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到楼础一脸惊讶的样子,楼硬很是开心,随后正色道:“梁家不必多说,兰家——母亲当然向着丈夫和儿子,太后呢,算是左右摇摆吧,可太后的侄儿对楼家不满,很多事情,一时说不清楚。”
“兰将军不是在秦州平乱吗?”
“嘿,不自量力,最后还是弄得一团糟,需要大将军亲自出马。”楼硬面露得意之色。
“梁太傅复出,执掌相印,就在刚才,他在驻马门拦路强谏,劝陛下回头,陛下接受了。”
楼硬神情一暗,“我听说了,这是个大麻烦,也不知道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唉,走一步算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将军和我没事,楼家就没事,楼家没事,就不怕梁家、兰家和皇甫家。走。”
楼硬刚一迈步,外面响起敲门声,“肯定是沈聪来了。”
沈聪是并州牧沈直的长子,与五弟沈耽一同留在京城,年纪与楼硬相仿,但是极瘦,像是从小没吃过饱饭。
“恭喜,陛下开恩,咱们都没事了。”沈聪向楼硬拱手,随后转向楼础,“十七弟辛苦,咱们以后多亲近。”
四人互相作揖,沈耽道:“休怪我多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皇城之后,我们兄弟请客……”
“不行,必须来我家。”楼硬与沈家兄弟争抢东道,最后是他赢,约好下午到中军将军府聚会。
又剩下楼家兄弟两人,楼硬急得抓耳挠腮,“天怎么还不亮?十七,你将门打开,我有点喘不上气……”
天终于亮了,一名宦者到来,拱手笑道:“恭喜楼中军,这些日子你可受了不少苦。”
“不苦不苦,只要能找出刺客同伙,这点苦算什么?”楼硬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哭笑失常。
“走吧,我带两位先去见大将军,然后送你们出皇城。”
另外五家子弟也有太监护送,楼硬与皇甫阶在院中见面,依然互相调侃,不知情者根本看不出两家有仇。
皇城分成数重,楼家兄弟在第一重,要见大将军得进第二重,楼硬一心想回家,若不是顾及父子之情,真不愿意往里面走。
大将军神态自如,见到两个儿子,冷淡地说:“你们来干嘛?不知道我很忙吗?”
两兄弟磕头,楼硬道:“得蒙天恩,孩儿可以回家了,特来向父亲告辞。”
“又不是大事,有什么可告辞的?对了,你俩也别闲着,出去之后立刻前往军营报到,楼家满门从军报国,没有例外。”
楼础应是,楼硬迷惑地说:“父亲,我是中军将军,军营里怎么安排我?”
中军将军其实是个虚衔,但是品级高,一般军营里的将领见他低三分。
“你是个狗屁将军,到营里先当校尉,立功再说。”大将军一通训斥,与平时无异。
厅里人多眼杂,两兄弟不敢多说什么,唯唯称是而已。
最后,大将军还是改变主意,“回家先歇两天,等我这边忙完,想办法安排你们从军。”
从始至终,大将军只对楼硬说话,似乎没注意到楼础跟来。
终于走出皇城,楼硬大喜,仰天欲笑,最后变成长长的一声叹息,“所有的苦,今天我要一次补回来!”
楼硬说到做到,回家之后立刻下令大摆宴席,然后去内宅看望姬妾,良久方才出来,“母亲和公主进宫陪伴皇太后,嗯,怪不得。听说这是你的主意?”
楼础本想回自己家,被楼硬留下不放,“夫人早有此意,我不过表示赞同而已。”
“你的一句赞同,用处大了。”楼硬走到近前,亲切地拍打弟弟的肩膀,“楼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咱们兄弟虽多,大都平庸,有张嘴吃饭而已,兴盛楼家者,大将军以下,唯有你我二人。”
“愚弟一时侥幸,怎敢与诸兄长相提并论?”
“兄弟之间不必谦虚,楼家正需要你这样的谋士,等沈家兄弟来了,咱们好好聊一聊,尤其是小五沈耽,也是个聪明人物……”
沈家兄弟还没露面,有人提前登门拜访。
邵君倩虽有黄门侍郎之职,却极少穿官服,一身素衣,与普通书生无异。他是皇帝宠信之臣,楼硬跑着出去迎接,见面先拱手,后拥抱,握臂大笑,“好你个小子,自己躲过一劫,就将我们这些兄弟给忘在脑后啦。”
“我若是真忘了,硬中军还能在家里迎接我吗?”邵君倩也不拘礼。
楼硬在皇帝身边近于弄臣,称呼多种,随人而变,他自己从不在意。
进到厅里,邵君倩指着楼础道:“楼家有人才啊,陛下昨晚单单夸赞你这个弟弟,在他走后,还叹惜良久。”
楼础在一边侍立,拱手道:“陛下谬赞。”
三人互相客气几句,邵君倩使眼色,楼硬屏退众仆,想让楼础也离开,邵君倩道:“十七公子可以留下,一块商议。”
“陛下有旨?”楼硬瞪大双眼,一副即将赴汤蹈火的架势。
“嗯,直接说吧,刺客是皇甫家派来的,陛下需要你们楼家除此叛臣。”
楼础、楼硬同时大惊,惊讶的理由却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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