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武神殿查完,众武神便开始领兵自上而下在天界各府各殿清查,最先查的自然是司神府和掌道府,这两府府中人不多,因此很快便清查完毕了,随后众武神便开始往其它府殿查了过去,到这时,清查的动静才开始大起来。
就在众位武神在天界各府清查之时,惩处玄灵和元瑶的旨意也下来了,但此时天界各神官根本无心关注,整个天界也只有秋昭还在关心着玄灵的处境。
玄灵受了天雷之罚后便被关在了武灵殿,秋昭在他受刑那一日向天帝请了旨,进殿见了玄灵一面。
秋昭见到玄灵时,发现他比先前憔悴了许多,人也消沉了下来。
秋昭知道那一百道天雷还不至于让玄灵如此,让他如此憔悴和消沉的恐怕是心里的伤痛。
“兄长,这一次你虽犯下大错,但天帝已经宽恕了你,你就应该打起精神来才是。”秋昭看着玄灵劝道。
玄灵缓缓抬起头看了秋昭一眼,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已经没了以前的光彩,他看着秋昭,低声说道:“阿昭,我有今日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我没想到天帝会饶我一命,如今我在这殿内每一日都是折磨。”
秋昭听了立马又道:“兄长,只要你还活着,将来总会有机会出去的。”
玄灵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师父说得对,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不仅辜负了我母亲,更对不起这几千年来对我好的人,活着对现在的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折磨而已,所以出不出去,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秋昭看着玄灵,神情微沉,随后又道:“兄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是在为那日灵仙湖之事感到悔恨,如今天帝都已经原谅了你,你也应该释怀了,如果你是为你母亲之死自责,那就更不应该,你母亲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
玄灵听了突然对秋昭苦笑了一下,回道:“阿昭,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玄灵说着又微微低下了头,秋昭看着消沉的玄灵,心中担忧不已,他知道玄灵现在心里很难受,但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开解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一句,因为他怕自己一旦说错了一句话会更加刺痛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秋昭突然将元瑶即将被流放进无尽之海一事告诉了玄灵,玄灵听说之后心中更加悲痛了起来,元瑶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如今连她也要离开这世间了,玄灵从此以后就真的要变成孤身一人了。
秋昭见玄灵神情更加哀伤了些,心里立马后悔了起来,连忙开口宽慰他:“其实我觉得天帝这道旨意恰恰是救了元瑶一命,无尽之海里面虽然凶险,但进去的人未必一定会死,这总比她在天界被处决要好。”
玄灵听了又轻叹了一声,哀声道:“但愿如此吧!”
秋昭在武灵殿待了半日便出来了,回司神府的途中,秋昭忽然看见天帝和秋昀站在天河边谈话,于是立马朝他们二人走了过去。
天帝和秋昀见秋昭靠近,突然停下了谈话,朝他看了过来。
秋昭向天帝行了一礼,随后问道:“陛下和阿昀怎么在此谈话?”
天帝与秋昀匆忙对视一眼,随后秋昀便笑着对秋昭问道:“你是刚从武灵殿回来吗?”
秋昭点了点头,又向天帝说道:“陛下,方才在武灵殿,我见兄长不太好,便安慰了他几句,但他似乎并没有释怀,若陛下得空,还是去看看他吧。”
天帝神情微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向秋昭回道:“司神,你要知道有些事外人帮不了,玄灵心里的结,只有他自己能解。”
秋昭从天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冷淡,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大庆那天之后,天帝和玄灵之间显然已经出现了隔阂。
天帝看了秋昭和秋昀二人一眼,随后又道:“如今天界正是多事之秋,本座现下能指望的神官不多,清查天界神官一事,还需你们二位多辛苦些。”
秋昭听了连忙和秋昀一同应了一声,随后天帝便从他们面前转身离开了。
☆、第69章
天帝离开后,秋昭便又向秋昀问道:“你和天帝在此处说什么呢?”
秋昀笑了笑,看向秋昭回道:“没什么,天帝问了我一些事,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秋昭听了立马抬起手,把手上的伤展示给秋昀看了一眼,回道:“已经好多了。”
秋昀见秋昭手上的伤口都已经牢牢地结上了痂,这才立马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向秋昭问道:“你方才说武灵君不太好,怎么,他还在为大庆那日的事愧疚吗?”
秋昭神情一沉,沉叹了一声说道:“也不全是,他把元灵神女仙逝一事也归咎到了自己身上,所以这些时日一直都很消沉,我方才让天帝去看看他,也是希望天帝能去开解他一番,毕竟天帝是他的长辈,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跟兄长提元灵神女的事。”
秋昀听了忙道:“武灵君一直以为天帝是害死元灵神女的真凶,如今骤然得知真相,他自然无法接受,说实话,大庆那日他有多痛恨天帝,现在他就应该有多痛恨自己。”
“我知道,但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下去吧?”秋昭微微凝着眉说道。
秋昀沉默了一阵,随后又道:“其实你不应该让天帝去劝他,大庆那日武灵君对天帝挥剑相向,就已经让他们二人之间出现了隔阂,武灵君心里还愧疚着,现下估计也不愿意与天帝见面,你让天帝去开解他,只会适得其反!”
