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看见涣海突然出现,又惊又喜,正欲向他解释,涣海却突然上前一把将秋昭从叶辰身旁拉了过来,随后举剑指着叶辰说道:“你既然已经入了魔道,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殿下?”
叶辰神情阴沉地看了涣海一眼,淡淡地哂笑了一下。
秋昭听了连忙向涣海解释道:“涣海,你误会了,这次多亏漓公子救了我。”
涣海听了眼中立马露出了一丝疑惑,秋昭随即便想要解释,无奈这几日发生的事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一时间竟让他不知从何处说起,若从头细说又怕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只好先将涣海举剑的手按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叶辰原本就无心带秋昭去琅琊山,如今见到涣海出现,正好以此为由让秋昭回天界,于是忙对秋昭说道:“司神大人,我看他一定是寻你多时了,不如你就此跟他回天界,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涣海听见叶辰的话之后,连忙在秋昭身上仔细看了看,关切地问道:“殿下你受伤了?”
秋昭没想到叶辰会趁此机会丢下自己,急忙想要回绝,又听见涣海询问,便只能先回应涣海:“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说完,秋昭又忙朝叶辰看了过户,叶辰看着秋昭,沉声回道:“司神大人,既然天界正在寻你,我想你也不适合再跟着我了,就此别过!”
叶辰朝秋昭抬了一下手,随后快速朝琅琊山的方向赶了过去。
秋昭本想追去,涣海却先拦住了秋昭,神情凝重道:“殿下,你要去哪?这几日天帝陛下和掌道大人一直都在找你,我和居悦也都很担心你,你还是先和我一同回天界吧。”
秋昭看着叶辰远去的身影,知道他是有意丢下自己,心里立马有些失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涣海说道:“好,那就回去吧。”
随后二人匆忙回到天界,一进南天门便引来了众神注目,秋昭心下不解,便向涣海询问缘由,涣海这才告诉秋昭,这几日他下落不明,天帝和秋昀为了找他几乎把整个天界都翻遍了,天帝还把武庭君麾下的天界护卫全都调遣了出来,将天界各个府殿仔细搜寻了一遍,比上一次天界清查闹的动静还大。
秋昭听了心下内疚不已,赶忙和涣海赶回了司神府。
司神府内,自秋昭失踪后居悦便急的坐立不安,这几日若不是秋昀执意要他留在府里,他也早就跟涣海一样出去找秋昭了。
秋昭一进司神府,听见府内静悄悄的,便立马朝殿内叫了一声:“居悦!”
居悦在殿内忽然听见了秋昭的声音,匆忙从殿内冲了出来,出门看了秋昭,便一脸欣喜地朝秋昭奔了过来,若不是涣海拦着,居悦差点就扑到秋昭身上去了!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
秋昭看着居悦余忧未消的模样,安慰着他道:“放心,我没事。”
随后,居悦便仔细打量了一番秋昭全身,幸好秋昭伤的都是身上的经脉和四肢,有衣物遮盖居悦看不见,居悦见秋昭周身完好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昭跟着二人走进殿内,随后又让涣海出门去凌霄殿和掌道府知会一声,谁知涣海才刚踏出殿门,便见到秋昀匆忙从府门外赶了进来。
秋昭刚在府内坐下便听见殿外传来涣海向秋昀打招呼的声音,于是连忙抬头朝殿外看了过去,果然看见秋昀神色匆忙地进了殿。
秋昀见到秋昭之后,脸色骤然一沉,随后向秋昭问道:“这几日你究竟去哪了?”
秋昭知道他担心自己,连忙宽慰道:“放心,我没事!”
秋昀沉着脸色在秋昭面前坐下,随后拉过秋昭的手,手指搭上了秋昭的手腕,探了探脉搏,随即注视着秋昭的眼神突然露出了一丝惊骇,但秋昀却并未声张,而是低声对一旁的居悦吩咐道:“居悦,你家殿下回来了,你还不去给他泡一壶热茶来!”
居悦应了一声,随即立马拿起了桌上放冷的茶壶匆忙出了殿。
居悦前脚出殿,秋昀便抬手一挥将殿门关了起来,随后一脸沉肃地向秋昭说道:“把衣服脱了!”
秋昭见他突然关了殿门,又要自己脱衣服,便猜到他方才已经从脉搏上探出自己受了伤,不过秋昭并不愿把身上的伤口示于他,立马笑道:“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
秋昀注视着秋昭,沉声说道:“我是想看看你究竟受了什么样的伤,才会导致全身经脉尽数被损,这几日,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秋昭见秋昀双眼中已经显露出了一丝怒色,便立即收敛了笑容,回道:“这一次确实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漓公子……”
秋昭话还未说完,秋昀便皱下了眉头,沉声问道:“你和叶辰在一起?”
