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为天动不得,同屋的其他人都跑到门口,或望或听,有人道:“是铁二将军的夫人。”
外面喧闹声不断,更多女子的声音加入进来,铁二夫人显然带来不少帮手。
“铁鸢,你给我听着,你自己犯下的罪,别连累别人,我们姐妹想休夫就休夫、想嫁谁就嫁谁,你管不着,谁都管不着,我姐姐明人不做暗事,给你一封‘休夫书’是看得起你……”
别人还好,唐为天气得哇哇乱叫,“果然张家没好人,臭女人、贱女人,有本事冲我来!”
可他的声音传不出去,反而让门口的徐础等人听不清外面在说些什么。
外面逐渐安静,徐础等人转过身,一人道:“铁二夫人进去了,铁大将军……唉,英雄末路,竟遭女人羞辱。”
“肯定又是鸡公车主使。”唐为天睚眦欲裂,突然间大喝一声,竟将一条铁链从墙上硬生生拽了出来。
这里不是专门的牢房,铁链末端用长钉固定在山墙上,唐为天曾经试过拉扯,即使是在同伴的帮助下,也只是稍稍松动而已,如今怒火中烧,竟然拽出来一根。
唐为天继续用力,脸憋得通红,其他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跑过去帮忙,八条铁链先后被拽出来,其中一条钉得太深,直接扯断一枚链环。
几条铁链依然束缚在身上,唐为天的行动却已不受束缚,喝道:“诸位让开。”
“稍等……”
徐础话刚出口,唐为天已经带着满身的铁链冲向房门,大吼一声,将两扇门撞开,双手挥舞铁链,“张氏女纳命来!”
徐础等人急忙跟出来,只见外面的数十名兵卒大惊失色,手持刀枪纷纷围上来。
唐为天一腔怒火正找发泄的地方,虽然没学过舞链,但是仗着力气大,所挥之处无不披靡,众兵卒不敌,改而纷纷避让,唯恐被铁链扫到。
唐为天也不追赶,转身看向隔壁的房间,冲门外的几名女子道:“让张氏女出来送死!”
那几名女子面对兵卒时气势汹汹,这时却都花容失色,紧靠墙壁瑟瑟发抖。
铁二夫人从房里走出来,是名极年轻的女子,满面含霜,冷冷地说:“你说的‘张氏女’就是我吗?”
“你是益都王的女儿、铁二将军的老婆?”唐为天见过她,但是心里没什么印象。
“你是唐为天?”铁二夫人倒记得他。
唐为天挥起铁链往地上用力一砸,激起一团灰尘,喝道:“就是你爷爷我!”
身后几名兵卒本想偷袭,被吓得又退回去,铁二夫人脸上也有些变色,“好个莽人。”
“强过你这个贱人!”唐为天拎着铁链迎上去。
铁鸢从房里走出来,拦在铁二夫人身前,“唐为天,你要干嘛?”
唐为天心里就一个念头,甚至没注意到铁鸢手里有刀,“大将军让开,我先杀这个贱人,再去杀你老婆和蜀王的老婆,将城里的张家人……”
“糊涂蛋,卫兵在你身后,你不带着大家闯出去,却要乱杀恩人吗?要杀就去杀车全意。”
“恩人?”唐为天一愣,可是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一眼已获自由的手脚,转身面对院中兵卒,突然大笑,“这回我真能笑出来啦,谁来送死?”
唐为天名声在外,否则的话也不会单独被锁起来,众兵卒稍一犹豫,转身就跑,心急的人连兵器都不要了。
唐为天挥舞铁链追上去,徐础与铁鸢异口同声叫道:“回来!”
唐为天追上一名跑得慢的兵卒,一链甩去,将他砸倒在地,这才转身回来。
徐础向铁鸢拱手:“铁大将军受苦了。”
铁鸢倒转手中的刀,拱手道:“连累到徐先生,是我之过。”
铁二夫人探头出来,打量徐础几眼,“你找到芳德了?”
徐础摇摇头,“还没有。”
铁二夫人又缩身回去。
唐为天大步走来,“铁大将军,咱们先去杀鸡公车,再杀张家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铁鸢晃晃手里的刀。
“明白什么?”唐为天依然莫名其妙。
徐础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铁家两位夫人设计,其实是给铁大将军送刀。”
“哦,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带人闯进来不就好了?”
“不是人人都有你的力气。”
“啊啊……”唐为天突然惨叫起来,被铁链勒过的地方如今痛入骨髓。
铁二夫人带来三十几名女伴,裙中藏刀,但是铁鸢屋中只住他一个人,因此得刀之后迟迟没有冲出来,反倒是唐为天先行一步。
铁鸢立刻命众女将刀分给部下,亲自去撬锁开门,放出其他囚犯,总共二十一人,手持短刀,前去寻找车全意。
徐础没接刀,走在稍后面,铁鸢专门指定一人保护他。
铁二夫人拒绝等候,带人也跟上来,追到徐础身边,说道:“芳德若是死在贺荣人手中……”
“被抓的人是缤纷,公主还在秦北降世军那里。”
“你要去找她?”
“当然。”
铁二夫人露出一丝微笑,“当初我们一块乘船去看徐先生,都说你不配芳德,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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