秋昭听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兄长与天帝之间出现了隔阂,也正因如此,才想让他们见一面,希望能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
秋昀感慨着说道:“他们之间的隔阂,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消除的,需要时间,不过你放心,天帝心中还是关心武灵君的,否则也不会从轻处罚他,而且天帝应该比你更想把武灵君留在天界,大庆那日,天帝极力阻拦琅琊仙君道出武灵君的身世,其实也是为了不暴露武灵君身上的魔族血统。”
秋昭听了漠然,秋昀随后又道:“你说武灵君不大好,其实现在整个天界,最难受的应该是天帝才是,无论是武灵君还是玉衡星君,在天帝心里都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可是他们却生生在天帝心上插了一把刀子,天帝能宽容武灵君,这份气度,已经是世间独有了。”
秋昭听了立马回道:“是我欠妥了,只挂念着兄长,却忽略了天帝心里的感受。”
秋昀看了秋昭一眼,忽然又笑道:“咱们在这偷了半日懒,也该回府了,这几日事忙,你府里还有居悦和涣海两人,你出去走走他们两个至少还撑得住,我府里只有桓愉一人,我离开了这半日,这会儿他说不定已经忙的焦头浪额了,说来也怪你,这几日居悦和涣海不停地往我府里送册子,可把我和桓愉忙死了。”
秋昭听了,立马说道:“此事是天帝下旨,我们府里自然不敢怠慢,况且送多少神官名册也不是我们决定的,都是诸位神君收集了案卷送来我府上,我们也只是把那些神官所犯的过错如实登记,然后再送到你府上定罪,我们若不及时送名册,那些名册岂不是都要挤压在我府里?”
秋昀听了无奈地笑了笑,随后道:“也罢,我们两个与其在这抱怨,不如早早回府去。”
随后,秋昀便和秋昭分开,各自回了府邸。
秋昭回到司神府时,居悦和涣海正忙的不可开交,而且府外还不断有人往府内送案卷。
秋昭一进殿,便看见殿内案台上已经满满叠了几叠一人高的案卷,秋昭走到那些案卷旁看了一眼,随后向居悦问道:“怎么才一上午就积了这么多?”
秋昭说着随手拿起一本案卷看了看,居悦一听见秋昭的声音便立马从案卷里抬起了头,看了秋昭一眼,连忙回道:“殿下,你可回来了,这一上午不停有人往府里送案卷,我和涣海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没有。”
秋昭看了一眼手上的案卷,见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实在详细的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只要涉及违反天规之事,无论大小,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明明白白地记在案卷里,如此虽然清楚明白,却也给秋昭等人带来了不少麻烦,因为有些小事虽然涉嫌违反了天规,但却远不足以定罪,最多只够训诫一番。
秋昭看着那些案卷叹了一声,向居悦和涣海无奈道:“最近天界事多,咱们辛苦些,索性咱们平日里也没有其他事,这些日子就专心做这一件事就行了。”
居悦和涣海先后应了一声,随后又低头开始整理起了案卷。
随后,秋昭便在居悦旁边坐下,将案卷从案上拿了下来和他们二人一起整理了起来。
肃清之事在天界如火如荼地进行,每一日都有不少神官被清查,肃清还未结束,天界的风气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前懒散的神官现在也都纷纷规矩了起来。
秋昭在司神府内忙了几日,人都疲累了不少,好在居悦和涣海帮着他分担了不少事,他才能忙里偷闲稍稍缓一口气。
刚好这一日午时,秋昭得了些空闲,便出了司神府,本想去府外走走,谁知刚一出门便看见武庭君带着一队天兵在四处搜查,秋昭见了以为他们还在搜寻管颂的下落,便立马上前向武庭君打了一声招呼。
“武庭君,这是从哪座府里出来?”
武庭君见到秋昭后立马停了下来,向秋昭行了一礼后,回道:“司神大人,小神今日没有去清查神官,而是奉命在天界捉贼。”
秋昭听了心下一惊,连忙问道:“贼?天界怎么会有贼呢?”
武庭君将秋昭领到一旁,随后低声说道:“其实小神也不清楚,是传音告诉小神的,昨日有人假扮天界护卫闯进了凌霄殿。”
秋昭听了更加疑惑了起来,又问:“有人闯进了凌霄殿?此事天帝知道吗?”
