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不同想法,请这就说出来,不要半途改变主意,置我于死地,也会害了全军老小。”
“谁有?你吗?”丘五爷替徐础挨个瞪视,被看到的人全都摇头。
徐础还在沉吟,丘五爷道:“大家跪下,向弥勒佛祖、降世王在天之灵和巩老哥的头颅发誓,对徐先生惟命是从,敢有异心者,遭千刀万剐而死。”
巩凡的躯体被埋在了桑城,头颅装在匣子里,铺满石灰,由他的一个侄子随身携带,每到议事时,必然放在桌子上,用来监督旧部。
众人面朝木匣下跪,七嘴八舌地发毒誓,徐础让到一边,等所有人都发过誓,他拱手道:“既得诸位如此信任,我再无犹疑。”
这一次,他不再借助丘五爷传令,直接道:“第一件事,将苦灭天王穆天子放回去。”
众人一愣,丘五爷道:“这个……为什么啊?留他在手里,还能用来要挟穆天子的部下。”
“这叫先礼后兵,反正敌兵众多,不在乎再多穆天子一部。”徐础笑道,心里另有打算,但是不想说出来。
“好……吧。”丘五爷勉强点头同意,众人都发过毒誓,也只能点头。
“第二件,留够五日之粮,剩下的粮食运进栈道,停在面临深谷的险要之处。”
第一件虽然意外,至少可以理解,第二件却让所有人难以接受,尤其是事关珍贵无比的存粮。
“这又是为何?栈道本来就难走,当初将粮食运过来就费了不少事,如今又要运回去,还要停在险要之处——万一掉下去呢?哪怕只掉下去一袋,也是损失啊。”丘五爷痛心地说,与巩凡一样,他舍不得浪费粮食。
这第二件正是徐础计划中的核心,起身正色道:“如诸位所言,百目天王心狠手辣,又联合诸路新军,人多势众,锋不可当,正面交战,咱们必败无疑。”
众人点头,有人道:“所以才要徐先生想个主意。”
“我的主意就是存则同存,亡则同亡。”
众人还是不解,徐础继续道:“百目天王所觊觎者,无非是巩老哥积攒下的粮食,咱们将粮食置于险地,然后派人去与百目天王谈判:他若攻城,咱们就毁掉所有粮食,让他白打一仗,颗粒无收,他若退兵,咱们可以送他一点……”
头目们齐声表达不满。
等嘈杂声稍歇,徐础道:“只是一点,比如一车,让百目天王面上好看,也不影响咱们过冬,总好过刀兵相见,两败俱伤。”
头目们互相看看,还是丘五爷咬牙道:“最多一车,绝不能再多,不给最好。”
“所以我这一招大家同意?”
徐础的主意初听时过于冒险,仔细想过之后,头目们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于是先后点头,有人道:“何必将粮食运到险地?留在城中,就说是要一把火烧掉,也能吓住百目天王,岂不省事些?”
徐础摇头,“粮食置于城中,放火只是空言恫吓,百目天王未必肯信,将粮食运走,才能显出咱们的决心。”
“万一百目天王就是不信……”
“百目天王兵多粮少,绝不肯再添人口,他若不信,咱们必死无疑,诸位是愿意将粮食留给外人呢?还是愿意推入深谷,给咱们陪葬?”
“陪葬,死后也能做饱鬼。”众人立刻道。
“守粮之人需有决绝之心,得到命令,说弃粮就弃粮,绝不可有半分犹豫,这个人还要大家推荐。”徐础道。
头目们很快推出三人,由他们带兵运粮、守粮,等候城里的命令。
“还得有人去谈判,既要吓住百目天王,令其不敢轻易动武,又不能过分得罪,以免他真要鱼死网破。”
说来说去,这件事最难,头目互相看看,觉得谁都不合适。
徐础笑道:“这是我的主意,没人能去的话,就让我去。唯有一条,请诸位牢记刚刚发过的毒誓,若是有人露出一丁点的软弱,甚至与百目天王暗中勾结,我第一个死,诸位随后,那位背叛者也不会有好结果,百目天王必然挖他的眼珠,以警示自己的部下。”
没人与徐础争抢,头目们再度发出毒誓,将全军安危托付在他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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