秋昭慌忙解释:“这次我离开天界跟他没有关系,要不是他救了我,我还不一定能回来。”
随后,秋昭便将管颂从天界带走自己以及管颂想夺取内丹、遇到偃师等事一一告诉了秋昀,唯独与叶辰的身世有关之处隐瞒了他。
秋昀越听神情越凝重,他平时虽然总摆着一副深沉的面孔,但此刻的脸色却是秋昭从未见过的沉重。
秋昭看着秋昀那双深邃的眼睛,见他眼神似怒似忧,便庆幸着说道:“幸好管颂培育的化魔疫没有散播出来,这一次虽然凶险,却趁机除去了管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玄都众魔没有管颂带领,日后肯定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秋昀听了却一见沉肃地向秋昭说道:“这一次你可是差点就丢了性命,化魔疫可比上次的熔真火毒危险百倍,你体内的内丹也差点被管颂夺走,你倒好,反而还觉得庆幸。”
“正是因为凶险,能劫后余生,才更应该感到庆幸啊!”秋昭感叹着说道。
秋昀看着秋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反正我劝你多少回了,让你不要涉险,你也从来没听进去过,死了一个管颂,有什么好庆幸的,如今天界大军与魔界一众妖魔还在玄都对峙,叶辰身上还有半颗魔君内丹,这场战开不开还不一定。”
秋昭听了心下立马又担忧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叶辰此时并不在崇山,管颂一死,玄都众魔必定无人约束,若一时没忍住与玄都外的天界大军起了冲突,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秋昭皱下眉头,沉思了半响,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了敲门声,秋昀连忙将殿门打开,居悦端着茶进殿,一脸疑惑地问道:“殿下怎么把殿门关上了?”
秋昭匆忙与秋昀对视了一眼,随后回道:“方才门外起了一阵风,就把门给关上了。”
居悦一边倒茶一边疑了一句:“起风了?我怎么不知道?”
倒下茶,居悦便又向秋昀问道:“掌道大人,我家殿下没事吧?”
秋昀看了秋昭一眼,回道:“他如今就坐在这,你怎么不亲自问他。”
居悦笑了笑,说道:“您又不是不了解我家殿下,他平日只会和我们说没事,有事也说没事,上一回要不是更衣让我看见了身上的痕迹,我还不知道他中了熔真火毒呢!”
秋昀听着,又看了秋昭一眼,眼神中带着一分嗔怪,随后向居悦回道:“没什么事,你要真想为他好,不如去找些强身固体的丹药来,平日吃着也好。”
秋昭一听秋昀并未说出自己受伤一事,心下立马松了一口气。
居悦听了秋昀的话倒是十分欣喜,连忙说道:“掌道大人早说就好了,这些年我们都不敢随意给殿下吃什么补药,生怕冲了殿□□内的锁仙石,丹石之物更不敢轻易碰,有了掌道大人这番话,那我可放心了。”
秋昀听了立马朝居悦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让你给他找些丹药补补身子,可不是让你把丹药给他当饭吃,记住,虚不受补,过犹不及。”
居悦连连点头小到:“知道、知道,小神有分寸的。”
随后,秋昀又在司神府坐了一刻钟,离开前特意嘱咐居悦看好秋昭,又让秋昭不要随意出门。
秋昀离去不久涣海就回来了,说已经禀报了天帝秋昭回府一事,天帝也下旨让武庭君收了护卫。
诸事办妥,秋昭便坐在殿内喝了一会儿茶,趁此机会,涣海和居悦便向他打听了这几日发生的事,秋昭知道瞒不过他们,便将自己被管颂带走之事告诉了他们,只是略去了自己被管颂所伤和叶辰身世等事。
居悦听说管颂想夺取秋昭体内的内丹,当即大惊不已,后又听说管颂作茧自缚,死在了大火之中,心中顿时又痛快了起来,笑道:“管颂也算是恶有恶报!没想到他背地里竟还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他一心想振兴崇山,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居悦或许是因为管颂得到了报应而欣喜,或许是因为秋昭劫后余生而欣喜,他一门心思都在秋昭身上,秋昭安全,他自然高兴,以至于忘了方才秋昭提到的那些事中,有一件事让涣海极受打击。
秋昭见涣海一直沉默不言,心中早已猜到了缘由,随后将居悦支出了大殿,待居悦离开后,秋昭便安慰着涣海道:“涣海,我知道你对东越国灭国一事耿耿于怀,如今管颂已死,这件事也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涣海神情低沉,秋昭知道他一时间未必能放下,便又对他说道:“索性这几日无事,你若想下凡看看就去吧。”
涣海听了立马抬头看了秋昭一眼,眼眶晶莹,秋昭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这一千年来,他们早已经相处成了彼此最熟悉的人,秋昭清楚涣海的脾性,甚至能从他的情绪里猜出他的心思,涣海放不下的,不是灭国之恨,而是湮没在时间里的那片故土,即使那片土地残破不堪,土地上的族群换了一拨又一拨,兴了又衰,但在涣海眼中,无论何时,那都是他难离的一块热土。
秋昭与涣海对视了一眼,随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大殿。
秋昭回到寝殿,拿了一些伤药,关上殿门自己上了,上完药,便在殿内小憩了一会儿。
醒来时天色已经将晚,居悦正在庭院里给花草浇水,秋昭靠着殿外大柱站着,睡意未清,身子还有些慵懒,看了一会儿,突然叫了居悦一声。
“居悦!”