武庭君听了又故意压低了一丝嗓音说道:“司神大人,小神不把你当外人才把此事告诉你,还望你不要外传才是。昨夜天帝不在凌霄殿,所以此事天帝并不知晓,是传音私下跟我说的,毕竟那人是假扮天界护卫闯进了凌霄殿,若是让天帝知道了,小神免不了要被责罚,如今天界正清查神官,若此事传了出去,小神哪还有颜面再去查他人。”
秋昭明白武庭君的顾虑,其实这种事也不一定是他的责任,但若传出去了,他免不了要出来担责,除了他,传音也会受责罚,如今又是特殊时期,因此他们二人私下处理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秋昭还有一件事想不通,于是又向武庭君问道:“传音如何知道那人就是贼呢?难不成那人从凌霄殿偷走了什么东西?”
武庭君听了忙回道:“那倒没有,传音之所以认定那人是贼,是因为那人逗留之地正好是天帝的宝库外。”
秋昭听了又惊了一下,立马惊疑地问道:“天帝宝库?”
武庭君点了点头,秋昭这时才明白了过来,天帝的宝库一向不准外人靠近,没有天帝的旨意连传音都不能进,所以宝库外一向是没有护卫镇守的,这一点,天界护卫人尽皆知,平日里更没有护卫会去那里巡逻,因此传音认为那人是贼也不无道理,只是,秋昭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合理,这世间怎么会有贼这么蠢,竟然会去凌霄殿偷天帝的东西呢?
秋昭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立马向武庭君问道:“那人会不会就是那日闯进镇魔塔的人?”
武庭君听了立马摇头回道:“不大可能,那日天帝命小神找闯塔之人时小神就已经在天界各处找过了,并没有找到那人的踪影,这几日天界又在清查各府神官,更不可能会有外人躲在天界,而且,凌霄殿有帝星之辉笼罩,魔界的人是进不了凌霄殿的。”
秋昭听了这才突然想起管颂是无法进入凌霄殿,思忖了一阵,随后又抬起头看了武庭君一眼,说道:“武庭君,既然你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随后秋昭便给武庭君让开了路,看着武庭君带着天兵离开后,秋昭又往司神府左边走了过去,穿过林子,走到天河水府外,却看见天河水府此时正紧闭着府门。
这几日秋昭不常出门,所以一直都没有见过叶辰,这些天天界不□□宁,唯有天河水府不受波及,一来因为叶辰上天界不久,二来他府中只有他一人,他又不喜欢与外界来往,与玉衡星君一党不曾有一丝联系,因此他府中实在是没什么好查的。
秋昭见天河水府紧闭府门,并没有上前敲门,他知道叶辰一向不喜外人打扰,现在又闭着门,自己若冒然敲门,恐怕会惹他不高兴,于是只好转身回了司神府。
凌霄殿进贼一事秋昭虽好奇,但随后几日这件事便悄无声息了,也不知是武庭君有意隐藏消息还是其他原因,秋昭也不好向人打听这件事,所以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再说司神府里,居悦和涣海这几日忙的焦头浪额,涣海倒好,他的性子沉稳,再苦再累也不会向外抱怨,只是居悦跟他不一样,他被拘在司神府这几日,浑身不自在,每日又要早起晚歇,一睁眼,满眼就是外头送来的案卷,秋昭虽百般安抚他,但他心里还是免不了烦躁不安,
正好这日夜间,秋昭和涣海将整理好的名册送去掌道府,居悦忙了一日,便靠在殿后小院的秋千架上休息,迷迷糊糊正欲睡着时忽然听见府院墙边传来了一声异常的动静。
居悦猛地睁开双眼往院墙边看去,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院墙边窜进了府后。
居悦见那黑影不像是涣海,况且涣海也不会在府里这般鬼鬼祟祟地走动,于是心下立马疑惑了起来,从架子上跳了下来,往那黑影的方向跟了过去。
居悦在府后仔细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任何人,不知不觉间便找到了籍库附近。
居悦站在籍库外,四周一片寂静,他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屋檐上下并无任何人影,心里更加疑惑了起来。
居悦在籍库外站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身往其它地方去了。
居悦离开后,一道黑影便从阴暗的墙角走了出来,随后又有一道身影从屋上跳了下来。
两道身影在籍库外汇合,随后朝其中一间籍库走了过去。
“这库门上了锁,锁上还有封印,要想打开,必得闹出些动静才行。”那道黑影站在籍库外看着门上的锁说道。
“你连镇魔塔都能进出自如,难道还能被这一把锁难住么?”另一人看了那黑影一眼说道。
那黑影身披黑色斗篷,银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半张侧脸,那人正是管颂,而他身旁之人自然是叶辰。
“我只是说开锁麻烦,并没有说打不开,况且,我进镇魔塔是为了找内丹,为的是大局,你进这里面只是为了找你的神籍,若不是看在你如此执着的份上,我根本不会答应你来此处。”
管颂的语气有些低沉,听起来颇有些不满。
“你认为内丹重要,我认为我爹娘的下落更重要,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帮我。”叶辰冷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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