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极了,天下郡县城池若是都有这样的想法,能免去多少兵灾啊。”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沈家使者里有一位郭时风……”
“我知道,他一直留在城里,很少去北边,刺史大人好像很欣赏他,经常召他交谈。”黄师父撇撇嘴,“再照这样下去,我得将位置让给这位郭大爷喽。”
“郭时风初来乍到,怎么比得上黄先生的心腹至信?”
“呵呵,你会说话,还有什么要问的?”
“朝廷也派来使者吧?”
“对啊,到得最早,来头不小,乃是大司马之子、左军将军兰镛,他本来只是路过,宣告皇甫开已被免为庶人,要求刺史大人派兵送他前往渔阳。结果,他半路上被一支渔阳兵马拦截,灰头土脸地跑回来。这次老实了,再不敢趾高气扬,可还是不愿舍钱,也在排队等候再见刺史大人一面呢。”
兰家人向来恃宠而骄,兰镛能做出这样的事,徐础一点都不意外,“使者都住在附近?”
“对,有件事忘说了,刺史大人立下规矩,外来的贵客都住在南忠坊,随你们互相往来,但是别闹事,也不准出坊一步。若有事外出,必须跟我说一声,由我向刺史大人请示,我就住在坊门口,我不在的话,另外有人接待。”
“尽听安排,唯请黄先生多多费心,请刺史大人早日安排会面,明天我就要派人出城,也请黄先生代为请示。”
“哈哈,好说。”黄师爷不肯给出承诺,他要看看那两辆车上究竟有多少货物,值不值得他如此热情的接待。
黄师爷告辞,出门去写礼单,两刻钟之后回来,春风满面,态度越发热情,:“三天之内,刺史大人必会面见徐公子。徐公子明天要派几个人出城?”
“两人两马,早出晚归。”
“问题不大,等我请示之后,你将姓名写给我。”
黄师爷又聊一会,再次告辞,走到门口时,转身道:“算我多嘴,徐公子只关心这几家使者吗?”
“还有其他使者?”
“哈哈,只凭这几家使者,刺史大人可吃不饱。实话告诉你吧,算上徐公子,一共是十七家,来历各不相同,人数有多有少。详情我搞不清楚,徐公子有心的话,可以去街对面的宣文馆,那里供茶,各家使者经常在那里闲坐,互通消息,偶尔吵架。还是那句话,动嘴可以,动手嘛,别见血,动刀动枪的话,就别怪刺史大人不客气了。”
“我像是动刀动枪的人吗?”徐础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使者竟会如此众多。
“不像不像。”黄师爷笑着告辞,带走两车货物,对剩下的车辆又多看两眼。
一共四十辆车,其中只有五辆车满载货宝,剩下的全是草料与石头,还没有拉车的马匹值钱,这是马维的主意,果然好用。
徐础出门,安排好随行士兵,前往黄师爷所说的宣文馆。
宣文馆本是城内的学校,兵乱一起,学生都回家避难,刺史周贯于是将此地临时改为茶馆,供应茶饭,价格昂贵,客人却是络绎不绝,各方使者纷纷来此打探消息,互通有无。
徐础刚走到大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拱手笑道:“础弟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不如郭兄见机迅速。”徐础也笑道,没有立刻拿出马维的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础弟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晋阳军与降世军表面上已经结盟,徐础又是沈五公子的结拜义弟,与郭时风算是一家。
“沈工部又出城了?”徐础问道。
郭时风点头,拉着徐础进入馆内,在正堂里找一张空桌坐下,全不理会周围好奇的目光,说道:“事情就快谈妥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随冀州诸军返回应城。”
他没压低声音,堂内的人都能听到,立刻有人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声,却没人开口反驳。
二十多人分为七八桌,各自交谈接耳,郭时风与徐础并不显得突出。
徐础偷眼观瞧,居然看到一位熟人,大将军楼温的幕僚乔之素就在不远处向他点头,没有过来打招呼,很快移开目光,与同桌人继续交谈,一脸严肃。
郭时风大声说了几句,忽然压低声音,凑过来道:“东都又派来一拨使者,明天就到。”
“这不奇怪,各方都很重视冀州的这股兵力。”
“可这拨使者很奇怪,正使乃是济北王世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张释虞十四岁,的确还没长大,徐础道:“想必是有重臣从旁相助。”
“嘿,最奇怪的就是这件事,据说东都副使是位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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