居悦听了立马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秋昭站在夕阳下,便连忙走了过来。
“殿下,你醒了!”
秋昭对居悦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涣海还没回来么?”
居悦摇了摇头,问道:“殿下你让他做什么去了?去了这大半日也没有回来。”
秋昭知道涣海一定是去东越国故地了,便轻叹了一声,说道:“这时候还没回来,估计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说完,秋昭便转身进了殿,刚在殿内坐下,秋昭便突然想起了叶辰,也不知他有没有在琅琊山找到自己家人的下落。
秋昭想着叶辰,一时间忽然出了神,居悦浇完花草进殿时,看见秋昭正坐在殿内愣神,立马上前来唤了秋昭一声:“殿下!”
秋昭听了连忙回过神来看着居悦问道:“什么事?”
居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我就是看殿下好像有心事,殿下,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商讨商讨也好。”
秋昭看着居悦沉了一口气,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漓公子。”
居悦听了神色一变,有些不悦道:“殿下还想着他做什么,他如今都要做魔界的魔君了,要我说,以殿下的身份,实在时不应该再和他来往了。”
秋昭知道居悦是出于关心才说了这番话,但他听着,心里总有些失落,叶辰其实并非歹人,与魔界的妖魔更有天壤之别,而且他还与自己有一段前缘,若只是因为非我族类便要远离甚至仇视,这实在让秋昭难以做到。
秋昭神色微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烦忧说道:“我知道他现在与我们立场不同,只是他本性不坏,入魔道也是情非得已。”
居悦听了立马哂笑道:“殿下,他入魔道是他自甘堕落,算什么情有可原,他本来是漓江水神,虽说神职不高,但好歹也是千万人求之不得的位子,他不安心当好水神,反而将心思放到魔君内丹上,破了天帝封印,盗取魔君内丹,又潜入天界作乱,这些事每一件都是他亲手做下的,可不是情有可原。”
秋昭听了心下更加烦乱了起来,居悦见他越听越不高兴沉闷,便立即闭了口。
二人沉默之时,忽然看见殿外照进了一道金光,仿佛晚霞照进了殿内。
随后便有一道带着微光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秋昭和居悦连忙抬头朝殿门口看了过去,看见来人时,二人慌忙起身迎了出去。
“陛下怎么来了?”
秋昭慌忙走到天帝面前行礼,天帝站在殿门口,晚霞映照在他身上,朝四周散射了出来。
天帝静静地看了秋昭一眼,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本座听说你回来了。”
秋昭抬头看了天帝一眼,随后回道:“臣一时疏忽被管颂带去了崇山,劳烦天帝挂心了。”
天帝神色一如既往的沉肃,听见秋昭之言,忽然疑惑着沉吟了一声,随后问道:“莫非管颂已经知晓另外半颗内丹的下落?”
秋昭连忙点头回道:“正是,不过臣体内的内丹并未被他夺去,管颂如今也已经自焚躯体自裁了。”
天帝听了却沉声疑惑道:“知晓内丹在你体内的唯有当日在场的天界神官,但他们皆有禁言咒在身,不会将此事外传,管颂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秋昭听了心下也立即疑惑了起来,先前发生了太多事,令秋昭未曾想到这一则,如今被天帝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
秋昭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且心下另有一事想向天帝求证,于是又向天帝问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在凡间时,管颂曾提及,魔君内丹重合时崇山君玄修将会重临人间,臣请问陛下,魔君内丹之中,是否残留有崇山君的元神?”
天帝听了沉思了半响,随后回道:“不错,玄修当日的确将一部分元神留在了内丹之中,若内丹一分为二,则残留的元神亦会一分为二,两半内丹中的元神便不足为惧,倘若内丹重合,残留的元神亦会重合,到时只怕玄修亦会重临人间。”
gu903();秋昭听了连忙又问:“若只有一半内丹在身,不知内丹中残留的元神会不会影响身怀内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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