝也一样会选择相信兄长。”
玄灵听了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在天界,能如此真诚待我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只有将真相告诉你,我才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秋昭见玄灵的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消沉,立马问道:“兄长是怕天界众人不接受你和元瑶的关系?”
玄灵听了看着秋昭反问道:“你能接受吗?”
秋昭听了笑道:“元瑶是你的小姨,与她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况且你和她的关系也不是你能够选择的,如果兄长能够接纳她,我自然也会接受。”
“那么如果我也是魔界之人呢?”玄灵突然沉声的说了一句。
秋昭惊诧地看着玄灵,心里突然莫名地慌了一下,立马问道:“兄长,你不是说你的母亲是重元殿的元灵神女吗?”
“我母亲是天界神女,但我父亲却不是天界中人。”玄灵沉声回道。
“你父亲是什么人?莫非是凡人,还是……”秋昭心里的恐惧将那一个“魔”字重重地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因为他怕自己刚刚才打消的担忧又重返心头。
“崇山君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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